其实宋老板的继室也不算太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主要还是在宋玉绾身上,不但从不给人家好脸色,而且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人家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别人的冷屁股。
后墙是用木板做成的四个大半人高的小单间,这是坐堂大夫给人看病的地方。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遇上认识的人就彼此打个招呼,大多是谢如意不认识别人,人家却认识她,只能被动地打个招呼,或是微笑着摆摆手了事。
谢如意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这是又跟她继母置气了。“走吧,去我家玩一会儿。”
原先古朴的黑字招牌被一块白底蓝字的招牌所代替,最后一个字的后面右上方有一个红色十字。
中间是两排长椅,是病人排队等候之地。
“我觉得爹爹越发的不喜欢我了,明明不是我的错啊!而且那个女人还在一旁假情假意的帮我说话,谁信啊!”宋玉绾说着眼圈一红,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
因着谢如意制作的药丸大卖,让药店的收入翻了好几翻,宋老板给了她三成红利。随着来看病的人日益增多,店面不够用,于是便开始扩张店面,最终便被谢如意搞成了这般。
宋玉绾每次受了气都来找谢如意,抱怨她的继母怎么怎么的不好,父亲如何如何的偏心。
忙活了一个上午,那妇人的血才算慢慢的止住,接下来只需好好调养即可。
此时那妇人靠在椅子上,头微仰着,虽然用手捂着口鼻,但鼻中、口内、双耳还在往外冒着血,憋得实在受不住时,就猛地放开捂着嘴的手,大口的吸一口气,就那松手的空档,鲜血猛地往外喷射,她赶紧又捂住。
谢如意拍拍她的肩道:“跟你说了多少次,眼泪解决不了任何事,遇事别冲动,不管你多么讨厌她们,表面上一定要过得去。”
药柜前面也是一排透明的玻璃柜,里面放着一个个带着各种印花的瓷罐,里面装着各种配好的药茶,上面贴着各种名称,有菊花茶、下火茶、补气茶、板蓝根茶等等。
“呀,如意姐快来看,这里有个小船。”宋玉绾看着停靠在岸边的小舟惊喜道。
“肯定是的,走,我们先上去划一圈,等人来了再给钱也不迟。”说着宋玉绾便跳了上去。“如意姐快上来。”
“是绾绾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吃饭了?”这少女叫宋玉绾,是宋老板前妻生的女儿,自从跟谢如意认识之后,便常常来药店找她玩。
时光匆匆,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喂,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们的船。”其中一个丫鬟来到湖边,指着湖中央的谢如意二人厉声斥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下该丢人了吧。”谢如意斜睨了宋玉绾一眼道。
谢如意正同张氏、于妈在吃饭,一位中年大叔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于妈三十多岁,是两年前专门为张氏买的一个女仆,那时谢如意实在忙的很,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买了个婆子同她作伴。
谢如意想想也没什么事,下午不用去药店,随便消遣一下也好,便同意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谢如意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文昌药店这几年名气大振,看病抓药的络绎不绝。比起三年前,药店不但扩大了近两倍,装修也新颖别致不流于俗。
“还不是那个小鬼,把我绣了一个月的屏风弄坏了,我说了他几句就跑去告状。爹不但不帮我,还训斥我,那可是送给外祖母的生辰礼物,而且马上就快绣好了,就这么给毁了。”
船还没靠岸,谢如意就站在船上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我们还以为这船是包租公的呢,不知道是你们包下了的,真是失礼了。”那小姐大概十三四岁,穿着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双环髻,戴着粉色绢花,两耳挂着银月铛,脖子上带着玉石项圈,下面坠着颗火焰形红宝石。这样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是以谢如意抢先说出道歉的话,以此来堵住对方的嘴。之前的那个丫鬟撇撇嘴又道:“船都被你们弄脏了,道个歉就算完了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敢用我们小姐的船,真是岂有此理。”
吃过午饭,宋玉绾便拉着谢如意去逛街,说是想散散心。
“如意姐要回家了吗?”
如今的小宁已是谢如意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在中成药这一块儿己是青出于蓝,医术也是非同一般。谢如意便把病人交给了他。
谢如意的院子离药店不远,只转过一条街就到了,一边走一边向中年大叔了解了些情况。
到那里的时候,药店的门口围了不少人,另两个坐堂大夫也正围在一个中年妇人旁边探查病情,见她过去,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谢如意有点儿犹豫,“这不好吧?万一不是往外租的就不好了。”
“你看人家像是缺钱的人吗?快划过去吧!”
谢如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劝解的话说了许多遍,偏她当耳旁风一样,总也听不进去,如今她都懒得再说了,如果不是宋老板对她还不错,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