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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被摇晕了的缘故，她感到自己的脑海中正激烈地卷着漩涡，但却一片空白，毫无思绪。
“那个人，应该会喜欢你……”依旧注视着窗外的易香惜忽然淡淡开口，坚定而不安，“……我有这个预感。”
易香惜一直凝望着窗外平淡无奇的山景，久久不语。而沈嫣儿则一直凝视着她安静的侧脸。看着看着，竟忽然发觉她变得陌生起来。
“你不是很好奇我真正的主人是谁吗？”易香惜突然凑过来，近得连牙齿都差点碰到沈嫣儿的耳廓，“我会把你在万人冢中的所作所为，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都据实禀告给‘那个人’。他将决定到底应该如何处置你。你就等着吧……”
想着想着，沈嫣儿忽然发现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每一间房屋，每一家店铺，甚至就连每一块招牌和每一扇门，她闭着眼睛都能立即在脑海中描绘出来。
虽然已是傍晚了，但街上却比赶集时还热闹。沈嫣儿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心中涌起深深的疲惫和同情。
说着目光瞥向了寇雪冰、小青和苗璞的方向。
那时她只觉得秀女们的眼神中都透着她看不懂的悲喜交加。直到现在，亲身经历过万人冢考验的她才终于明白，那种难以言喻的喜与悲，就是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的重生感。
想到这里，沈嫣儿扭头低声问身旁的易香惜：“扫娘有多少活下来？”易香惜轻轻摇头，说：“一个都没有。幸好没在补给仓里傻等，不然就赶不及在全面熄灯之前抵达出口了。”
当然，魏家扫娘如此惨重的死亡量应该说全是拜易香惜所赐。熙羽就是被她设计害死的，甚至就连魏诗萱都因她而亡，难怪从她淡然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哀伤。
沈嫣儿听得一头雾水。虽然易香惜没有看她，但她知道易香惜这句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沈嫣儿没有勇气追问，只是看着易香惜被微风吹拂的发丝痴痴发呆。
当马车驶入皇城时，已是傍晚时分。
看到这样的情景后，沈嫣儿恍然大悟，低喃道：“原来如此……”五辆马车的确已经足够了，因为五十余名幸存者中几乎有一半都并非真正的秀女。比如说陆明月，她就是太医院派来的。至于其他人的身份，沈嫣儿就不得而知了。
沈嫣儿胸口猛地一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流窜全身。寇雪冰几乎已经成为一名称职的扫娘，小青则顶替了魏诗萱，而苗璞也受到易香惜的控制。这三人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或多或少都是沈嫣儿造成的。沈嫣儿心中百感交集。
她忍不住陡然起身，激动地趴在车窗边，向外张望。
他们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行尸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一切都与朝廷有关，更不知道一旦行尸在市集中爆发可能带来的恐怖后果。所以他们才能欢呼、大笑，过着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