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白站在内厅正中,脸上带着融融笑意。
“如若大人放过周家这些生意,草民愿为大人谋划一计,只需一月,毋须任何投资,大人就可坐收数万两白银!”周墨白摆出了价码。
沉思半晌,杨鼎鑫抬起头来,带着询问的表情将手中信笺递给陈清扬:“师爷,你这么看?”
杨鼎鑫稍作沉默,问道:“周公子想要什么?”
“周公子信中所写,不知是何用意?”杨鼎鑫捋捋长须,沉脸问道。
良久……
“猜中五名棋手以下的,没有奖金,猜中五名棋手,便有一两白银,依次递增,猜中棋手越多,奖金越多,如若猜对十六名入围选手,可中奖千两白银。这么高额的奖金,可以想象得到,不但永嘉百姓争相竞猜,恐怕连来参赛的棋手也会忍不住投几注。不说多的,十余日棋赛期间,可获万两白银以上。”
“除了那些店铺生意,周家小儿还能拿出什么财富与本县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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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鼎鑫沉忖半晌,唤来衙役:“来人,带周墨白!”
周墨白笑道:“大人,容草民为您分析,周家这些生意分散于各类店铺,每年算起来大约也有万把两银子的利润,但经营起来劳心劳力,破耗精力,况且容易落人口实,说道大人用手段夺取商户家产,要是别有用心之人做起文章来,大人虽能神通广大,弹压得住,但总是一个麻烦之事。”
杨鼎鑫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大明朝自朱元璋起,便严令禁止赌博,洪武年间,凡参与博戏之人,收押禁锢在南京“逍遥楼”中,施以刑罚。老朱后来更是规定,官员参与赌博,罪加一等。大明朝建国二百年来,因赌博被罢官流放的大有人在。
“大人,草民自有妙计,不过……不知道这是否抵得过小人冒犯之罪?”
“哦!”杨鼎鑫脸上露出舒坦的笑容,伸手捋捋长须。
陈清扬恭敬地接过信笺一看,也是一愣,他皱眉略一思索,道:“看来周家小儿欲以财富相诱,大约是想脱此牢狱之灾。”
“大人!”
“大人,下月初江南棋王大赛即将举行!”周墨白道,“这就是大人赚取财富的大好时机!”
但他随即又担心地转头问身旁的陈清扬:“这个竞猜,是否算是赌博?”
杨鼎鑫嘴角一丝冷笑:“周公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乃是私通白莲教一案重大嫌犯,你周家经营的酒楼、布庄、米店各类生意,都逃脱不了干系,本县如若接手过来,这些店铺价值怕不只万两白银。”
“我有话问案犯,尔等且在外面等候!”杨鼎鑫挥挥手,马牢头和衙吏退出正厅,只剩下陈师爷在一旁服侍。
陈清扬也是摇摇头,不知周墨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鼎鑫眯起那双阴鹫的眼睛,注视周墨白半晌,回头看看陈师爷,缓缓道:“若真如你所说,你所犯之罪,就一笔勾销!不过……不知周公子有何妙计?”
“大人可以官府名义,搞一个有奖竞猜活动。永嘉历来弈风甚盛,加之前来对弈的棋手,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周墨白伸出一个手指头,神采奕奕道。
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投之以李就得报之以桃,等价代换是永恒真理。
“杨大人,草民冒犯令郎,罪该万死,在牢中已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此番愿为大人谋划一场财富,以抵其罪。”
“杨大人,你想一想,千余参赛棋手中,要全部猜中入围决赛圈的十六名棋手,这个概率估计比月亮掉下来砸脑袋上还低,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周墨白拍卖江南棋王大赛广告的策划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杨鼎鑫无法抵御天将馅饼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