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罚。”他没明白钱包和烟头有什么关联，本能答道。
即便被人发现印章是大萝卜抠的，也没太大关系，一次几十块钱的敲诈罪名都不够立案。
一路下来，顾客的讲价声，摊主无聊的聊骚抱怨声，小孩在地上打滚让妈妈买玩具的啼哭声。
“哼，一边玩蛋去！”楚河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将晕头胀脑的耗子从眼前拨愣开。
二肥怒气烟消云散，心道，小子还没傻透腔。
江米条、棉花糖、糖稀画，罐头皮自制的蛤蟆玩具，装干电池的白铁皮电筒，煤油打火机等等。
“哥哥眼拙，没认出来你也是豪哥的好兄弟，哥哥叫夏炎，夏天烈日炎炎的意思，外号眼镜。”
楚河睚眦必报，趁耗子发呆时机将烟头扔兜里是最好的地方。
他甚至有点好奇，楚河用什么方法能把脸盆高价卖出去，旁边的眼镜三块钱的塑料盆可是比着哪？
我靠，这男人说的太正义凛然了，如果没听出来女人的说话声是熟人，楚河都要忍不住叫好称快。
所以平时她十分注意两个人接近，恐怕楚河耽误宋瓷前途。
“明白了。楚河抬起头道：“我来说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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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姨，我帮你卖货来了。”
“虽然我们是小商贩，但我们卖货要有良心，做人要有善心，对社会要有功德心，进价两块八毛钱的塑料盆卖上五块钱，你亏不亏心？”
“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卖货！”
楚河学习成绩垫底，大专都未必能考上。姐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几个月后是要上京城大学的。
热脸贴上冷屁股，眼镜好不懊恼，不屑道，“哪里比我的好，有能耐你五块钱卖出去？”
在二肥虎视眈眈注视下，他继续道，“二肥的脸盆质量比你的好很多，完全值五块钱。”
“哥们，你真是帮人捡烟头的活雷锋啊!”
只是不知道能卖出去几个？
……
“听到没，终于有正义感的有识之士站出来了！”
“好！”
盯着烧出一个窟窿的衣兜，看着地上的大前门。
“耗子啊，今天认识过了，他一定想死我了。”楚河嘿嘿一笑。
“你来干什么？”二肥斜愣一眼楚河，他可没把楚河当做未来姐夫看待。
颜色红黄蓝绿多种，半透明状态。
另一边良心摊贩，是个带金丝眼镜二十多岁的瘦弱青年。
楚河没回答，反问道：““我钱包掉地上，又捡起来不罚款吧？”
理由充分的令人无法辩驳。
耗子捏着两张罚款票子瞠目结舌，大脑彻底晕菜。
“哥们，明天有机会带你认识下文化宫的玩闹，豪哥。”
听着激情澎湃的《海阔天空》，披肩发青年咧嘴哈哈大笑。
“不过，今天卖的五块钱里，我要提成一块。”
男：“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为庆祝小朋友的节日，我今天脸盆就卖三块钱，我要把利润让给全天下辛苦抚育孩子成长的父母们！”
永远歌唱我歌
眼镜男的摊位不光有脸盆，还有许多肥皂盒、牙刷、磨刀石等小日杂，只是塑料盆比较多些罢了。
“妈，你别拦着，让我削他！”
唐思摊上除了一个纸壳箱，其他清一色都是塑料盆，三四十个落成一摞，八摞足有三百来个。
然后又向眼前阻挡住他的围观人群吆喝一声：“让让，让让啦，开水来了，小心烫着！”
围观的几个老太太可不在乎，连连叫好，“戴眼镜这个小伙子说的太棒了，是我见过最有良心的小贩。
重新回到手中的烟头往哪扔？
楚河没在意唐思的无视，低头在她摊上瞅瞅，又到眼镜男摊上瞧瞧。
我啥时做过好人好事？尼玛，这理由也可以？
在他想来，今天只要不赔钱就行，五块卖出去不仅能让眼镜吃瘪，自家还能赚一块钱。
“眼镜的脸盆确实应该卖三块。”
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抓了一年多扔烟头的山炮，今天头一回遇见这种事情，没经历过，没有预案呀！
楚河拍开他的爪子，道，“等等，我还没说完。”
“四块都没人买，人们不会算计啊，不买我的三块脸盆，就为你一句话别人就能多花两块钱，谁傻呀！”
真不知道闺女怎么看上他的？
接着道：“我啊刚才吸烟时手有些松，吸到一半不小心掉地上，正想捡起来继续抽，没想到你帮我捡起来。”
“玩闹”是津城对混混特有的称谓，再厉害些有**性质的大混混称作“大耍”，像耗子那样的小混混，是连玩闹都看不起的“狗烂”。
砰！
一会儿，啪嗒一个烟头从他西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没有罚款的理由，硬要从山炮兜里掏钱，那是抢劫。
“四眼狗，你逼逼个屁，我忍你半天了，今天非打你个这辈子都卖不了货！”
左侧十几个拎菜拿盆的老头老太太围着两个摊位，人群中传出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耗子有点发蒙，一头雾水：“你，你啥意思？”
耗子郁闷至极，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注视着楚河大摇大摆走远，隐没在行人之中。
“喂，看出啥来了？”二肥没好气问，心道装模作样，想泡我姐得有真本事。
人群中响起一个嗡声嗡气的男子骂声，看样子是忍耐了好久，怒火终于爆发了。
当前公共设施不像后世不完备，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也少，公厕、垃圾箱等好远好远才能遇见一个。
他穿过人群，站到女人面前，满脸堆笑道：
一头披肩长发的青年老板拎着双卡录音机噼里啪啦按着键钮，好像磁带卡住了，任凭他折腾录音机也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