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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曾说过，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曲子，我爹也喜欢听。”她两手紧紧的握着埙，她说。
他和她的相遇，是缘，还是孽！
最终，宁司辰没有进去，他又看了眼舒轻月，转身走了。
“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宁司辰说道，他知道，她在强忍着。
舒轻月从腰间取下埙，还那只棕色的埙，她把埙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丝丝的乐音从埙里悠出，也还是那首曲子，阳春白雪，埙自带的沧桑的音质合着夜晚里的雨声，让人听出的却是另一种情绪。宁司辰从曲调里听出的，是极致的痛，极致的伤，像是把所有的血泪全都融进了音律里。
她语气淡淡的和他说着话，除了脸色有些惨白，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有些憔悴，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宁司辰感觉得到，她越是平静，她心底忍受的痛苦便越大。那是她的父亲，她怎会不难过。
“舒小姐。”宁司辰开口，他应该这么称呼她。
可她，是舒晟轩的女儿。
“那你恨我吗？”宁司辰问。
“大哥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眼泪用光了，所以，哭不出来了。”舒轻月说道。她不会想到，三年后，她的父亲也会离她而去。
“嗯。”宁司辰应了下。
雨下一直下到天明，把大地全都冲洗干净了。到处湿淋淋的，没有了血迹，可死去的人终究是死去了。
那天，单阳城下起了雨，没有电闪雷鸣，却是很大的雨，瓢泼的雨线吞没了世间的一切。
和过去所有的夜一样，到处都是涌动的黑暗，又和那些不安的夜不同，上天把她仅有的那份侥幸也收了回去。
帐外，岳容飞淋着雨，默默的守着她。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又什么也不做了。
“宁将军，可愿听我吹个曲子。”许久后，舒轻月说道。
是啊，她是舒晟轩的女儿，那当然也是舒子谦的妹妹。
宁司辰沉默不言。
军帐的入口，宁司辰停住了脚步，从他那里，能看到一口没有盖棺的黑色棺木，舒轻月站在棺木旁，岳容飞正扶着她。她没有哭，但柔柔弱弱的样子，更是令人心疼。
听着舒轻月轻弱的声音，宁司辰冷如冰的心，竟是颤动了一下。
乐声越来越轻，一首曲子没有吹完，舒轻月终是又把埙放下了。
“是啊，我该哭的，可是，就是哭不出来。”她说。“宁将军能体会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吗？”
那一刻，宁司辰的心里，泛起了一层从未有过的波动。
宁司辰给舒晟轩上了一炷香，然后来到舒轻月面前。
舒轻月，那是一个和他姐姐完全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