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一个浑身血污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清平府的衙门之前,正是连夜不停赶来的袁太。
说走便走,袁太再环视了一遍现场后。也不多犹豫,便朝来路疾行而去,当其只三两下便跳越过那堆山石堆成的路障时,不禁又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赶到惊喜。自己的轻身功夫可从来未有如此好过的。
正在考虑是否要让家丁再行通报的时候。终于旁边的侧门一打而开,一个微胖的灰须老者慢悠悠跨了出来。却是杜府的管家杜兴。袁太亦是见过多次,于是迎上前去。
关镖头黯然一阵,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掩饰了悲伤的神色。继续言道:“如今镖局精锐几乎尽失,连我等的支柱臧总镖头也去了。日后镖局与大伙的前途,我等还须自己计较计较了。”
只是这一个多月来,消息早就传回了此地。女方应该也有所知晓了。但是直至今日却从未任何一人前来打探过袁太的任何消息。如此冷漠着实反常。
话到此处关镖头喉头哽咽,不由中断了一会。众人也心中又一阵黯然。大厅中一阵沉默。
镖师毕竟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袁太一旦发怒起来,自有一番狠厉的气质。杜兴不过是个老奴,见袁太发怒,倒是有点忐忑了。态度倒也软化了不少的答道:“呃……这个,袁镖师先息怒。老朽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这也不关老朽的事啊。”
不出众人所料,在场并无一人自认有能力接手如此情况下的镖局。最后大伙只得接受镖局散伙,个人各奔东西的决定。关镖头自告奋勇担下了清算镖局资产,妥善安排臧总镖头家人的担子。众人也均无异议。
镖队两天前从清平府出发约莫一日半到了此地,大约刚刚行了百里的样子。幸好如今身体状况极佳,内力充沛。想必也不需要多少的时间便能赶到。
待众人落座,互相之间闲聊几句后。关镖头轻咳一声,正色开口道:“诸位对现如今的状况也都明白。此次寻常走镖没想到却是本镖局的一场大难。本镖局是由臧老大一手创办,历经四十余载才打下如今的基业。没想到却在一夜之间几乎尽没……”
不一刻官衙之内一阵嘈杂,灯火大亮了起来。官衙大门一打而开,值守的衙役咋一见到血人也似的袁太不由吓了一跳,口齿都不利索起来。
袁太此时却也心中有另一番思量。略一沉吟后,答应考虑考虑。并表示想先去处理下未竞的婚约。关镖头自也通情达理的示意其先妥善处理自己的事情并可先休养一阵,自己随时等待其来投奔。袁太遂告辞自去。
一个时辰后,一对有众多衙役捕快组成的队伍从官府一冲而出很快出了城中北门向前驰去。领头一骑正是袁太,而队伍后方的马车上赫然是清平府府丞的标志。
“草民乃是前日刚在此处过关的扬威镖局镖师。在下有重大的案情要向府丞禀报啊!”
袁太心头烦闷,也不想与这老奴废话。直叫这厮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将自己知道的交代清楚。
官府众人对于现场之惨烈与诡异各种的惊异自不必多提。袁太也被留在清平府尽心尽力的协助官府处理这桩棘手的案情。虽然也有一些被官府怀疑的插曲,但是好在其人经历还算清白,也无任何可疑的证据能被追究。所以倒也没有被过多为难。
话说离开了如此之久,袁太心中也有隐隐的疑惑。与自己定亲的乃是当地一个颇有点势力的杜员外庶出的三女儿。其作为镖师本来就与女方的门户并不相衬。但是在臧总镖头做媒,并且其将镖局中二十年的所有积蓄全都作为彩礼奉上的情况下。勉强倒是同意了亲事。本来这次运镖完成后便已择好吉日成亲了。但是如今的意外却拖延了足足一个多月。
“杜管家,可是员外让我进去了?”袁太抱拳询道。
副总镖头姓关名东方,四十多岁年纪,面白红润,常年蓄有三绺长髯,身量却不高,且微微发福。若不是穿着镖师的装束。反倒更像一个儒生多过一个江湖人士。
于是连府丞都亲自出马前往现场处理此事了。当然如果真的是那股悍匪在自己的辖区被一网打尽,恐怕也是极大的功劳一件,让其也是激动不已。
沉默一阵后,众人终于渐渐开始各纾己见的商议了起来。
袁太听得此话,不由一楞。急忙又问:“杜总管此话何意?”
之前在官衙之中,袁太一番波折,终于见到了被惊动的府丞大人。遂将今日发生之事大多如实禀报了府丞。唯将小塔及玉牌的事隐瞒了下来。因为其觉得一是难以讲清,二是身上发生的事情也许还要着落在这玉牌之上。遂以自己昏迷的缘由含糊带过了。
杜兴一听却从鼻中嗤笑一声,索性看也不看袁太的又道:“依我看,袁镖师也不必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