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贯而入的法医紧张而忙碌的对尸体进行着检查,李阿蒙的父亲一脸深沉的站在那里,警察们在现场找到了丢弃的两个行李箱,钱和毒品都没有少,毒品交易的证据确凿,警方此次行动快速果断,成果丰富,少不了要受到嘉奖和表扬。但是在场的众人全都紧绷着脸,风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为残酷,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比大家想象的更为狡诈,当我们离开现场的时候,我紧紧地握了一下蜷在手心的纸条,闫松——你非死不可。
“嘭”孙胖子万万没有想到,子弹会从自己一方射穿胸膛,他不断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着鸷蛇所在的位置,喉咙里咕噜咕噜地抽搐着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始终在重复着一句话--“草尼玛,黑吃黑”。
朦朦胧胧之中,我看见盛哥的手指动了一下,他还没死?我赶紧冲了上去想要把他从血水里拖出来,刚一接触到他的手,我募然感到手心一凉,一张纸条从他手里塞了过来。
“盛哥,都是道上混的,规矩我懂,只要货没问题,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大胖子用头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盛哥笑了笑没有说话,对着小六打了个响指,小六弯下身子从桌子下面拎出一个大行李箱,哐当一声砸到了桌子上面,顺手一拉链子,将盖子掀了过来,满满一箱晶莹剔透的粉末,一小包一小包的码得整整齐齐。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投降”李局长铿锵有力的劝降声借着高音喇叭在空旷的厂区里显得格外洪亮。
“钱呢?”被刘海遮住右眼的精瘦男子先开了口。
我感觉自己就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废旧的厂房里面钻来钻去,时间过得越久,我越发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靠谱,闫松这个孬种,躲躲藏藏的像个老鼠。我不断问候着闫松的八辈祖宗,在空旷的厂房里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回声,我不相信闫松会听不到,除非,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盛哥,你先走,我掩护”话音未落,对面开始了密集的点射,与此同时,大量的脚步声从远而来,自动步枪的密集声响中夹杂着斑杂的手枪声,枪声之后,车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闫松、、死、、”盛哥口中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我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于是用力的握了握他变得冰冷的手,他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全身瘫软了下去,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尽管他有一万个该死的理由,但我依然感觉到了无尽的惆怅。
“闫松,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了,李阿蒙呢”在这里误打误撞的找了半个多钟头,我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火大。
“嘭”黑暗中传来一声枪响,子弹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我暗道一声好险,心里忍不住把闫松的八辈儿祖宗全问候了个遍,果然够阴,一见面就放冷枪。
漆黑的厂区内到处丢弃着腐烂的破铜烂铁,不小心踢到脚上,哐噹哐噹的滚出好远,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荒凉。厂区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两个神态阴郁的男人面对面的坐在一张谈判桌前,各自身后站着一些神情戒备的年轻人。
“啪”长江接过飞来的黑鱼,顺手抠动了扳机,只听见“噗通”一声,胖子身后的一个马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小六,把枪收起来,孙老板要看货,我们让他看就是了,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盛哥风轻云淡的样子丝毫没让胖子感到一丝放松,对面可是大名鼎鼎的鸷蛇。
“孙胖子,草尼妈的,是你把人引来的?”小六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胖子。
“**的,第一次跟盛哥做生意吗?一点规矩都不懂”瘦子身后走出一个同样精瘦的年轻人,咔的一声拔出了手枪,枪口直接对准了胖子的脑袋。胖子眯着眼睛瞅了瞅举枪的年轻人,在他手腕处刺着一条吐着芯子的黑色小蛇,活灵活现的看得胖子一阵头皮发麻。胖子身后的保镖同样不甘示弱,“咔咔咔咔”,子弹上膛的声音顿时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嘭嘭嘭”三个人三把枪互为犄角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迫过来,我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从腰间拔出了黑鱼,黑不见手的车间,对我来说反倒有利,老天在关掉一扇窗子的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了另一扇窗子,虽然我在视觉上有些缺陷,但是听觉绝对要比一般人灵敏的多。
我不断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对面的几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枪手,我这种半吊子水平在他们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但很奇怪,他们竟然没再开出一枪,该不会是跑了吧,这样想着我赶紧朝着对面的方向胡乱开了一枪。
“咚咚咚咚”,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顿时让我心中一紧,尽管来人非常小心翼翼,但他显然忽略了我的警觉。
“人不在这里,我们被耍了”铁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尽管我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失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疑问,闫松才是这场游戏的制定者,而我,只是游戏里的死士甲。
“几个废物,小六,你也下去”鸷蛇开始变得烦躁不安,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嘭嘭嘭嘭”就在我们彼此沉默的时候,对面响起了连绵不断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