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觉得奇怪:“夜行人都是身着黑衣,他一身白的,不怕被发现抓到啊。本王直觉那人不是好东西,恐怕又是一只穿山甲。速速前去查清他身份。”
这并非普通铜板,而是镀了一层薄薄银屑的铜板,中心并无穿线的孔洞,银白色实心铜板上雕刻了一只老虎头。很显然,这并不是人们使用的流通钱币。
“小的继续去查。”小貅诺道,稍一停顿,又道,“还有一事,小的向大人禀报:三日前小的发现有人在九木阵外鬼鬼祟祟,似乎发现了进入阵法的标志。昨夜那人又在阵外转了半宿,小的担心是有人企图对龙宫不利。”
“龙神大人,小的只是用鹰隼盘看到,还没来得及前去查看。”
“身形上看并不像,”大黑貔答道,“那人一身白装,蒙头盖脸,也不见拿什么兵器。”
脸颊倏地发热起来,两只貔貅和真龙专注于别处,没有注意到。
淅居然破解了,会意道:“是。”
大黑貔和小貅恭恭敬敬:“龙神大人英明,必定泽披后世,永被人们铭记于心。”
真龙闻声赶来凑热闹,尾巴一甩爪子一抬,炫耀它脑子里的知识:“琉铮琴内置冰川磁石一枚,上面的细密纹路可以记载近百首曲谱,另有同向悬浮磁针,在琴师的控制下可以精准无误记录下琴音。最优秀的琴师无一不是用灵魂演奏,精神碎片通过手指就附着在了琉铮琴上头,千万年都不会消失。就好像是痴情之人的执念一样。不管是琴师,还是诗人,只要是那些想从脑袋里挖出来点东西留给后人的,都有一种叫人惊讶的执着,就是把自己的作品流传下去的执着。弹奏的曲子居然比琴师自己活的寿命还要长,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啊;古往今来想要被后人铭记的不计其数,比沙漠中的沙粒只多不少,可真正能在千万年之后被人重新提起的比凤毛麟角还要少。执念啊,执念。譬如说,弹这首《落红》的人曾经是本王宫里的御用琴师,他的琴技,啧啧。”
我这才明白过来真龙要把自己包装成与白虎并列的大盗,急切想与之交手。
原来是在说陌生男子闯入龙宫的事情。
真龙不理睬我,继续它的思绪:“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记起爹爹在世时常吹的洞箫曲《落红》似乎就是首古曲,便是否能够弹奏,小貅应一声,埋头调音阶,不一会儿功夫,熟悉的旋律缓缓升起,萦绕在我周身,有魔性一般流入我心里,跟随血液、脉搏一起跳动,流涌。胸口的疼痛像是被清澈溪水冲刷过的捣衣石板,一点泡沫都不留。琴声有别于箫声,但还是让我想起了坐在长廊中奏箫的爹爹,眼眶不禁一热,转身抹掉泪水。
貔貅们还未来得及领命,梁上黑影晃动,淅稳稳落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我没有察觉。他施过礼后,呈上一枚铜板。
真龙大笑:“黑夜中的白老虎,伸出爪子之前还敢提醒本王要注意小心,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么。呵呵,盯上本王宫里的藏宝了吗?”它最后一次把虎头钱抛起,口中稍一吹气,夹杂着霹雳雷电瞬间把钱币打个粉碎。
“近来龙宫和九木阵可都安好?”
“龙神大人,”淅回禀,“近来江湖上新出现名只手遮天的大盗,名叫‘白虎’,此人无所不偷,上至宏真族茹驾的金玉文房四宝,下至易州太守家中祖传的短笛,没有到不了手的什物。见到神偷白虎的人都描述他穿着一身白袍,在夜里飞檐走壁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声,皇宫里的禁卫军都没能将他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