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的眼睛很贼，他能够很轻易的从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分辨出，他们究竟是在工作，或者仅仅是摆个样子。
显然，绝大多数人的工作状态堪称良好。这其实也不奇怪，由于之前的欠账太多，现在的林业局，工作是真的很忙，只要你想干，绝对不愁找不到事情做。
司马沿着步梯走上了楼，随机在几个大办公室转了一圈，情况都差不多，这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成就感。
不到三个月时间，原本那个一摊烂泥似的林业局，被自己**的至少从表面上看，很有了一些样子。
对于他这个一把手来说，这种实质性的改变，更胜于上级的褒奖。
……
来到自己办公室，司马象平常一样，朗声给杜云薇问了个好，却惹来杜云薇硕大的反应……
杜云薇猛的回身，看着司马一脸轻松的站在自己身后，从颤抖的嘴唇里挤出了一句话。
“局……局长，您真的没……没事了？”
甚至她还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她非常害怕眼前笑嘻嘻的小局长仅仅是一个幻影，下一刻就会再次消失。
……
杜云薇的激动和忐忑，并未出乎司马的意料。这位局办主任从来就不是个坚强的人，甚至说一句意志薄弱也不算夸张。
但在司马看来，这只是杜云薇的性格特点，并不算什么缺点或者错误。她其实就是一大批基层公务员的最典型、也最真实的写照。
他（她）们没有什么野心、但也没有目标，平平安安、谨小慎微的度过每一个工作日，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他们会自动自觉的把领导的意志，当做自己的意志，并贯彻到底——
在一个糟糕的领导手下，他们不会反抗，但会成为一盘散沙；
但是，如果放在一个有能力有目标的领导手下，他们又是最好、最值得信赖的下属，他们完全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领导者所指引的愿景中去，爆发出相当强悍的能量。
……
所以，即便是每当自己出了篓子，杜云薇总是表现的很犹豫很怯懦，但司马却从无一句苛责，而是一如既往的信赖她。
在上一次的匿名信事件时，正是因为杜云薇的犹豫，就曾搞的司马有些被动。如果不是紧接着司马就正面对撼上了于帆，那次的匿名信风潮，很可能演变成一次很不小的风波。
为此，肖涵还曾经对司马狠狠的发了一顿牢骚，认为这个首鼠两端的女人绝不可信。
但司马却只说了一句话，“杜姐是个很好的人，但谁又规定了，好人一定不能胆子小？我不会要求她做那些超出她能力，或者超出她心理承受范围的事情。而在这个范围内，她的工作做的无可挑剔。”
司马微笑摸了一下鼻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杜云薇一张，让她擦一擦有点被泪水抹花了妆容，然后很轻松的做了个ok的手势，还调皮的眨了眨眼，“呵呵，都还好，你们局长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架……”
司马看杜云薇似乎依然有话要说，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杜姐，现在已经万事大吉，也不会有后遗症，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因为我的事情，让大家担了不小的心，这样好了，你通知一下杜副局长，由她主持，我们开个民主生活会，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再做个自我批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