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夜逝,身边沒了总也在身侧的萧祈,却显得如此顺理成章,总是每每夜逝的出现,身边总有萧祈,但,这似乎也还是不能让人习惯,
这无法让人觉得,夜逝身边就应该有萧祈,在世人眼里,或许更是在夜逝自己眼里,他都本该孑然一身,
不过,今夜在月下,他却是不能孑然一身了,
今夜的场景,一定会让世人相信,在人世间的某个角落,都一定有着另一个自己,
因为,就是夜逝这样无双的人……还是,能够在尘世中,遇到自己……
“夜逝,”
夜逝停下脚步,回头观望,瞧见一个墨影,
两个墨影在夜幕中翩然相遇,就是连星子也不敢多闪烁两下,只因在这两个墨影面前,就是星子的光辉也是俗世间的烟火……
或许,夜逝从不曾以为自己知道世间所有,他知万物,但他更知,这世间的人、物、事、情,又何止区区万千,
眼前的人,夜逝不知他是何人,意识不想开口问,或许在他的脑海中又不知如何染上了沒有必要,
“不论是方离轩还是风驭苍,他们与引浼姮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但都不是你该管的,你或许能管,但不该,”墨衣人开门见山,
“引浼姮与他们二人都是天定的因缘,如今谁同引浼姮走过年岁,都合乎情理,而夜逝帮自己的友人,又有何可非议,”这一句话,夜逝的话,却是在其中头一次淡了俗世的味道,
“引浼姮该,但如今引浼姮根本不在此,”墨衣人吐出这样一句话,
夜逝不语,公子夜逝从不与人争论,
“你不信卑人,”墨衣人说出结论,“夜逝,你并不是知世间所有,你知世间万物,而不知我,不知方离轩,这并非意外,只是,我们并非物,而是像,”
夜逝墨色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看向墨衣人,无言,
“你知世间万物万果,而我知世间万像万因,”墨衣公子打开黑玉折扇,挡在身前,“物为实像为虚,你可知,”
听着墨衣人的话,夜逝提步走到一边的湖边,他的眉眼瞬间便映入了湖面,墨衣人也信步跟上,
“我为物,他便是像,”夜逝看着水中的他,“是人说水中的是,是映入的,实则不然,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是这个世界中一切的影,这便是像,”
“沒错,夜逝,这个尘世间的一切你都知,但,这另一个世界的像你却是不知的,就如我,如方离轩,如……引浼姮,”
夜逝抬头,看向墨衣人,
墨衣人缓缓开口,“怎么,你知引浼姮,不过,眼前的引浼姮却是个像,而真正的引浼姮,在这里,”墨衣人看向湖面,
夜逝微微蹙了蹙眉,“我所知的,是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的引浼姮,”
“所以,你知道的命,全然不是现在这个引浼姮的命,而这个引浼姮只会贻害人间,她在此处 ,本就是有违天道,”墨衣人道,“而你我的责任便是让她消失,”
“为维护天道轮回,”夜逝接过话,“她在此处变乱了天地秩序,天地如棋,一子错落,满盘落寞,人世间必将大乱,所以,她必须消失,”
墨衣人看着夜逝淡淡一笑,两人都绝世,两人都知天命,这样的两人交流,是在轻松,也是在纷乱,竟是不知,谁言谁听,
就如今夜的星子,也不知是为谁而黯淡,今夜的月色,不知为谁而清冷,
“生、老、病、死……”夜逝一字一顿地说着与他无关的字眼,“这也是天道,永生者,本就是有悖天道者……”
说到这里,夜逝轻笑了两声,眼中是常有的让人看不透,“这天道,要靠有悖天道的人去维护……当真是有意思,
“方才卑人的话说错了……”墨衣人也开口,声音亦是透着遥远,“维护天道,这并不是你我的责任,而是你我的惩罚吧……这你原是知道,这是果,卑人只能猜,用卑人知道的因,
“我们本是有罪者,这一遭人世,便是赎罪……切不可妄图恃己才能便妄图改天换道……你我,也并非你我以为的那般,任何惩罚都受得住……”
“世间永生者,说少也不止寥寥几人,不过,有你我这般年岁的,当真是无旁人了,”夜逝此刻也笑着,却像是在笑谁,“我们有多少年岁,究竟是多少万年……”
“万年沉寂,惩罚,对你我來说,未尝是惩罚,只是未來万年中的一点波澜,还不如一阵微风,”
墨衣人摇了摇头,却是不置可否,“你知果,却要言因,如今说果不一定,你又未尝是不知果,至于这因,我又未尝不知你所言是不是,”
“你说,”夜逝抬头望向天边的残月,“因果,哪一个,更重要……”
在轮回中丢了彼此的部分,相比又如何……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