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泣着摇头,铺天盖地的痛朝她袭来,“不好……再也不会好了……”笛安安伸手环住夜祺的脖子,哭得像个泪人。
夜祺微怔,也不避闪,伸手环住了她因啜泣而颤抖的背,“别哭了,会扯到伤口的,你刚失去孩子,不要掉眼泪,不然老了会留下后遗症的,别哭了……”
“夜祺,我不要去医院,帮我打电话给向晚,我要离开厦门……”笛安安难过得窒息,“我要离开这里,多呆一秒,我都会窒息。”
“你这个样子怎么离开啊?”夜祺劝说着,想安抚她的情绪,却听到了刹车声,一道车灯打过来,微微转眸,他看见了欧洛霆那张冷如寒霜的脸,微怔,坐在副驾驶室里的笛安安还在紧紧地抱着他,他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他来了。”
笛安安突然冷静下来,她有些茫然,无声地松开了夜祺,整个人就像思绪被抽空一样,呆滞地坐在那里。她不要见他……不要见他……那种交错的情绪会将她折磨得无法呼吸。
夜祺看了看她被鲜血染红的衣裳,微微蹙眉,“先去医院……”
话音刚落,笛安安迈下车来,站定在夜祺身边,此时,欧洛霆已经站在离她们不到三米的距离,目光落到她和夜祺身上,神色肃穆冷清,刚才那一幕,着实让他震惊。
“夜祺。”笛安安拉起了夜祺的手,温声唤他。
此举让夜祺怔忡,在股危险的气息从欧洛霆身上散发,他定定地望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腹部,整个身子僵硬了。
“带我离开这儿好不好?”她站在夜祺面前,仰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有丝浅浅的笑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再离开你。”说着,她伸手环住了夜祺的腰,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滚烫的泪水再次滚落,咬唇,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夜祺心头梗塞,定定地迎视着欧洛霆,视线交汇,他缓缓地抬手,环住了她的后背。
得知真相的欧洛霆心口猛地涌上一口血气,他静静地杵在那里,喉咙又涩又疼,至始至终,都说不出一句话。心中的苦涩感将他紧紧包裹。
在一种恍惚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祺抱安安上车,然后开车离开……
雨,开始越下越大……
那雨水明显是冰冷的,然而呼吸和肌肤都是火热的,欧洛霆紧握的拳头咯咯直响。
院子里,花期已过的蔷薇花叶子十分茂盛,郁郁葱葱,被雨水冲涮着。那些痛,那些恨,使他坠入深渊,自己也从此留在那深渊的最黑暗处。
欧洛霆双腿一屈,跪在了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他表情痛苦,情绪失控地仰天嘶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的那句“我好累……”,原来是不想再继续的意思。
原来,她的夜祺早就在一起了。
那她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一个交待?想起自己那天还跪在她的床前诚挚地挽留,想想都觉得可笑。
夜祺的车上,在相对沉默中,他打转方向盘,将车开往医院。
笛安安坐在副驾驶位,呆滞地望着前方,木讷得就像一具不知道疼痛的陶瓷娃娃,仿佛思绪被全部掏空,身体的疼痛已不及她心里的痛。
“是她逼你签字的吗?”死一般的沉寂里,夜祺蹙眉看她。
半晌,笛安安收回目光,垂眸,涩涩地说:“不是。”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对欧洛霆有太多的割舍不下,你是爱他的。”夜祺分析着,有些悲叹:“相爱的人总是不能在一起,其实我建议你们离开,去过两个人的生活 ,只要他放得下,你就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是他自愿,得到你,他就会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他是幸福的。”
“我们不可能了……”她玩弄着冰凉的手指,声音低哑,“不要再提他,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她双手捧捧脸,努力地克制着情绪,“我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一定要。”
夜祺观察到她缓缓捏紧的拳头,满心疑惑,韩美萍把她带走,就是为了一纸离婚协议吗?
哪里来的匕首?
然后,夜祺把笛安安送到了附二医院,并请医生为了她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说,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缝合,并且在愈合期,不宜下床,不宜有很大的情绪起伏。
笛安安觉得眼睛痛,医生替她检查后,非常严肃地告诉她,“你不能再哭了,不然会导致失明的,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你必须引起重视。”
“嗯。”笛安安摸了摸红肿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夜祺跟医生在门外交流。
中心医院。苏向晚接到夜祺的电话,整个人犹如看到了希望,“真的吗?!我马上过来!”把她的去处告诉苏向晚,是笛安安的意思。
“找到她了?”安雅高兴地问。
苏向晚抱着安雅,喜极而泣,“小雅,对不起,夜祺说安安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哪里,所以……”
“没事,你先去吧,我打电话给小天,叫他来接我。”安雅特别理解。
苏向晚和她告了别,快速地走向电梯,却在转角处与欧洛霆撞个满怀,“安安呢安安呢?”欧洛霆见着她,激动地握住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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