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谭荣有点搞不懂水煮丸子太太写的小说风格了。
薄彦礼的助理刚给谭茉他们倒茶水离开,薄彦礼就回来了。
“怎么样?谭总,“薄彦礼大手一挥,“我办公室的装修还能入你们年轻人的眼吧。”
谭荣说得很谨慎,“挺好的,很朴实。”
“我看中的就是朴实,能让我心静,花里胡哨的会分人心。”
谭茉实在是没有和薄彦礼绕弯子的心思,她直接点名:“薄总,你助理说有事要和我说,请问是什么事?”
薄彦礼没料到她打直球,微微一顿。
“年轻人还真是着急。”薄彦礼笑着说,“谭总觉得这次会议,我对你和南宫烈有什么不同?”
谭荣紧紧地看着薄彦礼。
薄彦礼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你果然感觉到了我对南宫烈的区别对待,谭总还满意我的安排吗?”
“你什么意思?”
“不用严肃,也不用怀疑,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薄彦礼说,“我还是更喜欢你轻松的样子,年轻人嘛,用不着和我们中年人一样,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我是偶然间听说了你的事情,很小的时候因为故意调换,从富有的家庭流落民间,直到现在才被南宫家找回,肯定吃了不少苦。”
“但是你被找回后,还是得不到南宫雄的重用,比起你,你爷爷似乎更喜欢南宫烈,是不是?"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是有点生气。”说到这里,薄彦礼的声音也染上了愠色。
谭茉好奇地说:“所以你是在为我鸣不平?”
“当然。”薄彦礼说,“我还听说你爷爷让你和那个没什么本事的南宫烈打赌,只要在三个月内把隆盛的业绩超过我们玺禾,就算谁赢,是不是?"
“薄总连这个都知道,你该不会是在南宫家安排了卧底了吧?”
薄彦礼摇着头笑说:“你高估了我,也高估了南宫烈。这哪里需要我玩无间道,南宫烈早就说了出来。只要他一说出来,地球上所有人都会知道。”
“好吧。”谭茉无所谓地耸肩,“既然只是鸣不平,那现在应该鸣完了吧?如果薄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都在试探我是不是只是帮你鸣不平,你就这么着急走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不明白薄总在说什么。
薄彦礼沉稳着说:“你可太明白了。都到这份上了,再装不懂就没意思了。”
谭茉垂落的目光盯着地板上的花纹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前这人比南宫雄还要难缠。
“据我所知,隆盛和玺禾都在和国外同一家连锁超市争取一份价值过亿的合同。如果玺禾愿意退出,我相信有了这份合同,隆盛的业绩一定会超过玺禾。”
薄彦礼说:“可以。”
谭茉惊得抬起脸,“这可是过亿的资金,薄总还是要三思。”
薄彦礼不似开玩笑地口吻说:“你也说了,我不能只鸣不平。”
谭茉觉得好笑,鼻尖哼出笑意,“南宫雄还说了,让你们玺禾在三个月内破产倒闭。薄总,也能帮我吗?”
薄彦礼终于愣住了,谭荣看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就觉得有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任务根本就不可能,我们隆盛好歹有家底,你确定不是南宫雄是因为不想你继承他的家产而糊弄你吗?”
谭荣还是看着他。
薄彦礼:“不过,我倒是可以配合你演戏,假装破产。”
“可以是可以,“谭茉奇怪地说,“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薄彦礼和煦地笑说:“为什么要怀疑呢?见到不公正不公平的现象,我相信任何有同理心,有责任感的人都会站出来,帮助别人。”
“当然了,如果你一定要往功利心处想的话,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现在帮你是为了你坐稳南宫家继承人的宝座后能给我一点好处。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或许你以后会明白。”
他说话语气很真挚,把自己装扮成和蔼可亲的好人形象,试图获取谭茉的信任。
如果谭茉不知道他就是《带球跑:腹黑爹地酷妈咪》的主角的话,说不定她会相信。
可是怎么办呢,你是个不戴套,让球跑的渣男诶。
谭茉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撇撇嘴说:“我还是不相信你。
像他这种腹黑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心帮助别人?
谭荣对着陆行简招招手,“走吧,陆助理。我真的有点累了,要回去躺着了。”
“好的,谭总。”陆行简快步上前,帮她开门。
没想到门开后,迎面撞见了薄皓然走进来。
他喊了一声爸爸,然后站到旁边给谭茉他们让路。
谭茉临走前,多看了他几眼,还真是秀色可餐的小正太,这颗球长得挺不赖。
在薄彦礼助理的引导下,谭茉走出了总裁办,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系统电子音。谭荣怀疑地想:是不是又有任务了,她都好久没有做任务了,还真是怀念。
“检测到系统任务,请对薄彦礼说出女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这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荡,谭茉快吐了。
她真是又生气又好笑,无情地鞭笞系统,“这种任务你怎么说得出口的!系统,你滚出来!。”
系统抱头,柔弱地说:“不要骂我,要骂就骂读者。我只是根据她们的需求颁布任务而已。”
谭茉仰天长啸,“苍天啊,菩萨啊,亚里士多德啊,读者到底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到什么程度,才能想出这种毫无节操的任务?杀了我吧。”
“先别急着杀。”系统打断,“这个任务完成,可以拿到400万呢。”
“四百万也不行,对方可是中年的薄彦行,我要脸。”
鉴于宿主情绪波动太激烈,系统叹了口气,打算等她情绪稳定点再出来。
助理将谭荣他们送到电梯口就离开了,谭茉虽然没有用语言,动作表达自己的情绪,但这一路上,敏感的陆行简感受着她的崩溃情绪。
助理一离开后,他就焦急地问:“谭总,你还好吗?是不是薄总让你不舒服?"
谭茉晃了晃脑袋,想把让她心烦的消息晃掉。
“不是。”
陆行简小心观察着谭茉的神色,“你是不是在纠结薄总给你的承诺?你相信了吗?”
系统不再说话,谭茉渐渐沉下心,“傻子才会相信,在他没有进一步的诚意前,就当他在放屁。”
“那就好。”陆行简放下心。
他心想,尽管谭总有时候思维跳脱,中二了一点,但脑袋瓜还是时刻保持清醒的。
他们坐电梯到了前台,被南宫烈拦在门口。
谭荣有些心烦了,怎么这一天这么多事,尽被人拦着。
“你还没走?拦我干什么?”谭荣不悦。
“我看你被薄总邀请到他的办公室,我怎么敢走?”
听南宫烈的语气,谭茉也听出了他的不高兴。至于他为什么不高兴,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锦衣玉食里待惯的小少爷,从来都是被人阿谀奉承,关注的焦点。哪像今天这样落寞不如意,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薄彦行作为主办方还带走冷落他,南宫烈要是开心得起来才奇怪呢。
南宫烈的声音低低的,没有起伏,“刚刚接到爷爷的通知,让你我今天就把业绩提升的方案发给他看看。”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这份方案你得提前给我过目再说。不然,”南宫烈的目光像是猎人打量猎物一般盯着陆行简,“陆助理还是要回到我部门,坐冷板凳的。”
“威胁我?”
“你如果要这么认为,那就算吧。”
谭茉的脑袋有些疼,“我们没有方案这种东西。”
南宫烈:“你以为我会信你?都去了薄总的办公室,肯定瞒了我不少消息吧?这次的比赛我必须拿下,谭荣,我劝你还是少给我耍心机,真诚一点。”
“你和薄总有什么密谋,不如现在就告诉我。”
这次的比赛,谭茉一点也不想参与,更遑论输赢,但偏偏有人不相信,逼她出个方案。
天晓得,她现在只想回去躺着,早点休息。
谭荣沉默不语地环顾玺禾大厦,这个地方来一次也不容易,来都来了,还不如她当场给南宫烈看看自己是如何在一个季度内,将业绩赶超玺禾。
她对着陆行简耳语一番,陆行简想了想,又对谭荣轻声说了些话。
谭茉思量片刻,“就按照你说的办。”
陆行简依言行动,很快就拿回来一大杯刚从饮水机接来的热水。
谭茉从陆行简手上接过来后,对南宫烈说:“方案呢,这种东西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我是怎么敢吵业绩的。”
“赶超业绩你还能当场做?”南宫烈当她又在胡说八道,吹牛。
之间谭茉拿着满满地一大杯热水走到那颗发财树下,直接浇在了土壤里。
前台人员惊叫:“天啊,这是我们薄总的命根子!你都做了什么?”
在混杂的尖叫声中,谭荣说:“这就是我的办法,玄学相克。”
南宫烈:。
果然,我就知道她在故弄玄虚。
浇完热水后,谭茉抬腿离开。
南宫烈在她身后大喊,“方案,爷爷说今天回家吃饭的时候给他。”
“不想去吃,过两天吧。”谭茉的脑袋都快炸了。
不多时,前台的发财树被热水浇了个透心热的消息报道给了薄彦礼。
薄彦礼听完消息,心痛得无以复加,直接从座位上弹跳起,“那是我的财运,财运!”
助理小声说:“听说还是谭总身边的助理出的主意。”
噗。
薄彦礼心痛得都要喷血了。
真是把他往死里坑啊。
*
尽管谭茉不是很乐意和南宫雄吃饭,但这顿晚餐还是推迟到了三天后。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用餐人员,谭茉不情不愿地坐在椅凳上听着南宫雄说话。
这次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饭前她已经吃了一顿。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谭茉对晚餐毫无期待,对南宫雄的说话更是厌烦到没有耐心。
“这次我主要讲两个事情。首先,我要特意表扬南宫烈,在这次比赛中,尽管是劣势的一方,赢面不大,但用乐观的进取的心态完成了方案。”
“商战中,方案就等同于战争思路,我看了南宫烈的方案后,我觉得可行性很高,也展示了烈这个孩子全面思考后的智慧。进步很大,你终于摆脱了浑浑噩噩的状态,有了认真模样,值得表扬。”
南宫烈:“谢谢爷爷。”
“以后要继续往这个方向发展,我很看好你,潜力无限。”南宫雄首肯地说。
“我会的。”他的努力终于被人看到,被人认可,南宫烈激动得热泪盈眶。
谭茉单手支着脸,用毫无起伏的声线冷淡地说:“只是个方案而已,都还没有实际行动。你们两个搞得好像已经拿下了玺禾一样,至于吗?”
南宫雄:“哼,我接下来就是要着重批评你,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里。”
南宫烈高兴地直哼哼:“就是,就是。”
“谭荣,你让我很失望。”
“是不是前面的成功让你得意忘形,你连方案都没有,懒得写,你的态度很有问题,知道吗?”
谭茉继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我虽然懒得写,但我的实际行动已经先行一步了。”
“用热水泼发财树就叫实际行动?那是封建迷信。”南宫雄挥舞着手说,“我之所以有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商业帝国,都是我一份份的方案写得好,写得全面。”
“如果用热水泼发财树就能让竞争对手望而却步的话,那清华北大的工商管理课为什么还要较写方案?”
南宫烈坐在远处小小地拍着手掌,“就是就是。”
谭荣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南宫雄是真的年纪大了,他说话激动的时候,嘴角垂落的囊袋会随着他说话抖动。
好像大公鸡嘴边的红色肉瘤。
她因为这个现象轻笑了一声,“真实的商战就是要朴实无华,懂吗?”
南宫雄搓着稀疏的头皮,“我不相信。”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宋叔拿着个iPad跑进来。
南宫烈因为受到了表扬,他特别?瑟,什么都要搭一腔。
“什么不好了?宋叔,你跟在爷爷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有什么场面是你要说不好了?”
“哎哟,我也是刚才得知的消息,很困惑,不知道怎么说,索性下载到iPad上让你们看看。”宋叔已经来到南宫雄身边,把屏幕展开在众人面前。
“谭小姐,南宫少爷,你们也过来看看吧。”
谭茉拉着陆行简往左边走了三四步。
屏幕上是财经新闻的当家主持人,南宫雄点开暂停键后,就听到主持人严肃地说:“本台刚刚接到最新消息,A城最大的食品公司之一玺禾集团疑似退出出海业务,破产清算。这个公司上几个月的势头一直很猛,营业额超过隆盛集团,那是什原
因突然让玺禾退出与隆盛的竞争呢?跟着本台记者,一起揭秘。”
镜头切换到记者那边,他拿着话筒采访玺禾集团的公关部。
南宫烈对这个公关人员倒是有印象,那天去玺禾集团开会,遭到排挤,不得已坐在最末尾。他对面坐着的就是这个姓石的公关部经理。
记者把主持人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石经理,“目前这个状况比较糟糕,导致这样的结果有多重原因,但最重要的一个就是隆盛集团的恶性竞争。他们家的总裁竟然公然地将热水浇到我们公司的发财树上,那可是掌握着我们公司财运的树!”
记者:“所以你的意思是南宫家的总裁把热水浇到发财树上,才导致你们退出出海业务,破产重组的是吗?”
石经理擦了一把辛酸泪:“没错,就是这样。”
谭茉微笑着看向南宫雄:“我说什么来着?真实的商战就是要朴实无华,懂?”
南宫雄:。。。
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