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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二合一)

但他如今并不想搭理祁云渺。

祁云渺见他连看都不看自己,知晓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忙拽住越楼西的衣袖,和他道:“我知道错了,你不喜欢,日后再有人问我你的事情,我都不说了!”

“哼。”

越楼西还是不看祁云渺。

但他好歹是回应她的话了。

虽然只是一声冷哼。

祁云渺听着这声冷哼,主动将自己手中还有些温热的吃食全都塞到了越楼西的怀里。

“这是我适才特地去城隍庙买的,你最喜欢吃的炙羊肉、香酥排骨,还有凉糕。

“谁说我最喜欢吃这些?"

越楼西终于肯看一眼祁云渺了。

祁云渺反问道:“你不喜欢吗?那你还时常去买?还分享给我呢?”

越楼西无奈地看她一眼,淌着汗的脖颈上下动了动,默默吞咽下了口水。

好吧,他是有些喜欢吃。

但他即便是接过了云渺给的吃食,也是梗着脖子,没什么好脸色的。

真是难得,越楼西竟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祁云渺见越西接过了自己给的吃食,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拆了排骨外面的油纸。

他似乎想伸手先去吃一口,但是在彻底触碰到排骨之前,他又顿了顿,而后,将排骨推到了祁云渺的面前。

祁云渺笑道:“越楼西,你不生气了,对吧?”

“哼。”越楼西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吃排骨。”祁云渺道。

“那你就别吃了吧。”

越楼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院子的台阶上,随手抓了一块排骨啃了起来。

祁云渺早就被排骨馋了一路了,如今闻着这赤裸裸的香味,哪里还能忍得了。

越楼西不给她,她就自己跟着坐在越楼西小院的台阶上,伸手主动往他的油纸上抓了一块。

排骨咬在嘴里,迸发出喷香的味道,令人心意满足。

祁云渺逐渐吃得满嘴流油。

越楼西看着她没脸没皮的样子,定定地观察了她片刻,须臾,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祁云渺偏头,其实完全不知道越楼西在笑什么。

但她见他笑了,便也跟着微微咧开了嘴角。

终于,越楼西把手中的油纸朝着她放近了一些。

这是八月十六的好日子,中秋时节,月色明亮,圆似玉盘。

二人一道坐在台阶上,就着逐渐明亮的月色,吃完了排骨,又吃炙羊肉;吃完了炙羊肉,又吃凉糕。

最后都不用吃晚饭,云渺摸摸自己的肚子,便觉得已经完全吃饱了。

“我送你回家?”

望着外边半明半味的夜色,越楼西问道。

“好。”

祁云渺起身,拍拍衣摆上的尘灰,低垂下去的脑袋叫发髻上的坠子轻扫在她的脸颊。

祁云渺没有注意到,那个扫在她脸颊上的坠子,其实就是当初她和越楼西初见时,被越楼西捡回来,交还到她手中的那一个。

也是越西今日替她重新绑上的那一个。

八月十六过去,祁云渺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日复一日。

上学、习武、射箭,有空的时候便和朋友们出去策马。

她在钱塘的日子,渐渐地迈入了第二年。

相较在当初刚来钱塘的时候,她不论是个子还是样貌,其实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的个子长高了不少,脸颊也不再似几年前那般圆滚滚的,而是慢慢褪去稚嫩,露出了一点肖似沈若竹的样子。

家里不少人都说祁云渺是长开了。

但祁云渺自己或许是每日都照镜子的缘故,她竟没觉得自己脸颊上有任何的变化。

她在钱塘,风生水起又安安稳稳的,过了一年又一年。

眨眼间,祁云渺过完新年,便要十四岁了。

她在新年的除夕这日,又收到了裴则的来信。

裴则去岁参加科举,从秋闱到春闱,一路从解元到会元再到状元,竟然三元及第!

祁云渺得知消息时,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她练习了许久的三箭,但是准头还不算太好,很多时候,只能双箭射中目标,第三支箭,便要偏移一点。

在得知裴则三元及第的消息之后,祁云渺明明那一整日都不曾完全射中三箭,但是她一激动,将弓箭对准靶子,三箭齐发,竟然便全中了。

接下来,她再练习三箭,准头便好了许多,较之前有突飞猛进的变化。

虽然已经不是装则的妹妹了,但云渺心底里还是把他当阿兄的,他状元及第,祁云渺后来便和阿娘一道,在钱塘为他准备了厚厚的一份礼物,请人送到京城相府。

如今他又来信了,祁云渺认认真真地读完了裴则的信笺,又拆了他给送的压祟钱,坐在书桌前,也给他写了一封回信。

自从离开相府后,每一个新年,祁云渺都会收到裴则的来信还有他给的压祟钱。

一开始,祁云渺对他的回信,其实不如对宋青语的信笺亲密,毕竟她总觉得装则是个淡淡的人,不太喜欢她聒噪,也不太喜欢凑热闹。

但是一年又一年,祁云渺慢慢的,也开始敢在裴则的信中和他写一些自己在钱塘发生的趣事。

她给他写自己射箭的进步,也给他写钱塘江潮的壮阔。

她写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她告诉裴则,自己虽然学到了这句话,但她觉得夫子讲得云里雾里的,她还是不大能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洋洋洒洒,头一次,给装则的信笺,竟然也写满了整整的三页纸。

明明去岁还是只有两张呢!

她把信笺封好,请人送去京城。

新的一年,祁云渺还是很爱往越楼西的院子跑。

哦,好吧,自从那一日,她去过越楼西的院子之后,接下来,云渺便发现,越楼西的院子真是个好地方。

场地宽阔,又没有任何的遮挡,不论是练习射箭,还是舞刀弄枪,通通都很合适。

而且,越楼西也习武,他可以在师傅们不在的时候,帮云渺看着,给她指点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于是,她就常往越家去了。

当然,她在越家,少不了要遇见越群山。

一开始,祁云渺其实还有些不太想碰到越群山,但渐渐的,她发现,越群山除了为她介绍师傅之外,也没有多打扰她和阿娘,她便逐渐放下了心来。

越群山虽然守孝在家,但他这一两年,也不是全然闲着,而是时常往钱塘军中跑。

从前越群山总是戍边西北,不太了解水军,如今他到了钱塘,也算是给了他机会,叫他明白了江南水军的运作之理。

他时常从钱塘的水军中带些觉得好玩的兵器回来。

这一日,祁云渺见到,他带了一柄西域弯刀。

那弯刀锋利,一瞧便与中原的刀剑很不相同。

祁云渺想试试,越群山告诉她:“这可得小心,这种弯刀,看着不如横刀好使,但是一旦触碰到了人,可是比横刀要锋利许多。”

祁云渺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才敢握住这把弯刀。

她观察着这弯刀的走势,问:“这种刀只有西域才有吗?”

“咱们自然也有,只是不多见。”

越群山从前戍边西北,对于西域边塞的情况,可以说,整个国朝都没有几个人比他更了解。

他今日在水军中见到这玩意儿,也是觉得亲切,这才带了回来。

他告诉祁云渺道:“这种刀不在咱们中原流行,一来是因为难练,弯了吧唧的东西,咱们的横刀和长剑,哪个不比这个方便?”

“那二来呢?”祁云渺虚心问。

“二来,自然便是因为贵,难得。”

工匠们也是需要吃饭的,没有人要的东西,做来干什么?于是市面上弯刀便变得稀罕了起来。

“不过咱们朝堂之中,也有使弯刀使得风生水起的。”越群山补充道。

祁云渺于是睁大了眼睛:“那是谁?”

“你当不认识。”越群山道,“金吾卫的一个校尉,时常跟在宁王身边的。”

“哦。

祁云渺的确不认识。

于是她也没有就着这回事情再问下去。

她在越楼西的院子里,对着这把弯刀把玩了许久,或许是觉得不信邪,很难练,所以云渺整整大半个时辰,都握着弯刀在手里,想试试自己上手的感觉。

越群山和越楼西见她这般喜欢,便干脆将这把弯刀借给她带回家玩两天。

这晚,祁云渺带着弯刀回家,正坐在院子里研究,沈若竹便提着灯笼回来了。

“阿娘!”她唤道。

“嗯。”沈若竹问,“在看什么呢?”

“在看西域来的弯刀!”云渺道,“阿娘,你看,这是越将军今日带回来的,说是西域的弯刀,伤人无比锋利,要格外小心才行!”

“弯刀?”

沈若竹顿了下,目光落在那柄躺在麻布的纯黑兵器上。

“嗯。”祁云渺点点头,隔着布料将弯刀提起,展示给阿娘看,顺便还学着越群山的语气,道:“这弯刀很是难练,整个中原都没有几个人会的。”

“那应当还是有人会的吧?”沈若竹轻声道。

祁云渺一顿,道:“阿娘你真聪明!这弯刀虽然难练,但越将军说了,也是有人会的,在上京城中便有呢,叫什么什么校尉的,是金吾卫的人,也是宁王的人!”

“宁王的人?”沈若竹忽而眉心深深蹙起,问。

“是啊,越将军是这么说的。”云渺道。

只听“啪”得一声,沈若竹手中的灯盏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