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云墨染,一抹相思,轻缱绻。桃花畔,柳叶缠,淡淡离愁,淡淡忧,何处是尽头
圆台中的人影站定,玉手缓缓伸出,拂开暗红色的帷幔,一截藕色的玉臂不小心露了出来,上面有通体的碧绿流光的镯子套在藕节上。
顺着手臂缓缓上看,一朵暗红色的戎羽花绽在额头,泼墨般的青丝随意坠下,头顶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将发髻固定住,一只金色步摇垂在耳际,微微垂眸时,那步摇蓦地颤动,拂的人心一阵荡漾。
大厅里阵阵倒吸声不绝于耳。
对于美丽的事物,大家都有一致的认同点。这主要是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能很有默契的停在可见的一层上,然后无法深层次的研究。就像荀师父教导岁莫,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要由内而外,这才是我们有文化的人的修养。但岁莫提出,若是第一眼你都没了想要深入了解的念头,如何由内而外,这是个恒定的定理。荀师父觉得很赞,因为他觉得岁莫上升了一个档次。
屋内的摆的是刚刚折回来的海棠花,花叶间沾染了这满室的春意,在幽幽的灯光中开的妖娆。圆台周围的舞娘开始慢摇身姿,将手中的薄纱轻轻抛出,舞出水色的洪波,一道道拂开层层迷雾。台下的不远处清歌未止蝶舞未休,一排歌舞升平景象,叫人失了心神。
我拉着未晞转身拐进圆台后一处珠帘掩着的二楼,轻步绕开一处花台,正好瞧见一身月白锦袍的流照,拎了一壶酒,悠闲的为自己斟着清酒,白瓷的酒杯送到嘴边,喝的不急不缓。狭长的眼一瞬不瞬的关注着楼下的动静,动作悠闲慵懒。
此时圆台中的白灵娆伏在地上,青丝铺在地下,素色的长裙铺满了圆台,洁白的玉足在裙下若隐若现。左手撑起螓首,嘴中含着一个盛开的芙蓉花,媚眼如丝斜斜的看向二楼处。
未晞轻笑一声:“你相不相信,不管今天流照出多少,白灵娆都会选他?”
我点点头:“相信啊,只是我很好奇。”
流照问道:“好奇什么?”
我想了想道:“白灵娆这初夜大概能叫到多少?”
未晞:“”
场中一位老鸨级别的人物在台上站定,内涵似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别具深意,用未晞的话说,叫很有颜色。罗缎的帕子在空中抖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清清了嗓音,刚准备开口,却被一旁的白灵娆先一步打断。
只见她盈盈一笑,站在场中目光从未离开二楼出的流照身上,笑意浅浅:“灵娆的恩客已经有人定了。”
说罢,似笑非笑的指向二楼的流照身上,声音柔柔:“他,便是灵娆今日的恩客。”
流照先是一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忽然绽开笑了笑:“啊,是了。姑娘今日的确是被在下定下了,各位还是早些回去洗洗睡吧。”
嘴角的笑意浓浓,脸上却辨不得是喜还是怒,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一节一节收好,定定的瞧向楼下的白灵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