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师傅都听笑了,“你说的什么傻话,请假归请假,明天咱们去五金厂那是公干,是工作,怎么不合适。”
杜思苦拍拍脑袋。
今天做了一天的螺丝刀,脑子都做木了
舒师傅还要回二车间准备东西,余凤敏没走,她等会跟杜思苦一块去食堂吃饭。
杜思苦找了到鹏子哥,把舒师傅让她跟着去五金厂的事说了一下。
“去吧。”鹏子哥同意了,还说呢,“你跟着过去学学五金厂的机器怎么修,这些都是咱们厂的合作工厂。”
大厂子都有自己的机修部门,有时候会需要他们机修厂。
小厂子就不一样了,人手不足,福利待遇不如大厂,人才去得少,也不会特意设立机修部门。
他们机器设备坏了,一般都是找机修厂的人过去修。
阳市这样的小厂,不少呢。
“我会好好学的。”杜思苦说。
她把白天做的半成品螺丝刀收好,放到工具箱里,这才跟着余凤敏去了食堂。
今天她们来迟了些,食堂快满座了。
她们端着饭找位置。
“杜同志,这边。”有人冲她招手。
那人边上有两个座位。
杜思苦仔细一看,是扫盲班的朱安。
中午才见过的。
她拉着余凤敏过去了,“谢谢朱同志。”
朱安道:“该谢谢你才是,刚才我看到阮同志跟她朋友找位置,也招手了,她们还不乐意来呢。”
他好脾气的笑着说的。
杜思苦跟余凤敏是并排着坐的,就在朱安对面。
朱安旁边坐着一个人,戴着眼镜,话不多,正在安静的吃饭。
“这是康自强,我们一个宿舍的。”朱安介绍着,“这是杜思苦,我们扫盲班的老师,这位是......"
余凤敏他不认得。
杜思苦正要介绍,余凤敏自己伸出了手,“我是余凤敏,二车间的,今年新进厂的。”
朱安见余凤敏伸手了,立刻就把手递了过去,握住,热情的上下晃动:“你好你好,那咱们算是同一批新人了,我们也是今年的新员工。”
朱安是跟袁秀红那一批进厂的。
这位康自强也是。
只不过他们分不到了不同的部门。
杜思苦跟余凤敏是今年最后一批进厂的,当然,不算丁总工的女儿的话。
朱安很健谈,他是中专毕业的,旁边那位康自强是大学毕业,三车间的主任一看到大学生,就给弄到三车间了。
所以,三车间的人才显得特别多。
杜思苦记得上次朱安上次上课嗓子都哑了,于是提醒:“朱同志,你要不要喝口水,你嗓子好了吗?”
“没事,我的课周五呢,还有好几天呢。”朱安难得跟人聊得么这投缘。
余凤敏也是惊讶:市里做菜好吃的馆子,朱安竟然都知道!
杜思苦跟这位康自强把饭菜都吃完了,朱安跟余凤敏还在说呢。
这会两人聊到了蓝天国营大饭店:“他家的菜好吃是好吃,就是份量太少了,一桌下来几十块钱都打不住。”
少说小一百。
平常谁敢去吃?
也不知道这家饭店是怎么开到现在的。
杜思苦:“你们吃,我先走了。”
余凤敏挥手:去吧。
抽空跟杜思苦说了一声,“你不用等我,我晚点回去。”
“好。”
铁路家属大院。
沈家。
于月莺提着行李回来了。
奔波了一天,她累得不行,本来是想着直接回杜家的,可路过沈家的时候,她的脚像是定住了。
也不知道沈江在不在家。
她看看沈家,又看看隔壁杜家。
终
究是没进去。
这样去太冒昧了,会给刘婶子留下坏印像的。
杜家。
眼看着要开饭了,杜文还没回来,杜母让老三去外头找找,天快黑了,这个点该回来了。
就算是买东西,这会供销社也关门了啊。
过了一会。
院外传来动静,杜母大喜,赶紧出门去看,天黑看不清,但是那院子外头的人个子矮,不像是她家杜文。
可这人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姨妈。”于月莺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我车票弄丢了。”
没能坐车。
杜母脑子一疼。
她今天买菜回来,杜父还问这于月莺是不是送走了。
她
当时怎么说的。
走了!
她亲自送到火车站的,还让老二给送到火车上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杜母头疼得很,这叫什么事啊。
于月莺低头抹着泪,嚅嚅道,“我车票丢了。”
“进来吧。”
杜母叹气。
那能怎么办呢,月莺在这里就她这么一个亲戚,不让进来,那大晚上让孩子去哪?
杜母心情沉重的带着于月莺进了屋。
杜父看到于月莺,脸色就是一变。
票都买了,怎么还送不走了?
杜父看到坐在桌边的杜二:“老二,你不是说把人送到火车上了吗?”
杜二看了一眼躲在杜母身后的于月莺,“我是把人送到火车上了,我哪知道她还能下车。”
哟,还真回来了。
于月莺低声说:“我票弄丢了。”
杜二:“我不是让列车员帮你补票了吗,没让你出钱。”他转头看向杜父,“爸,列车员是小罗,我跟他说好了,回头把补票的钱给他。
小罗性子好,不可能会赶于月莺下车。
“表哥,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没座位,我怕补了票也不行,就下来了......”于月莺擦了擦眼泪,说着像是要哭出来。
杜二无所谓。
他把于月莺的暂住户口给销了,一个黑户,还指望能在城里住多久?
派出所那边一得到信,就会把黑户遣返。
在
遣返之前好像……………还会关几天?
杜母打圆场:“行了老二,月莺毕竟是乡下来的,胆子小,你就别说她了。明天再给她买一张车票送回去就行了。”
她又对于月莺说道,“坐吧,坐下吃饭。”别的话杜母一句也不想说。
“老三,你去外头再看看,你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啊?”杜母急着走向门口,她儿子怎么还不回来?
杜老三出去找了。
没过一会,就看到杜老三带着两人回来了,怎么是两人?
杜母正纳闷呢。
等人走到路灯下,她这才瞧清楚,这是贺家的那位贺大富吧。
他怎么来了?
母突然想到于月鸷了,哟,这不是巧了吗。
杜
月莺还没走呢。
“快进来。”杜母高兴的招手,“大富,快进来,我家刚开饭呢,来吃饭。
杜母热情的把贺大富拉进了屋里,连大儿都给撇在旁边了。
杜老三都傻眼了,刚才是谁急着让他去找大哥的。
他妈变脸可真快。
“哥,你怎么把贺大富带来了?”杜老三问。
“昨天贺大富本来该跟表妹相看的,也怪我,当时叫了卫东拉煤去纺织厂,没想到贺大富一块去了,这亲事黄了。”杜文说道,“这事我挺过意不去的。”
所
以把贺大富叫到家里来,吃个饭。
屋里。
杜母精神百倍的给贺大富介绍着:“大富,这是于月莺,我妹妹家的女儿。本来我跟你妈还说这缘份浅呢,没想到今天就见上了。”
她又喜气洋洋的跟于月莺说,“月莺,你瞧瞧,大富不差吧,高高大大的,看看,结实是很,是个干活养家的人。”
两年轻人可算是见上了。
贺大富瞧了于月莺好几眼。
于月莺低下头,像是害羞。
心里却是嫌弃。
这贺大富跟个熊似的,哪哪都比不上沈江。
杜母把贺大富安排在了于月莺的身边。
于月莺看到贺大富满是老茧的手,更嫌弃了,这手上怎么还有黑印子,是没洗干净吗?
这顿饭,杜母都没顾上吃,就在那做媒了。
等吃完饭。
杜母亲自送贺大富走,路上还问:“大富,你觉得我家月莺怎么样?”
贺大富点点头:“我觉得行!”
回头就让他妈来杜家提亲。
他妈怎么不早点说这姑娘长得招人喜欢呢。
杜母脸都笑开花了:“那可太好了,成了也是一桩美事啊。”
次日。
杜二出门的时候,去了趟派出所,说是问路,顺手把举报信放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没过多久。
两个派出所的民警就着举报上的地址,找到了杜家。
“两位同志,你们是?”
“查户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