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得敏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
们说她是主谋!
他
怎么可能!
她也姓杜,她想拿东西直接跟她妈说是了,怎么会偷呢!
民警同志是怎么回事,竟然相信这样的胡话!
“同志,你可要调查清楚,不要平白污蔑人。”杜得敏气得站了起来,“你们就是这么工作的吗,怎么能把这样的坏事安到我头上!”
她气完,又委屈的哭了出来。
“你们太欺负人了!”杜得敏的哭声越来越大。
铁路家属大院。
派出所的人过来了一趟,说偷东西的贼抓到了。
那边正在清点财物,等口供录好了,杜家的失主可以去派出所,把失窃的东西领回来。
“我姑姑屋里的东西呢?”
“你姑姑那是搬家,东西在冰棒厂,失窃的只有老人屋里的东西。”派出所的民警说,“床底下的那些麦乳精,罐头,糖什么的,说是中途卖掉了,你们算一算多少钱,到时候折个价,让他凑钱还给你们。”
杜家老三还真不知道爷爷床底下藏了多少东西。
这得去医院问问。
可又不能去。
还有一件事,姑姑搬家了?
搬到冰棒厂?
老三眉头紧皱,他的东西还在那边呢,姑姑屋里的东西都空了,难道以后姑姑就住那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得把东西搬回来。
民警同志走后。
杜家老三去了小姑的屋,看到正在抹泪的文秀,“文秀,怎么了?”
怎么哭了。
“我妈不要我了。”文秀抽泣着。
杜家老三,“怎么会呢,小姑就是搬家没顾上你。咱们今天不是在邮局吗?这样,我有冰棒厂的钥匙,我带你过去看看。”
“好。
文秀赶紧收拾自己的行李。
“先别带走,民警同志说姑姑还在派出所录口供呢,冰棒厂那边刚搬过去,东西乱,等你妈收拾好了,你再搬吧,咱们今天就是过去看看,你认认路。”杜家老三说道。
文秀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往外走着。
“老三,你们是去冰棒厂吗,我也去看看。”于月莺刚才偷偷听到了,她不光想要冰棒厂的工作,还想要住那边分的房子呢。
这会正好跟着过去看看。
“表姐,家里刚遭了贼,还是得留个人在家里。”杜家老三的意思是,不带于月莺去。
“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于月莺说,“老五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应该在医院。”杜家老三说完,带着文秀走了。
医院?
于月莺要是厚着脸皮非要跟着老三去,那老三也拦不住。
不过,这会于月莺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法子,杜爷爷知道杜得敏跟外人一起把家里偷了吗?
要是这事闹到杜爷爷跟前,这冰棒厂的工作,这小姑的工作怎么也拿不住了吧。
于月莺越往越觉得这主意好。
她把杜家门一锁,就往医院去了,走到半路,拐到食堂去了,先打份饭,就说去送饭的。
机修厂。
女工宿舍。
余凤敏看到杜思苦给她留的毛线团了,白色的跟浅蓝色的多一些,还有绿色的,剩了一半,颜色真正啊,又亮眼,她喜欢。
她都留了一些。
要了三斤,白色跟浅蓝色多一些,绿色也拿了,给了十五块钱跟十五尺的布票。
她要带回家,让她姐织毛衣,一人一份。
邮局的工作轻,平常有空织毛衣。
袁
秀红才在供销社买了毛钱,就没要。
可惜了。
买早了,袁秀红有些后悔,瞧杜思苦这边的毛线质量多好啊。
摸着软得很,上面还有细绒。
袁秀红突然想到一件事:“思苦,这些你是从纺织厂买的吗?”
“对,是纺织厂的货。”
袁秀红又急着问:“他们那边有棉花卖吗?”
杜思苦过去把门关上。
这才走过来,低声说,“有的,我跟那边的凤同志说好了,年前给我留一些,我这边票跟钱凑齐了,就去买。
袁秀红一下子就过来了,握着杜思苦手,“我也要一份,你要多少我就要多少。”
她要给爷爷做新棉衣,新棉鞋。
“好。”杜思苦答应了。
凤同志给的是七毛钱一斤,不贵。
“我也要。”余凤敏今天也想做件新棉衣,以前的旧棉衣洗过之后,穿着有点冷。再说了,她今年都有工作了,都能赚钱了,可不得给自己置办一身新衣棠吗。
“行,那我跟凤同志说说。”杜思苦想了想,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肖哥,她没有假了。
凤樱当初说的是给她留十斤,现在看来,十斤是远远不够的。
肖哥有自行车,让肖哥去纺织厂找凤樱问问,能不能多留一些。
正聊着。
外头传来敲门声,杜思苦开门一看,挤进来一个人,“你这边有毛线吗?”
是来买毛线的。
“没有。”
杜思苦不想卖了。
回头把剩下的拿给肖哥,让肖哥自己去车间看看。
“杜同志,武梅(鸡窝头)说她的那批好货就是从你这里买的,我这边真的要得很急,我家嫂子冬天生孩子,我想给她织件毛衣。我去供销社看过了,没货了。你帮帮忙,行吗?”
“别人的东西。”杜思苦其实准备拿了。
“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杜
思苦把剩下的毛线拿了出来,让她挑。
这人竟然把剩下的全买走了,其实也就三斤,十八块钱跟十八市尺布票。
家里有新生宝宝,得织帽子,织袜子……………
这人偷偷来,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见走道没人,就提着毛线赶紧走了。
她走后,余凤敏才说,“这是陈婉芳,我们二车间的。”
二车间的配件工人。
二十四了,还没结婚呢,“我听说她之前谈过一个对象,人还不错,可是家里不同意。”
余凤敏悄悄说,“家里怕她嫁人了,就不补贴娘家了。”
听说家里好几个哥哥,父母一直拖着不让嫁。
杜思苦:“凤敏啊,我觉得以后你不想在机修厂干了,可以去报社。”
打听消息真是一把好手啊。
“报社!”余凤敏还真的挺喜欢的,不过,“焊东西挺有意思的,我现在还不想换。”
医院。
于月莺提着饭找过来了。
杜爷爷病房里这会没人。
不在?
于月莺思索片刻,提着东西上楼了,可能在杜奶奶的病房里。
“杜奶奶,我来送饭了。”于月莺喊了一声,就自个把门打开了。
屋里,老五坐在病房边看书,杜奶奶似乎困了,睡下了。
于月莺这一喊,杜奶奶就醒了。
真稀奇,表姐竟然来送饭了。
老五打量了于月莺好几眼,把书放下,走到另一边,接过于月莺带来的饭,摆到桌上。
于月莺道:“我刚才去了楼下病房,没看到杜爷爷,还以为他在这呢。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
老五听到了,挪了下位置,把于月莺挡到身后,“奶奶,吃饭。”
“老头子不在病房?”杜奶奶探着头问,“要不要外头散步?”老头子就是闲不住。
“没看到人。”
于月莺摇摇头,从老五身后走出来,特意走到病房另一边,紧挨着杜奶奶。
她欲言又止,最后事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事?”杜奶奶瞧着于月莺像是有话要说。
于月莺为难道,“是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老五出声:“不知道就不要说,你先回去吧,饭盒等会我带回家。”晚上她妈跟她换班。
她回家睡。
于月莺那些话还没说呢,怎么肯走。
她也不管老五了,直接说:“得敏表姑被抓到派出所去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这话跟一个炸雷似的,惊得杜奶奶心惊胆颤。
半天,才有反应,嘴巴动着:“你是不是搞错了?”
“民警同志说,得敏小姑跟人合谋偷了家里的东西,就是你屋里的钱跟布票,还有床底下的那一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