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大家的布,说好三个人的,叶花怎么能一个人全用了呢?
一车间主任看到鹏子哥手受伤了,让他回家先休息两天,等手上的伤好了再过来。
鹏子哥带着伤回了家。
叶花在家做衣服,昨天晚上裁好的布,这会她正在缝呢,早上她睡了两小时,这会又有精神了。
“你不是上班吗,怎么回来了?”叶花问。
鹏子哥没说话,看着她。
叶花看到了鹏子哥右手换了绷带包扎,这是去厂卫生所了?
花钱了?
“你怎么又去包扎了,还上药了吧,家里有药。”叶花眉头皱得死紧,“怎么乱花钱呢。”
“红药水用完了。”
“隔壁有,我去借。”
“不用借了,我还打针了。”鹏子哥说,“一块钱呢。”
一块钱!
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叶花都急眼了:“不就是手上破了皮吗,就你精贵,还去打针。”
鹏子哥看着她,忽然说道,“那好,要是下次叶华(弟弟)受了伤,就让他在家里包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那怎么行!
华子的手可是要写字的,要是受伤了,以后还怎么拿笔?
“你怎么还跟华子比上了,他只是个孩子。”叶花不满,“你是嫌我弟弟妹妹了,当初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娶我。”
她指责,“当初结婚就说好的,要娶我就得养我弟弟妹妹,你自己答应的。”
难道要反悔?
铁路家属大院。
早上,于月莺本来还想让小唐把家里的衣服洗了,可惜杜爷爷一早就把小唐带出去了,这衣服没洗成。
于月莺勤快的把衣服泡到了角盆里,打算等小唐回来,再跟小唐好好说一说洗衣服的事。
杜母早上没什么精神。
昨天晚上回屋后,她跟杜父因为文秀户口的事又吵了一回。
“月莺,你把衣服,我去菜场买点菜回来。”杜母说道。
“姨妈,衣服我泡着了,等会回来再洗。”于月莺麻利的把菜篮子提到了手上,“姨妈,我跟你去菜市转转,帮您拿菜。”
杜母多瞧了于月莺两眼。
今天这孩子转性子了?
真稀奇。
“那走吧。”
杜母领着于月莺菜场走,这菜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个三十分钟就能到了。
她们来得迟,肉摊的好肉早就卖完了,就剩一些不怎么样的边角料了。
杜母看都没看,就往前走。
肉票早就用完了,她手里钱也不多,家里那么多张嘴,哪买得起鱼啊肉的啊,能买点新鲜菜吃就不错了。
于
月莺跟在杜母身后走,这菜市里头怎么还有卖烤鸭的?
可真香啊。
还有卖鱼的,盆里的鱼往外头一跳一跳的,简直要蹦出来了。
杜母买了二条黄瓜,又买了半个南瓜,青菜也要两把,中午吃一顿,晚上吃一顿。
菜买好了,付了钱,她转头一看,于月莺人不见了。
这孩子去哪了?
这可怎么装啊?
杜母站在原地,眼睛四处瞧着,就看到于月莺站在一个鸡摊旁边,正人跟吵架呢。
怎么吵起来了?
“同志,我这菜放你这,等会过来拿。”
“行。”
杜母在这边买了十几年的菜,跟这边的菜贩子也算认识,这把菜暂时放一会没事。
哪于月莺吵架的是个男的。
杜母匆匆走了过去,直接往于月鹫身边一站,大声道,“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姑娘吵什么。”
跟于月莺吵架的是个男的,个头不高,偏胖,长得很富态,手里提着两只活鸡,还有一提猪肉,两条活鱼。
真气。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买这么多东西。
“我没吵,我是跟她讲道理,我知道这鸡刚才拉屎沾到这姑娘身上了,我愿意赔钱。”那男人语气不快,“这衣服多少钱,我原价赔就是了。”
何必吵呢。
“姨妈,我不想穿着带鸡屎的衣服,我这可是今年扯布新做的衣服。”于月莺脸都涨红了,这鸡屎味重得很,“他跟他对象一起来的,她对象手里就有一件新衣服,我不要新衣服,只要她对象把旧衣服给我换一换,我就是不想穿这……………”
有鸡屎味的衣服。
杜母都不觉得这是事,于是看那个不高的男人,“赔多少啊?”
只怕不够,还得要布票呢。”杜母道,“你别看她这衣服不起眼,可不便宜。”
“
五块钱够不够。”
“
总之,五块钱不够。
男人递过来一张五块钱的,剩下的是一些零碎钱,“我今天买了东西,就剩这些了。”
布票没有,倒是有粮票,也递了一个三斤的过去。
还是那句话,就这些了。
杜母也不为难他,收下了,“行,你走吧。”
于月莺闻着身上的味,被熏得快晕过去了,“姨妈!”
“急什么,”杜母把钱放到于月莺兜里,又把于月莺手里的菜篮子拿了过来,往刚才买了菜的摊位走。
于月莺气闷得很,她对姨妈的处理方法很不满意。
杜母边走边说:“等会买完菜,我带你去供销社挑挑布。这要找对象,总得穿件像样的衣服。”
于月莺知道。
可是她就是......现在就想把衣服换下来。
菜场外头。
“
小何,你怎么在这。”
“刚才人太多了,我有点不舒服,在这人少的地方透透气。”
“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去找医生看看?”
“不用,现在好多了。”
说话的正是刚才手里提着活鸡的男人,他姓程,是革委会的干事,负责采购物资的,别说
不说,这个活就是油水高。
旁边这位是他新处的对象,姓何,叫何美姿,瓜子脸,长得好看,说话也斯文。
他这次买这么多东西就是要上门见未来老丈人跟丈母娘的。
程干事主动说道:“菜买好了,我们再买些糕点。"
烟酒下次正式提亲的时候再买。
“程大哥,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要不还是改天去我家吧。”何美姿小脸寡白,确实像是生了病。
“那这样,等会我们到你家门口,我陪你把东西送上去,再送你去医院看病,你看呢?”
何美姿心事重重。
刚
才她看到杜母了,还好她走得快,要不然撞上了可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杜母有没有看到她。
杜家跟沈家是邻居,就算她跟杜母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进进出出的,这脸型这长相总不会认不出。
看来今天不适合带程干事上门。
拖拉机厂,修理车间。
杜思苦的队伍四人齐了,小何,范苗,还有一位是舒晨。
舒师傅,细一问才知道,这位是余凤敏在二车间的师傅,舒师傅是小何带过来的。
小何夸夸其谈,说他们这边有一位修拖拉机特别厉害的人。
舒师傅一听,就答应了。
结果一看,是杜思苦这么一个年轻脸嫩的小姑娘。
这感觉受到了欺骗。
但是吧,这会其他人都组好队了,再换人也是来不及了。
就这么定下来了。
“你们选第几组拖拉机?”小何问。
要修的拖拉机就在车间里头,他们五十组都分好了,现在是可以看到拖拉机的,虽然不能近看,哪些拖拉机泥多,哪些拖拉机颜色旧他们还是能看得清的。
“你看三号拖拉机,新得很,我觉得像出厂不久的,这样的肯定会好修一些。”小何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六号好一些,你看它轮胎上明显有泥印,说是收割的时候坏的,可能是有东西堵塞了,或者是刀片磨损。。”
这是范苗提的。
“你们两个觉得呢?三号好还是六号好?”小何问杜思苦跟舒师傅。
杜思苦:“我觉得都行。”
她是个新手,从这边看拖拉机,感觉看不出来什么。
得打开检查里头才知道。
最后大家看向了舒师傅:“我觉得十号也可以,你看,那轮胎扁了。”
十五号没有一个人选,太旧太破了,拖拉机的表面掉漆不说,连前面的车头都裂开了。
很麻烦。
“大家都选好队员了吧,派出一个代表,上来抽签,抽到几号,你们就是几号队伍。”
小何说他手气好,抽到了二十五号。
也就是说,他们队伍是第二批上台,要等二十分钟。十五台拖拉机,每次只能有十五队伍上台,查看时间二十分钟。
“想好了吗,咱们挑哪个?”前十五组的队伍已经去检查拖拉机了。
小何有些急。
杜思苦到第三台拖拉机旁边围了四个队伍,第十五台拖拉机一个队伍都没有,便说道:“咱们挑大家都不选的拖拉机怎么样?”
要是没人挑,那台拖拉机就他们一组修,没有竞争,可能会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