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传来的疼痛,让舒兰尚未出口的话,堪堪弥散在嘴里。
疼,好似有锋利的刀子划着头皮,舒兰知道,那是萧琅干净整洁的指甲,并不长,可当他用力时,依然能弄得她很疼,就像六岁那年,萧琅要给她梳头,她不愿意,就被他狠狠地在脑顶上划了一道,都流出血了。她哭着去向娘亲告状,可萧琅只是满脸愧疚的一句道歉,娘亲就信了他。
那次他只用了一个手指,这次却用了五根。
舒兰吓得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离去,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厅堂门口,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那头恶狼,她怕得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因为她实在是怕极了那双残忍冰冷的眸子。
看着在自己手下瑟缩颤抖的小丫头,看着她低垂的如蝴蝶羽翅翕动的浓密眼睫,萧琅心里的怒气渐渐散了。
松开手,微微弯腰,便把人抱到了足以容纳一人酣睡的长椅上,轻轻放平。
舒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便被萧琅按着,平躺在了铺着柔软绸垫的椅子上,她瞪大了眼睛,茫然不解地望着半蹲在一侧的萧琅,怯怯地道:“你要做什么?我姥姥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琅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然后,抬起右手,放在她的脸上,……。
当他抬起手时,舒兰就吓得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只能感受他温热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移动,有点痒。
本以为他会欺负自己,他却迟迟没有动静,只这样莫名其妙地摸她,舒兰慢慢放松下来,却好像更加紧张,细密的睫毛快速地翕动着,终于在萧琅摸上她的嘴唇时,睁开了眼睛,“你干吗……”
……
不行了,不行了,在这样下去,她快无法呼吸了……
“呜呜,狼哥……哥,别亲……了……”舒兰无力地推搡着萧琅,软语告饶。
那一声颤抖破碎的“狼哥哥”,就想梦里梦到的一样,三回九转,清晰地传入耳中。
萧琅浑身一震,忽的意识到这里是秦府,怕继续亲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这才留恋地在舒兰唇上磨了磨,双唇一松,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头看她满脸酡红地躺在臂弯,大口呼吸的诱人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终于平静了一些,骤然发觉自己被萧琅抱着,忙挣扎着要坐起来。萧琅刚刚尝到了甜头,看她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并不阻拦,又担心她毛手毛脚地扯到伤处,还好心地扶了扶。
舒兰毫不留情,瞪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气恼地扭过头。她是打不过他才乖乖任他欺负的,可不表示原谅了他。
见她气呼呼的,萧琅反而笑了笑,起身坐在她旁边,抓起她一只手察看伤势,漫不经心地道:“阿兰,以后别跟那个元宝玩了,你看,他害你受了伤,还疼吗?”如果不是伤口上面抹了药膏,萧琅差点忍不住想替她舔舔。
舒兰撇撇嘴,把头扭到另一边:“我就喜欢跟元宝哥玩,用不着你管!”她的伤是自己不听话才被兔子抠的,跟元宝哥有什么关系,况且,元宝哥还答应给她弄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呢。
萧琅强忍着才没有捏疼舒兰,咬牙问道:“他那么胖,有什么好玩的?”
舒兰朝他翻了个白眼,好玩不好玩跟胖瘦有什么关系,想不回答,瞥见萧琅紧抿的唇角,怕惹他生气又要吃亏,便哼道:“元宝哥对我好啊,他带着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还不会时不时就欺负我,兔子抠我,他还会替我教训兔子。他对我这么好,我不跟他玩跟谁玩!”关键时刻,她也不傻了,没把朱元宝凶她的事情说出来。
萧琅突然就想起萧守望的话来,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