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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风月不渡 > 24、第 24 章

24、第 24 章

可他的心情却很好。

沈既年佯装没看见她眼神中所有的控诉与谴责,温柔地吻了吻她唇角,“起来用点东西?待会我送你去机场。”

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费解地问:“你不用去工作吗?”

从昨天到现在…………

她算了一算,他已经旷班一天?

沈既年笑了一笑,漫不经意道:“我想,没有什么工作,值得我错过这样一天。”

这个人就连语气都能听得出他昨晚一定没做什么好事。

他不像是出差,她不像是来探班。他们像是两个偷偷逃到这座城市进行一场秘密约会的人。

昨晚失控到极致,浸在其中,谁都没有想起外界的任何事情。

明?的目光从他颈间的痕迹上掠过,不太自然地瞥,仿佛她不是始作俑者。

餐车很快送了上来,沈既年特地叫的一些她喜欢吃的中餐。昨晚榨干她的体力,这一餐主要是为填饱她的肚子。

明泱洗漱完后,在他旁边坐下,先用了点煮得软糯的白粥。

这一桌里有不少海鲜,她吃她的,他慢条斯理地拿着刀叉,很轻巧容易地就剥出了一只完整的虾肉,放进她的碗中。

她看过去一眼,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剥虾拆蟹,也依然不失优雅,动作间满是矜贵。

沈既年三两下后就将一小勺的蟹肉放进她的碗碟。

他的动作举止漂亮得过分。

明还没有享受过他这么周到又妥帖的服务,她不错眼地看着。

沈既年像是没发现她盯着自己出神的目光一般,任由她看。

直到做完所有的“活”,他才好心又风度翩翩地提醒一句:“明小姐,再不吃就要凉了。”

明泱骤然回神。

看着自己碗碟里堆作小山的、全都被料理好的食物,弯起了唇角。

心情有如三月的春天,明媚得出奇。

她忽然完全地理解与赞同了他刚才的那一句话:没有什么工作,值得我错过这样一天。

??她觉得也是。

温承章的助理将调查到的明的所有资料交给温承章之后,只在他的书房待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温家,继续去办事。

而温承章自进了书房后,一整晚就没再出来过。

助理调查得很详细,从她幼时到现在,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全都罗列在了这份资料之中。

温承章已经不用去做什么亲子鉴定,比对一下信息,大体已经能够确定事实存在。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看着她大学的某一年差点因为费用问题而辍学,看着她三年多前不得不低于市场价紧急出售了唯一一套房子,看着她入行以来的所有资料和过往.....面上尚算平静,可是那一双眼风雨如晦,无意识收紧的指尖已经将纸张捏皱。

书房里的电视机播放了一整夜她出演过的所有作品。从她入行的第一部影视作品,按顺序播放到现在。

最初时,她身上的灵气遮都遮不住。这样一个孩子,即便是在这个圈子里也依然能够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是近几年,她身上所经历过的事情,也从能她的眼睛里看出。年纪轻轻的一个孩子,可她的眼中已经是成熟与阅历。

时间不多,他贪心地都想看一遍,便一部都只看一点。到了早晨,他已经基本翻完。

画面不停变动,而他静坐在沙发上,经久未动。

温承章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放着的东西和公务无关,都是他给女儿买的保险、置办的房产店铺等各项资产。

温熹生在初春,春天万物生,百花开。从她出生时温承章就在想,他最宝贝的这小女儿的一生,要衣食无忧,要鲜花着锦,他会为她安排好一生。

他后来也确实在做,为她盘算未来,为她筹谋万全,为她置办的资产越来越多。作为父亲,他有为她托举一生的底气和信心。

便是连儿子他都不曾这样煞费苦心,男孩子要经受的历练总是要更多一些,靠自己就可以。

可是费尽思量多年,却不能想到,后来她波折坎坷二十载,流离在外,踽踽独行。

温承章一夜未眠。

他无法接受女儿被更改调换,平顺无忧的人生变得充满坎坷和波折。

胸口好像有一股意难平,始终挥之不去。

试问,这要让他如何走得出来?

直到早晨?珩之来敲门,才打破了这一室的阒静。

温承章敛了敛眸,方才出声:“进来。”

开门进来,温珩之看了眼书桌那边被摊开的所有文件资料,明明是意料之中,但心底还是沉了沉。

所有能知道的,不能被知道的。

父亲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她去年的一部剧。

她从马上重重摔下,沙砾纷飞,尘土飞扬。切转到下一个画面时露出的伤口,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温珩之不太敢去想象此刻温承章的心情。

他默了默,企图劝说:“您要不要用点早餐,先休息下?现在的情况......不急于一时。”

平时温承章不是难以说话的人,但也会有例外的时刻。比如昨天他伸手想拦这份资料时,温承章的目光便是不容置喙的威势。

他从来不觉得父亲真的没有脾气。

当年奶奶不小心将妹妹弄丢之时,他虽然年龄还小,但也还记得父亲当时发的火有多大。

发动了全城的警力在找,忙碌多时回来后,火气依然没有消退分毫。

“今天公司的两个会开完之后你再去巴黎。”温承章吩咐道。

那两个会议原本他不能缺席,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温珩之抿唇,应了声。

他想去看眼桌上的资料,毕竟他还不知道那上面具体都写了些什么。

可能是头疼,温承章支着太阳穴,目光还放在电视上。也没有拦他,任由他去。

安静的室内,许久才响起这位静坐了一夜的父亲,沉哑的一声:“是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