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亚里纱还不忘应付猪猪。
他上完厕所回来找不到人,肯定会到处问,所以她特地发了条消息,大约内容是:【进厂了,在拧螺丝,没网没天线,有事漂流瓶联系。】
再考虑到猪猪也许会问前台:“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打扮......的女孩子?”之类的问题;
她非常聪明地选择给伏黑尔递纸条,与他分开走。
万无一失。
她简直是个天才!
亚里纱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了。
她摘下发饰重新别了下头发, 珍珠流苏花在鬓侧闪闪发亮,又摸出来一副墨镜戴上,确保镜子里的人气场沉稳,低调中又透着一丝大佬的王霸之气。
然后她起身,十分潇洒地甩了甩振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暗号。”她谨慎地说。
门外沉默一会:“天王盖地虎。”
亚里纱从容接上:“宝塔镇河妖。”
暗号完美, 她打开门,伏黑甚尔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你戴墨镜做什么?”
亚里纱:“没什么,遮光。......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伏黑尔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他有点烦躁地皱眉,脸色像吞了苍蝇。
“......姑且算在做好人好事。”
他一笔带过,语焉不详,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深入;但亚里纱反而被勾起了一点兴趣。
伙伴界面只显示NPC的对话与行动,看不到NPC的心理状态。
她明知故问:“什么好人好事?你不去赌场了吗?”
“......”伏黑尔沉默。
听见亚里纱的话,他眉头夹得死紧,脸上闪过迷茫??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放着竞马不看,跑去当个环卫工。他感到一种古怪而荒诞的割裂感,像是牛混进了羊群那般格格不入。
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是忽然觉得,环卫工的工作是如此美妙,如此叫人心驰神往。
他是这样热爱京都,忍受不了让咒灵玷污这块整洁干净的街道,更忍受不了有人破坏京都的美好风貌。他想要通过自己的手,垒起京都的一砖一瓦,叫这个城市焕发新的生命力。
.......
他是不是疯了?
伏黑尔咋舌,掌缘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很响,清脆得像在拍西瓜。
亚里纱听得牙酸,他本人倒是不觉得疼。
伏黑尔也曾疑心自己是在不经意间中了咒术,他想了一遍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数也数不清。
也不要紧,缩小范围,能躲过他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觉摆他一道的家伙……………
想不出。
事情陷入了僵局。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要致他于死地的意思,只是恶趣味地想要看他出丑。让天与暴君当环卫工多少带了点整蛊的意味,但伏黑尔并不在乎这些小事。
比起这些,他更讨厌被人操控。
“甚尔。”
身下的人出声。
伏黑尔低头。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他很高,也很壮,黑西装马甲,白色衬衫,领带束在马甲内,纽扣解开两颗,喉结锐利勾人。
他一手撑着墙面,遒劲有力的小臂横在她脸侧,拧身弯腰时,手臂肌肉微微膨胀,鼓动着撑起衣袖,流露出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人靠衣装马靠鞍,古人诚不欺我。
鸟枪换炮之后,伏黑尔顿时从凶神恶煞的山口组老大,摇身一变成了性感流浪野犬。
对方察觉到了她视线的落点,微微挑眉,眼神戏谑,愈发俯低了身子。
似乎只要一个念头,两具身体就能紧密相贴。气息勾缠间,他以一种饱含侵略性的姿态,将薄唇贴到亚里纱耳边,近得像是要吻上去。
“要做吗?”
亚里纱:“?”
她一下噎住。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这么熟练,果然是专业小白脸。
伏黑尔把她的墨镜上抬,恶劣地朝她耳垂吹了口气。
他知道她耳根敏感,在赛马场的时候他已经试验过这点??果不其然,少女胸脯急促起伏着,耳朵瞬间染上惹眼的红霞,连带着面颊也烧成了火云。
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伏黑甚尔忽然抽离。
“但很遗憾。”他慢条斯理地说,唇角伤疤显出淡淡挑衅意味,“我今天接了别的活儿......正经活儿,毕竟我也是有排期的。所以恕难从命,大小姐。”
亚里纱:“......”
她面无表情。
呵,欲擒故纵是吧?
排期?等着给她打工打到死吧。
亚里纱优雅且矜持地一笑,抬袖掩住嘴巴,银色的珍珠流苏花点缀在柔滑的金发间。微微点下头,珍珠流苏花便跟着轻轻摇曳,金银交织,晃了人眼。
伏黑尔被吸引着看过去。
他拨弄着她的发饰,撩起垂荡的流苏,就听她假惺惺的:“怎么会呢,是甚尔想太多了。只是太久没见,想和你唠嗑唠嗑而已。”
伏黑尔不置可否。
他哑声笑了笑,意有所指:“不下去吗?你朋友还等着吧。
桌面上摆的是两幅碗筷。
椅子正对彼此,一热烈的玫瑰插在瓷釉做的瓶中,火色的烛笼在玻璃灯罩下,光线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