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泽的心里虽然惊恐,却还是吞咽着口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问:“王、王医生,他、他怎么样了?”
与其说,王天宇听到他所说的话;倒不如说,听到的只是他牙齿的碰撞声。
可就算这样,王天宇还是将目光转动了过来:“情况不乐观!我发现孔局的病情要比我预判得还严重。”
众人原本就已经有了心惊的感觉,现在听王天宇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当然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就在他们吞咽着唾沫想着事情将会朝向怎样的局面发展时,孔夫人面色苍白地起身并且向着王天宇的身旁靠去。
众人看到孔夫人有了行动,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惊恐了。
此刻,他们已经想到,孔夫人肯定会冲着王天宇发飙!说不定,她还会因为孔明志的情况变得严重,直接跟王天宇撕打起来。
“王、王医生,老孔他、他真得不行了吗……”
孔夫人的话没说完,声音里面已经带了哭腔。显然众人的判断没错儿!她的确在为孔明志的安危感到担忧,并且隐隐得还有发飙的可能。
王天宇听了孔夫人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叹了一口气。
邱德水看到王天宇叹息,噌得一下子就从旁边蹿了过来,并用嗔怪的口气道:“王天宇,你没这个金刚钻,就不应该揽这个瓷器活!还有,刚才范主任劝你,你怎么不听呢?人的心脏是你拿根儿针来就可以随便乱拱的吗?”
王天宇听了这话刚要张嘴,范天泽就抢先把邱德水的话头给揽了过去:“邱院长,这也不能全怪王大夫!孔局的病情的确很严重,咱们全院的专家都没有办法,这才让他过来帮忙的。不管今天的治疗结果怎样,我都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唉,王医生还是年轻啊。”
别看范天泽的话要比邱德水的温和了许多,仿佛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可实际上他话里的重点却是最后那句。
孔夫人由于孔明志如今的状况,原本就有了六神无主的感觉。
现在她再听他俩这么一说,目光当然就聚焦到王天宇的脸上了。显然她需要王天宇给她一个切实的说法,否则的话只怕今天的事情可就很难解决了。
王天宇听完范天泽的话后,反倒不着急开口了。
他知道治疗室内外的这些人应该都有话说!既然大伙都在忙着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名,那他索性就让这些人多紧张一会儿好了。
“王天宇,你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治好了何老的病,你就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可以拿着根儿破针到处乱扎啦?”
“就是!看病得对症,你怎么能胡乱给孔局下针呢?你这么做,跟街头卖艺的江湖郎中又有什么区别?咱们这里是正规的大医院,可不是路边的按摩店。”
孔夫人听到这些人一句接一句的话,面色当然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当一件事情被多人都说成错的人,那审判者的判断就会受到影响。当然了,把事情换成人也是这样。当一个人被多人说成坏人时,那判断者也会觉得这人原先就是有问题的。
王天宇看到孔夫人的面色有变,却依然没有着急辩解。
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用异常平静的目光看着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按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好象自己根本就是在看一场大戏,这戏的内容也跟他没有半点儿关联。
众人看到王天宇没有辩白,那话自然就说得越来越难听了。
终于!孔夫人忍不住问道:“王天宇,事情究竟是怎么回儿事,是不是真跟大伙说得一样,你是故意把老孔给治死的?”
“治死他?”王天宇嗤笑着回答:“兰姨,如果我想要治死孔局,当初就不费心费力得救活他了。”
孔夫人并非那种不明事理、胡搅蛮缠的女人。
她听王天宇这么一说,倒也觉得他的话很有些道理。因此,她便把嘴巴紧闭了起来,目光也变得不想方才那么凌厉了。
邱德水跟孔夫人不同。
一直以来,他都看着王天宇不爽,现在他终于抓着机会能够整治他一下,而且还能帮着自己摆脱困境,当然就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了。
因此,他便高声地叱责道:“王天宇,你这么说虽然也有些道理,可大伙都明白那是你过去的功劳,可今天的事情呢?你刚才为什么不听沈主任的话?他从业已经几十年了,临床治疗经验很丰富。难道他在这些常识性的问题判断上还不如你吗?”
“邱院长,你从医也几十年了吧?我看你就很没常识啊!”
“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邱德水见王天宇把话说到了自己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愈发难看了。
“嗯,我的意思就是你很没有常识。”
王天宇可不是软柿子,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既然邱德水想要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那他索性就把话彻底挑明了来讲。
“你、你说我怎么没常识了?”邱德水自信自己的话并没有说错儿!毕竟王天宇方才所做的事情也太反科学了。他相信自己站在科学的一方,一定能够把王天宇的这些虚假理论打倒、打垮。
“就是!你才多大、读了几年书啊,你竟然要跟邱院长讨论常识问题?”
“对啊,我看你是不是再为自己看病治死人找借口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