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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 36

唐敬尧摸了下她头:“听话,把衣服换了。”

十分钟不到,医生赶了过来,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清俊男人,气质温润儒雅,看起来和唐敬尧年龄相当。

曲尽欢下意识地拉住唐敬尧的胳膊,将脑袋缩到他身后。

闻煜走进屋,笑了声:“谁家小朋友,这么害羞?”

曲尽欢听到调侃的话,羞得脸通红,更不敢露面了,两手紧紧揪着唐敬尧衬衣,把脸贴到他背上。

唐敬尧把她拉到身前,对闻说:“别废话,赶紧看病。”

诊断结果是急性肠胃炎,主要原因是吃了不卫生的食物,再加上吃杂了,又在过度受热的情况下喝了冰水,多种原因,引发肠胃黏膜急性炎症。

曲尽欢躺在床上,看着药瓶里的药液,想死的心都有。

半个小时前,她还在浴室跟唐敬尧亲热,现在却躺在床上打吊瓶,原因是自己嘴贱,吃了不卫生的食物。

门外走廊尽头。

闻煜笑着问:“养多久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不会没成年就下手了吧?

唐敬尧一眼看穿闻煜的想法,冷冷地说道:“没你想的那么无耻。”

闻煜抬手拍了下他肩:“小姑娘才十八,还小,你悠着点。”

唐敬尧纠正他:“十九。”

闻煜笑了下:“人姑娘生日是八月的,这才五月份,还有两个多月才满十九。而且就算满了十九,你也比人家大十岁。”

唐敬尧沉下脸:“滚吧。”

曲尽欢躺在床上数点滴,一滴,两滴,三滴.....

她数了十几滴后,长长地叹口气。

唐敬尧推门进屋,听见她的叹气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曲尽欢回道:“没有。”她转过脸看向唐敬尧,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扫兴了。"

唐敬尧坐到她旁边,语气淡淡道:“别胡说。”摸了摸她脸,问道,“下次还敢乱吃吗?”

曲尽欢直摇头:“不敢了,我下次来见你不吃饭了,什么也不吃,宁愿饿着。”

唐敬尧说:“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很正常,尽量注意饮食卫生。”

曲尽欢乖巧地答应:“好。”

唐敬尧起身去给她倒热水,把她扶起来,照顾她吃药。

曲尽欢吃完药,刚准备躺下,突然小腹又绞痛,她捂着腹部叫了一声。

唐敬尧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曲尽欢正要说话,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糟了。”

她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来月经了。

“我......”她一脸尴尬地看着唐敬尧,“我,我来月经了。"

说完,她快速拉起被子捂住了脸。

她完全不敢看唐敬尧的脸,真的很怕唐敬尧一怒之下把她丢出去。

唐敬尧太阳穴突突直跳,咬了咬后槽牙,烦躁地按了下眉心,站起身往外走。

曲尽欢听到关门的声音,悄悄把被子放下来,如释负重地呼出口气。

她心想,今晚过后,她跟唐敬尧的关系大概也就结束了。

早点结束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她倒没有任何失落感,反倒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因为这种关系,早晚都要结束,与其随时想着哪天结束,不如早点断了。

唐敬尧下到一楼,绕过花木扶疏的庭院,来到一处房门前,按响门铃。

叶渊洗完澡刚走出浴室,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听到门铃声,急忙走去门口,通过视频,看到是唐敬尧。

他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唐敬尧径直走进屋:“拿点东西。”

叶渊问:“拿什么东………………”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唐敬尧从柜子里拿出两包卫生巾。

唐宫酒店,除了唐敬尧住的专属套房,其他所有套房,包括每个单间酒店,都备了卫生巾和避I孕套。

唐敬尧那间套房,算是他的一处私人住宅,他没有让人放女性以及两性需要用的东西,就连避孕套,也是在带曲尽欢回来后才放的,至于卫生巾,他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你中邪了?”叶渊见他拿着两包卫生巾往外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唐敬尧没理,拿着卫生巾快速回了房间。

他推开门,看到曲尽欢自己举着吊瓶慢吞吞地往卫生间走。

“你在干什么?”他冷声发问。

曲尽欢冷不丁听到他冷厉的声音,吓得一抖,手里的玻璃安瓶差点没拿稳。

她转过身看着面容冷峻的唐敬尧,小声说道:“我想去换裤子。

唐敬尧走到她跟前,沉着眼看她:“你怎么换?”

曲尽欢抿了抿唇,想哭却不敢哭,眼眶红红的,看着都快碎了。

唐敬尧心里一软,那点无名之火被硬生生地浇灭。

他淡淡说了句:“我给你换。”

曲尽欢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什么?”

唐敬尧把她扶进卫生间,又转身去衣帽间拿了条干净的内裤和睡裤。

他将她染了血的裤子脱掉,打开花洒,放出热水。

“蹲下。’

曲尽欢彻底麻了,人还在,魂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缓缓蹲下,满脸通红地把脸扭到一边。

唐敬尧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不管是在京北叶家,还是后来回了海城唐家,身边保镖保姆不断,向来都是别人照顾他,他从没照顾过任何人,更没为任何人做过这样的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蹲在地上,近乎匍匐般低着头,给一个女孩洗………………

手刚伸过去,一抹猩红落在他指尖上。

他指尖滚烫,如梦初醒,猛然站起身,冷着脸丢掉花洒,转身走出淋浴间,走到洗手台前,挤了一大坨消毒洗手液,用力搓洗手指。

曲尽欢惊醒过来,情绪反而很平静,没有害羞,也没有尴尬。

在极度的社死后,她现在内心很安详,接近死亡状态。

反正今夜过去,一切都会结束。

她打着针管的那只手不能沾水,也不能动,只能单手洗。

洗完,她用棉柔巾擦干,然后自己举着吊瓶,走去外间穿裤子。

穿的过程中,血滴落,染红了裤子边缘,她没管,把内裤提到大腿上,拿过卫生巾,尽量用没打针的那只手使力,插着针管的那只手小心辅助,僵硬缓慢地撕开了卫生巾,自己垫上。

做完这一切,插在血管里的针头歪了,手背肿了起来,血液回流。

她急忙把输液管关了,阻止了血液回流,也阻止了药液流入她身体中。

然后她走出去,看到唐敬尧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抽烟。

“唐先生。”她温软地叫他,“你会拔针吗?”

唐敬尧缓缓转过身,神色冷淡地看着她,片刻后,吐出一口过肺的烟。

他看到她输着药液的管子里回流了很长一段血,猩红刺眼。

曲尽欢看着与夜色几乎快融为一体的唐敬尧,一身黑,毫无温度。

胧烟雾下,他深邃凌厉的脸又冷又狠。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偶尔昙花一现般的温情,更像是幻觉。

她抿了抿唇,温柔地说道:“很抱歉,让你扫兴,也给你添麻烦了。医生还在吗,如果还在,你让他过来帮我把针拔了吧。”

她自己不敢拔,要不然她就自己拔了。

唐敬尧捻灭半截烟,这是他第一次将一支烟抽到过半。

他将烟蒂扔进烟灰缸,拿起手机给闻煜打电话。

闻煜正在牌室跟宋文易他们打牌,接到电话,急忙赶了过来。

看到曲尽欢手背肿得像发面馒头,身为医生的本能,立马皱起眉,板着脸问:“怎么回事,针头怎么还歪了?”

曲尽欢说:“我自己不小心弄歪的。”

确实也是她自己。

闻煜替她调整好针管,又把输液开关打开,叮嘱她:“手放平,千万别再乱动。”

曲尽欢问:“闻医生,我感觉我已经好了,能不能不输液了?”

她想现在就走,想回学校。

闻煜却指了指坐在窗边的唐敬尧:“问我没用,你得问他。”

曲尽欢转脸看向唐敬尧,小心问道:“唐先生,我可以不输液了吗?”

唐敬尧眼皮一掀,淡淡地看着她:“你说呢。”

“我......”曲尽欢局促地抓了下衣服,慌乱地垂下眼,小声说,“我不想输液了。”

唐敬尧:“那就不输了。”

煜走后,曲尽欢右手捂着肿痛的左手手背,忐忑不安地看着唐敬尧。

“唐先生,我想回学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