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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怎么样?”

沈晚月嚼吧嚼吧下了肚,也说不出个美食家那种详细的品鉴,如实看着他:“味道不错。”

陈勋庭笑意渐深,“再试试别的。”

“好。”

她也不客气。

“这个是蜜枣扒山药,桂花汁儿淋上去,把山药的味儿压了不少,没那么刺嗓子。”

“好吃。”

“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就先叫了温和点的普洱,?了可以洞口。”

“嗯,好。”

她吃着,他在旁边做着画外音介绍。

不紧不慢,嗓音低沉好听。

看她吃的起兴,陈勋庭也动了一筷子,随后便只是喝茶。

特制的小杯子在他的手里显得更玲珑。

若是沈晚月这会儿能从美食中抽空抬头看一看,就能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一直柔和的落在眼前人微微鼓起的嘴角上。

只是她那双上翘勾人似的眸子微微垂着,眸光掩盖,皓白的手腕动作轻快。

她吃东西的时候,小口小口却速度不慢。

像是某种小动物似的。

陈勋庭莫名冒出来了这个想法。

很快,沈晚月垫了肚子,桌上的几盘糕点也都各自下了几块。

她这才收起了筷子,找到旁边的杯子,抱在了手里。

“吃好了吗?”

沈晚月老老实实点头。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走了一段路就消化的这么快,但是一想早上就吃了两根沈建国买的黄瓜,也就释然了。

唉,自己明明都把饭钱给了沈建国,还是每天节省的不行,别的就算了,今天回去一定要说至少不能每天早饭只黄瓜吃。

陈勋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似乎是很喜欢这些糕点,便说:“除了这些,还有几样味道不错的,我再给你叫?"

“谢谢陈厂长,但是这些已经吃不完了,刚才是走得急,这会儿已经不饿了。”

“还要茶吗?”

沈晚月两口便将杯子里的茶喝完。

陈勋庭已经主动拎起了茶壶,“喝的惯吗?涩口的话,我叫人给你换别的。”

她喝咖啡一流,但是喝茶却喝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尽管这样,也能感觉到这普洱茶入口时的醇厚顺滑。

想了想,沈晚月想起之前看的电视剧。

于是学着赞叹:“不涩口,好茶。”

好茶,好吃。

反正加个好字就完事儿了。

陈勋庭已经放下了茶壶,“除了茶楼,还有专卖特色糕点的铺子,比着这里味道更好,你喜欢,下次带你再去。”

话音落下,纸巾被他递了过来。

沈晚月下意识接过后,心里烦了烦。

一番下来,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他实在是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贴心的男人,说话温厚,关心也恰到好处,让人不会觉得越界,反而还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没谈过对象。

沈晚月想了想,回答:“那有机会的话,陈厂长可以带我过去尝尝。”

陈勋庭眼神微滞,随后眼神浮出更深的笑意。

她这话的意思,其实也是在说,她会给自己机会,如果往后再见面,自然是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嗯。”

陈勋庭点了头,随后,终于将目光正式的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沈晚月倒是最先有些不好意思。

她那不争气的眼神,总往人家的身材上瞧!

“沈同志,咱们之前虽然见过,但却还不够了解,我想把我的情况都跟你讲清楚。”

相亲就是要互相摊牌全面了解的。

“嗯嗯,你说。”沈晚月擦了擦嘴角,认真看着他。

“如你之前了解,我今年三十,不上学后是在炼钢厂从车间工人做起,厂长已经坐了八年,工资每个月三百五十块钱,住的地方在平淞区的金桥街道,是分配的现代改建四合院。”

三百五十块?

三百五十块!

沈晚月目瞪口呆。

老天奶,知道厂长工资高,但没想到这么高啊。

要知道哪怕是个零头,也是沈家人一年都说不定难以到手的金额。

这难怪陈家财大气粗,抬手就是一套房子。

沈晚月:"那.....你们厂里的工人工资是多少?”

“车间工人分几种,三十五到七十五不等,技术工更高,办公室的平均在五十左右。”

“了解了。”

沈晚月若有所思点点头,“您继续说。”

陈勋庭也不因这忽然的打断气恼,继续缓缓道:“我工作后并没有谈过对象,一直单身,所以在跟女同志的相处问题上并不熟练,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跟我提出来。”

沈晚月从善如流:“我一定提。”

毕竟是正式考虑以后在一起生活了,哪怕将来没有感情,只是搭伙过日子,沈晚月也不想太委屈自己。

这样的话,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的好。

显然陈勋庭也这么想,他不想她委屈,能直接说,是最让自己感觉高兴的。

官场上人心浮动,说话弯弯绕绕。

他很看重沈晚月身上这股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流露出来的率真。

陈勋庭继续道:“我家里有两孩子,小的你见过,今年六岁了,性格有些胆小,但其实很懂事,另外………………”

陈勋庭回想了早上的相处,坦白的说:“大的十六岁,今年刚上高中,性格可能有些刺头,平日里不爱说话,但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会有些小脾气。”

沈晚月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喜欢,反而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大概可以理解,青春期的孩子,都很有个性。”

“青春期?”

“就是已经开始认识到自我的孩子,十五六岁的阶段,有些个性是正常的。”

“嗯,虽然这样说,但我还是想跟沈同志提前讲明一些,这样你也好再进一步考虑。”

“这一点不用考虑。”

沈晚月完全没当回事儿,“我大概能明白是什么状况,不过我是成年人,面对孩子,还是可以用理解的状态来处理问题的,不过......”

“你说。”

沈晚月眸子俏皮的眨了眨,“陈厂长,如果将来真的住在一起,我可以适当行使一些后妈的权利吧?”

后妈,这个词说出来,还真是带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陈勋庭点头:“自然可以,他如今的状态可以适当教育,而且我也算是后爸。”

"?"

沈晚月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不是说是白月光前任留下的孩子吗?

“嗯,两个孩子是我领养的。”

陈勋庭回忆道:“他父亲从前是我的邻居,算是发小,后来他去参军,前年因意外出了事故去世,家里没有别的亲戚了,留下两个孩子如果没人接收,就要被送去京市的孤儿院照顾,虽然那边条件也很好,但毕竟不如自己家里,我这才走手续把

他们接过来。”

“所以,我跟他们相处也才一年,有时候面对教育上的问题,也会有些不足之处。”

“原来是这样。”

沈晚月心里暗暗感叹八卦果然不靠谱,那也就是说,他没有什么白月光咯。

不过与此同时,沈晚月更诧异于陈勋庭的领养行为。

在她眼里,尤其是今天之前,陈勋庭大概都是个只知道工作的天选打工人。

他还是这样大的领导,三十岁未婚,应该情感方面没什么太多牵扯。

可竟然愿意主动去领养发小的孩子,应该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陈勋庭点头继续道:“我的家里亲人除了你见过的爷爷奶奶,父母是不在身边的,有特殊原因......将来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慢慢跟你讲。”

原因的确特殊,所以不能现在就说。

陈勋庭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你放心,原因虽然复杂,但却跟过日子不牵扯什么关系,都是父母辈的事情了。”

他将能说的问题都坦白的讲了一遍。

眼神里写着真诚。

“我工作平时很忙,除了在沪市,也会面临出差的问题,时间久的话,可能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半个月,有时候学习考察,还会去更远的地方,不过家里事情不算多。”

“虽然不跟父母住,但日常家务有单独的人来打理,做饭也是,所以不会让你操劳,你可以选择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愿意,可以出去工作,如果觉得辛苦,也可以在家休息。”

“我没有任何对女同志的限制,但如果有需要,我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这一句话,让沈晚月心猛地颤了颤。

他实在是比自己

想的要好太多了。

毕竟有些时候,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见得会支持自己的任何决定。

可陈勋庭,他就是可以。

他也有这个实力,可以大大方方说出这种话来。

“除了我说的这些,沈同志还有其他的想法或者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他说的很全面了。

沈晚月胳膊不自觉放在了桌沿。

藕断般白皙的肌肤在深棕色的桌面上显得更加娇嫩,柔软。

胳膊交叠,她的手指轻轻放在下颌,似是在仔细思考什么,轻咬嘴角,唇瓣殷红。

陈勋庭目光堪堪从她身上挪开,伸手再次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陈厂长,我可以问一下,当初......你是怎么听到我的相亲消息的呢?”

她才不信是顾家好心介绍的。

陈勋庭没料到这个,但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她心里的不安全感。

于是他将之前以外看到她信息的情况说了一遍,顿了顿,又认真的看着她。

“我原本的想法,是觉得你是个适合搭伙过日子的同志,而且当时知道你也需要相亲,身边还跟我一样带着两个孩子,所以才觉得可以见面认识认识。”

果然是为了搭伙过日子。

也许还是为了应付家里人的催婚。

不愧是你啊陈厂长。

那你可就找对人了。

沈晚月终于放松了一些,眼神带着笑意:“我明白了,那陈厂长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陈勋庭摇头:“没了。”

“那我来说一下我的情况,我是江北省的人,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农民,在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另外就是,陈厂长,我结过婚。”

陈勋庭:“嗯,我知道。”

他刚才的坦诚,让沈晚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继续往下说。

她跟顾家有约在先,拿过钱后,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就算是死了。

而且,她也并不想将顺清树的事情拿出来说。

不是因为觉得难堪,毕竟这个人在自己眼里什么也不是。

只是因为将来自己要在沪市立足了,而顾清树也在沪市,她想尽量把这个秘密隐瞒下去,这样将来也能对孩子少些影响。

可他......那样真诚。

面对这种情况,撒谎实在是有些考验人性。

"......Tit. "

沈晚月眼神看着窗户边的铃兰,手又在衣角上搓了搓。

这些小动作全然落在了陈勋庭眼中,但他却只是看着,安静等晚月自己开口。

沈晚月咬咬唇角,衣角在她手里拧成旋儿了。

“我孩子的父亲婚后三天就因为意外病死了,这些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长大的,这次来沪市,主要是想找一个欠家里钱的亲戚。”

“之所以后来又相亲,是因为我想在这里立足,想让孩子以后也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说完这些,沈晚月一颗心提到了半空中。

除了当年给老板请病假,她可实在没有当面撒谎的经验,应该......不会被看出来。

又或者说,也许陈勋庭压根不在意这个问题呢?

陈勋庭果然不在意。

他自然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火车站。

那时,沈晚月并没有看到自己。

可他却在那次,匆匆一眼记住了晚月。

至于别的………………

“那这些年来你很辛苦。”陈勋庭看着她纤细的手腕。

"......."

他信了,看起来也不像会多问的样子。

沈晚月长舒一口气。

但随后,一种愧疚感涌了上来。

自己骗了他。

虽说没骗感情,也没骗钱,但是还是撒了谎。

可他听完没有怀疑自己,反而第一时间觉得自己辛苦。

“没有陈厂长工作辛苦。”

她语气里的低落,陈勋庭敏锐的听了出来。

“沈同志,以前的事情不必再说,我只在乎以后如何生活,我明白你有你的经历,同样的,我也有自己的问题所在。”

陈勋庭说的是实话。

有不少厂的厂长,像他这么忙的,都会难免顾及不到家里。

有些人的妻子自然不愿意,毕竟谁都想有丈夫经常陪在身边。

陈勋庭:“我工作忙,婚后如果这样下去,可能还要委屈了你,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肩负着整个炼钢厂的工人还有沪市四分之一的钢铁产值,如果我放松了自己,我会觉得自己对工作不够负责。”

“陈厂长放心,我完全可以理解。”

沈晚月继续道,“你说的出差的问题,我也可以接受,不用为这个担心。”

反正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罢了。

她除了隐瞒了顾清树的事情有些愧疚,别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其实跟他十分合拍。

结婚后做到相敬如宾,尤其对方还是厂长。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说来之前,她心里还有些犹豫,可现在,她想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看来上次说的荤素搭配,不留真情,还真是一语成谶。

“嗯。”

陈勋庭点点头,目光下意识,落在她刚才擦拭过得唇角。

也许是刚吃过东西又擦过

,

她刚

来时要嫣红一些,但。

也可能是刚才她纠结时啃咬的结果

“另外,我希望你还能明白一件事。”

“什么?”

她刚才那丝纠结已经被掩去,眼神清澈的看过来,眼睛处的泪痣诱人。

陈勋庭当下手里的茶杯,轻扣了一声。

“你的所有

忌,

在我这里

志,

你对我大可以放心。”

都不会成为问题,如果咱们两个互相没有意见,都很满意的话??”

“沈晚月同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平淡,但却很认真。

“我放心。”

在陈勋庭的注视下,沈晚月舒了口气,“陈厂长,我现在是放心的。”

就算在感情上可能有些迟钝,但沈晚月也能感受出来,陈勋庭的认真跟诚恳。

“嗯。”陈勋庭看她终于放松了下来,淡淡应了一声。

“那咱们两个,这算是定下来了吗,陈厂长?”没相亲过的沈晚月眨眨眼,不是很确定的问。

“如果你确定没有其他的事情要问跟介意的问题。”

“那就是确定关系了。”

同样没相亲过得陈厂长倒是比她笃定许多。

沈晚月眨眨眼,用手托着的下巴微微向前了一些,身子倾着:“那咱们两个现在就是对象啦。”

“......对。”看着沈晚月眉眼间的率真,陈勋庭垂眸喝了口茶。

普洱的味道精滑,从他舌尖缓缓滑落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