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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赴苍琅

最后一位便是步光峰的叶和光。这位怀生早前在独鹿堂见过,萧家人拦她入宗门,叶和光特地过去带走了萧若水。

怀生对这位师叔称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厌恶,更不会拒绝他送的见面礼。

叶和光赠了三枚剑符,剑符这东西都是师长赠与亲传保命用的。叶和光这三枚剑符,每一枚剑符里都存有一道他全力一击的剑意。

能承接元婴修士全力一剑的剑符用的材料自是不凡,要将剑意刻入剑符内也非一日之功。

这三枚剑符说不得就是特地为萧若水准备的。萧若水弃剑山择元剑宗,这些剑符于是便宜了怀生。

叶和光望着她笑一笑,温声道:“你说要挑战断剑崖时,我还当那是你的逞强之语,万没想到你不仅同陆师弟一样登了顶,还得了七座传承剑阵青睐。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师叔祝你早开祖窍。”

怀生挑战断剑崖那日,叶和光因萧若水离开,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便也没多关注断剑崖。直到七座传承剑阵出现,方看见那道血迹斑斑的身影。

要说不触动,那自然是假的。要不是他元神受伤,实在无心力带徒,那日在这里定也会凑一凑争抢徒弟的热闹。

不过他元神若没受伤,当初便不会选择结,自也没资格收徒。

叶和光赠礼后便看向辞婴,“你这小子倒是慧眼识珠。”

辞?很淡地笑了笑:“我眼光的确比师叔你好。”

这句话说得又狂又无礼。

叶和光知他在讥讽他,却没计较,面无半点怫然之色,只笑着摇一摇头,像是在纵容自家坏脾气的晚辈。

见师弟妹都给完见面礼,何不归便和蔼问道:“本想让你缓个两日再叫你来,谁知你迫不及待就打去演武堂了。如此急切,可是为了进律令堂查当年之事?”

怀生应道:“是。”

这孩子性格坚毅,何不归没想阻拦她,却也怕她冲动行事丢掉小命,想了想,便道:“你想入律令堂也不是不可。若你能在一年内,排入演武堂前五,便可成为律令堂预备弟子,与演武堂另四名弟子一同接丁级任务。只要十次丁级任务拿到优,

便可升级接丙级任务。顺利完成十次丙级任务且能取优,就可加入律令堂成为正式弟子,接乙级以上任务。”

怀生问道:“当年之事是何等级?”

何不归平静道:“当年之事乃是最高级别的密级,你师尊已接下这任务。若她需要,自会传律令堂弟子前往协助。”

他顿了顿,又道:“你应御师兄便是收到了你师尊的传令,因他是律令堂弟子里的最强者。想要有资格调查当年之事,你要变得足够强。”

出了掌门洞府,怀生直奔演武堂,又从虞白圭那里得了三张符宝。

符宝与剑符一样,皆是保命用的压箱底手段。只是一个用于守,一个用于攻击。

虞白圭擅符?,又是元婴境大圆满的修为,他亲手绘制的符宝能轻松挡下元婴境修士的一击。

这样的保命之物自然是越多越好,初宿甚是满意,道:“你这长辈礼,比我和木头拜师时收到的都要隆重,说明剑山看重你。”

怀生略感意外,她还当所有亲传的长辈礼都大差不差。

收了满手重礼当然是件开心的事,但怀生满心满眼都在想着进演武堂前五。演武堂的排名依照比试的场数和取胜率来定,怀生刚进演武堂,只打过六场,排名自是最低的。

往后两月,她几乎每日都是全胜,也就在对上初宿和松时,才各有输赢。然即便如此,她的排名也只堪堪进了一位。

这日一早,怀生刚到演武堂,便朝虞白圭走去,问道:“虞师叔,我能一日比十场吗?”

虞白圭愣了愣,一日比试六场,对这些弟子已经够吃力的了。比试十场,那每日都得脱一层皮。

但涯剑山的演武堂为何要叫做“九死一生”?

那是因为从演武堂出去的弟子迟早都要面对九死一生的险境。

虞白圭放下酒壶,笑道:“你是为了排位?演武堂还有一个规则,但鲜少有人会动用,那便是挑战演武堂首座。”

怀生一怔:“挑战师叔你?”

涯剑山几位剑主都是元婴境大圆满的境界,虞白圭年岁比陆平庸还要小一些,瞧着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成日一副浑不吝的模样,其战力却是不低,只略逊于排名第二的段木槿。

他笑道:“就是和我打,我把修为压制到筑基大圆满。赢了我的人,当日可免掉六场车轮战,在演武堂的排位还可前进一名,赢满十九场,你就是演武堂第一。输了的话,自然是乖乖回去打。不过输给我的人,再回去打,想赢便没那么容易

了。”

他扬起下巴一点演武堂里的其他弟子,“不信你问他们,这些家伙全都挑战过我,你猜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继续挑战了?”

怀生没半分迟疑,执剑行礼:“请师叔赐教。”

演武堂偌大的空间被切割成二十个比试台,比试口立存在,互不干扰。虞白圭一挥手便将他与怀生摄入最僻静的比试台。

他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大圆满,道一声“开始了”便执剑纵身近前,只听剑声嗡嗡嗡响了十几声,十数道剑光如飞花同坠,顷刻之间便将怀生团团裹住。

虞白圭的剑快得不可思议,竟是霎时之间便出了十几剑。

怀生将身法运转到极致,仍旧被虞白圭的剑意逼得犹如困兽,鲜血一丝丝漫出。虞白圭并未给她喘气的时间,又是十几剑同时落下。

待得比试台结界散去,怀生一整个人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一般。

虞白圭却是毫发无损,他声道:“你输了,去完成你今日的车轮战。”

少女唇色苍白,目光却很倔强,定定看着虞白圭道:“明日我还会挑战师叔。”

虞白圭看了看她,拎起酒壶,笑道:“伤好了就能挑战我。”

这一日,怀生六场车轮战,赢了三场,其余三场输给了初宿、松和陈晔。

这还是她头一回输给陈晔,陈晔望着她,想温声劝几句。却见少女一声不吭地收剑归鞘,念了几遍净衣诀把血渍祛除,便御剑回了万仞峰。

“今日要挥多少次剑?”

一回到万仞峰,怀生主动捡起枫香树下的重水剑,仰头问树上的少年。

她手背剑痕斑驳,脸上亦然。

辞婴垂眸盯着她看了两息,心念一动,便将树下的少女拎上万仞剑。

“先去洗剑泉。”

洗剑泉的水能缓慢修复怀生身上的伤口,辞婴这话压根儿不带商量,直接御剑把人带去了洗剑泉。

怀生被丢入洗剑泉,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她愣愣地看着辞,后知后觉道:“黎辞,你在生气吗?”

水珠从她发丝缓缓坠落,在池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少年半倚上泉边的古枫香树,面无表情道:“我师妹被人揍成了花脸猫,我还不能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