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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赴苍琅

我和你说什么了?

辞婴望着怀生,刚想问她这话,结果这姑娘问完话后,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怀生?”

辞婴低头看向头抵他肩的姑娘,着身体等了半晌,见她没有醒来的痕迹,只好将她抱起,回了剑主洞府。

洞府里就只有一张石床,他把床让给了怀生,自己坐在一旁的蒲团,闭目打坐。

为了助怀生淬体,他动用了仙元和精血,这会灵台又是一阵熟悉的密密匝匝的刺痛。

打坐了两个时辰,想到那小鬼灵台没开还未能辟谷,正想着要让五谷丰登楼送来些糕点果子,结果刚一睁眼便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

怀生看着微微发愣的少年,忽然“噗嗤”笑了声。

辞婴:“......什么时候醒来的?”

怀生:“就刚刚。比你早睁眼一个呼吸,醒来后瞧见你在打坐,还想着莫要打扰你,谁知你下一刻便睁开眼了。”

辞婴“哦”了声,冷声冷气地问:“看见我打坐就这么好笑?”

怀生眼中笑意犹存,从石床上坐起,笑吟吟道:“小时候每回应御师伯给我扎完针,我们好像就是这样。一起睡过去,然后醒来时,你的眉心??"

她抬手点了点自个眉心,“总是这样拧起来,跟旁人欠了你万把灵石似的。”

呵,你欠我的恐怕万把灵石都还不清。还有??

什么叫一起睡过去?

说得他们好像很有奸情一样。

辞婴纠正她:“你现在是万仞峰亲传,我的嫡亲师妹,该叫应御真人师兄。”

“是是是,我这不是一时改不了口吗?下回保管不会喊错。”

怀生昨个消耗太大,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睛朝四周张了张,道:“你这洞府里有吃的吗?”

辞取出传音符,没一会儿便有符兽把三大匣吃食从五谷丰登楼送了过来。

看怀生大快朵颐吃得一脸满足的模样,辞婴觉着脑壳那阵刺痛好似淡了些,于是纡尊降贵地捡起一块糕点果子。

怀生盯着他的手。

他拿走的是最后一块桃花糕……………

辞婴看见她略带谴责的目光,气笑了:“我出的灵石,我还不能吃?”

怀生顶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吗?这块桃花糕告诉我,它只想让能欣赏它的人吃。”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护食。

不过......总算是能跟小时候那样同他拌嘴了。

二人在独鹿堂重逢时,她一副又愧疚又客气的模样,看得他大为光火,眼下总算正常了。

辞婴跟小时候一样,没让食,兀自把那块桃花糕吃入嘴里。

味道确实不是他喜欢的滋味,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吃什么都香,弄得她身边的人也想跟着尝一嘴。

吃完满满两匣子饱含灵气的吃食,怀生总算活了过来。

她端起一杯灵茶细细打量辞:“昨夜在洗剑泉,是不是耗费你太多灵力了?你这会看起来很虚。”

看起来很虚的人显然不接受用“虚”来形容自己。

“哪知眼睛看见我了?”辞强撑脸面,忍着灵台的刺痛,故作气定神闲,道,“九........我这一族的人就不会有虚的时候。”

怀生依旧是一脸的狐疑,他看起来真挺虚弱的。反倒是她,头一回在修为增涨后没有犯头疾,一整个人神清气爽极了。

怀生问他:“你昨夜召唤的那昧火焰可有名称?”

这天地无奇不有,初宿能召唤红莲业火,辞能召唤出一昧灵火也不是什么怪事。但这灵火可淬体可灼烧她体内阴毒之气,实乃世所罕见。

怀生这些年在丹谷看了不少典故经卷,也算涉猎极广,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灵火。

辞婴道:“暂时想不起来名称,等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怀生知他失忆许久,便没有追问。

但无论是他那蕴着金芒的血还是那昧灵火,她直觉都非凡物,不可叫人知晓。

“多谢你昨夜替我淬体,但日后,还是莫要随便动用你那灵火和精血。”怀生一脸严肃,刻意压低了声音,“谁知道会不会惹来有心之人,将你抓走,囚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天天取你的血和你的灵火。”

她是在真心实意地为他打算,也是真的担心他会惹来祸端。

辞看了看她,长眉往上一扬,说道:“放心,能把我抓走的人还没出生。还有,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用我这一身血和火的么?”

说着便用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枫香树枝,敲一敲她头,说:“我夸下了海口,要五年内助你开祖窍。南怀生你给我争气点,给我好好淬体开祖窍,我黎辞婴的脸不能丢。”

五......五年?

怀生瞠目:“你怎敢夸这样的海口?”

辞婴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凭我叫黎辞。你现在是我师妹,以后的修行都由我这师兄接手了。每日的修炼功课,也都由我来定。”

这人是当师兄当上瘾了不成?

怀生张了张唇,正要说话,却见辞婴正色问她:“想不想尽早开祖窍?"

"......*0.

“那便听我的。在苍琅,只有我能助你开祖窍。”辞婴

虽他一副唯我独尊的口吻,但见识过他给她淬体的手段,辞婴这话怀生并不怀疑。

辞他,应当来自一个了不得的家族。

“好。”怀生重重颔首,“但我想进九死一生演武堂,入了演武堂,我日后才能进律令堂查当年的案子。”

这是涯剑山一万多年前立下的规矩,唯演武堂出来的弟子可入律令堂,唯律令堂的弟子可抢夺涯剑山参加苍琅百年一次的闯山人遴选名额。

从闯山人选拔里脱颖而出的人,方可闯不周山。

闯不周山那是数十年后的事了,怀生眼下只想入律令堂。

“我要找出当年那两个斗篷人,亲手杀了他们。”她看着辞,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他们,我爹娘十三年前便不会陨落。”

其实不必她说,辞婴也知道她入律令堂想做什么。

“想去便去。”少年举起手中木枝又敲了下怀生的额头,道,“演武堂每日的功课都是车轮战,赢下六场才算是完成功课。你过去揍人没问题,但我黎辞婴的师妹不能被人揍出一身伤地回来。遇到难缠的对手,该认输便认输。回来万仞峰后,我自

会教你如何取胜。”

怀生摸着被他戳得发痒的额头,笑道:“演武堂最厉害的便是初宿和松,他们都不能把我揍出一身伤,旁的人更不能。我每日完成演武堂的功课后,便回万仞峰淬体。

辞婴听见这话,轻轻“嗯”了声。

昨日他划开手掌用精血给她淬体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套九黎族世代相传的淬体功。虽只想起前头三式,但用来为她淬体,足够了。

就在这时,怀生腰间的传音符倏地一亮??

是初宿。

那日旁观完陆真君渡劫后,初宿与松闭关了几日,昨日双双突破至筑基境大圆满。择剑礼一结束,怀生便给他们传了音,道有事要寻辞,今日直接在演武堂碰面。

“初宿催我去演武堂了。”

想入演武堂,便得先夺名。

怀生起身往洞府大门去,“我先去演武堂夺个名额,等今日在演武堂的功课结束,便来寻你。”

倒是对她能夺名成功异常自信。

辞看着怀生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昨夜在洗剑泉,你听见我与你说什么了?”

怀生脚步微顿,终于想起了辞替她淬体后听到的那几句对话。

最初听见时,那段对话仿佛就发生在当下。可此时再回想,大抵是抽离了出来,全然没了那种身临其境之感。

是幻觉罢。

就像她开心窍时听见的幻觉一样。

怀生回头看向辞,笑眯眯道:“我听见你夸我的名字好听。真难得呀,居然能从师兄你嘴里听见一句夸奖。”

九死一生堂今日的气氛非常的九死一生。

也不知首座虞白圭吃了甚炸药,往常都会先点评一下昨日的互殴,该夸奖的夸奖,该批评的批评,而后再教几个实用的阴人剑招,接着才会开始今日份互殴。

结果虞白圭一到演武堂,二话不说就要他们开始互殴。

此时他手里拎着个巴掌大的罗盘,正要转出今日的对战列表,却被初宿一句话打断。

“虞师叔,今日有人要来夺名。”

“夺名?”虞白圭挑眉道,“何人敢来夺名?”

九死一生堂的夺名规则一贯苛刻,夺名成功者,可顺利成为二十名弟子之一,并且拿到被除名者的一半积分。可一旦失败,便要把所有积分尽数上交给对方。

能进演武堂的弟子天资悟性皆属上乘,再加上演武堂近乎残暴的训练方式,想要抢下一个名额着实不易。

眼下站在演武堂的二十名弟子皆是往届开山门的佼佼者。除了五年前夺名成功的许初宿和松是筑基境大成,其余十八人全是筑基境大圆满。

哦不对,许初宿与松昨夜进阶,也是筑基境大圆满了。虞白圭摸了摸下巴,脑中莫名闪过一道血淋淋的身影。

见他收起手中罗盘,底下的弟子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真有人要来夺名啊?上月不是才有人被揍得屁滚尿流发誓不再来吗?这月才过一半就有新人来挑战了?咱们演武堂的弟子名单都五年没变动过了,想夺名哪有那么容易。

“管他是谁,来了就是肥羊,衷心希望这人能给我一个暴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