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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一会儿精修)

隗喜第一次听这个闻无欺这样笑, 心情仿佛也被感染了,唇角不自觉扬起,既然是打算哄哄这个几百年前的闻无欺,她刚才遵守保证闭眼,此时自然也是听话地睁开了眼。

睁眼的瞬间,她便因这屋子里刺眼的光闭上了眼睛。

但是想想刚才见到的,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呢?这些我攒了很久呢。”闻无欺语气也有些轻松,清淡的音调上扬着,显然心情愉?。

隗喜缓了缓,才又睁开眼睛,低头去看脚下,她的小腿都被埋进了各种珍珠与宝石里,怪不得失重落地后感觉这么奇怪。

她又抬起头看向四周,墙壁上的灯台上放着会发光的珠子,地上有一只又一只的箱子,里面堆满了黄金。

是的,竟是黄金。

不是对修者来说更有价值的法宝或是材料,而是黄金,各式各样的黄金,有的制成了首饰,有的是金砖,有的是金元宝,后来箱子里都放不下,就这样随意堆在地上,除了黄金外,就是数不清的各种珠玉宝石。

“你喜欢这些吗?”闻无欺打量着隗喜的神色,见她一直没说话,低声问道。

隗喜唇角一弯,又想笑了,她偏头,“喜欢。”

谁会不喜欢黄金啊!

她都快被这金色刺到眼睛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多的黄金。

闻无欺仔细看她面容,知她确实喜欢,他看着她,冷清俊美的一张脸,睫毛轻轻一眨,衬着满屋金色,剪落了春光艳色,哪还有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低声说:“你喜欢就好,我攒了很久了,今日终于派上用处。”

隗喜心里软软的,放纵自己真实的情绪,她牵着闻无欺的手,哄孩子一样的温柔,又带着少女的俏皮与好奇:“你是修者,我以为你说的宝贝是各种法宝,没想到竟是这些,你怎会攒这些?”

闻无欺便翘着唇角道:“凡人娶妻,总要准备聘金,我就是乡下村子里的小子,能想到的聘金就是这些。”

隗喜听完,余光一瞥,看到他黑色的魂体那些触肢就像是尾巴一样,快翘上天了,她笑意更浓了一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抬眼看他一眼,“你们修者不是有什么灵石吗?你怎么不用那个?”

闻无欺提到灵石,神色淡淡,“不过是修炼用道具而已,又有何值得送人。”

隗喜见他似乎不高兴说关于修炼的事,便也不提了,因为她看到闻无欺转眼拿起一根大粗金簪对着她头发比划了两下,道:“这个份量重,我给你戴上?”

她一看那金簪,那何止份量重,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硕大堪比鸡蛋的红宝石,她拿到手里,小臂长,不开玩笑,拿这个关键时刻能做榔头用,砸核桃恐怕一砸一个准。

隗喜婉拒:“还是算了,我看这个可以做传家宝,不如就放在箱子里留给后人吧。”她从闻无欺手里将那簪子接过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心里对这个闻无欺的审美感到害怕。

闻无欺听罢,静静盯着她看了会儿,也不说话了。

隗喜还在打量箱子里的金子,问:“这么多金子,你攒了多久了啊?”

身旁的人不说话,她便偏头睨了他一眼,见他垂着眸,若有所思的模样。

隗喜好奇,问道:“你不说话,在想什么?”

闻无欺抬起眼,冷寂的眉一动,眼波流转,意味不明地瞥过来轻飘飘的一眼。

如今的他是很正经端正的模样,不似从前爱缠人,但他却是正色道:“我在想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B: "......"

她一时无言,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戏谑,也是......乡下小子成了亲就想着上炕生娃了。于是她十分镇定,问:“那敢问你想好了吗?”

闻无欺看着她忽的低眸笑了一下,声音清清和和:“小名想好了,要叫珠珠,隗珠珠。”

隗喜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珠珠?”

闻无欺理所当然:“我们的孩子,自然要如珠似玉地长大。”

隗喜的脸有些烧起来了,她别开眼,实在没法和他继续说下去了,谁要和他生孩子?

而且她能不能活那么久还不一定呢。

隗喜想到这个,眉间笼上一层如雾般的愁绪,但她很快便笑了起来,不去想那些,如今闻无欺和她说的这些本就是假的,不必庸人自扰去多想。

闻无欺却显然兴致勃勃,他牵着隗喜的手在这间金光闪闪的屋子里走,将地上的那些堆叠的珍珠宝石踢到一边,他似乎在找什么。

他终于在一只箱子前停下来,打开箱子,隗喜自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副头冠,不知道是什么工匠才制得出来的头冠,纯金打磨而成成花叶鸟雀,镶嵌着珍珠与宝石,最上面一圈是凤凰衔珠,每一颗珍珠大小一致,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曾经凡间某个皇帝准备给新后的凤冠,只不过没等他们大婚,国灭了,没人戴过这个。”闻无欺拿起来,忽然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一双沉寂黑眸瞬间鲜活起来,青年高大俊丽,眉眼如诗,声如金玉,“这个可比金簪美?"

隗喜忽然意识到方才那榔头一样的金簪或许是他故意戏弄,她瞥他一眼,说:“这是给皇后的头冠,自然美。”

闻无欺垂眸便见女郎嗔他一眼,她眉目乌灵,雪白的脸,红红的唇,羸弱又美丽,他忍不住盯着她看。

他的眼睛很深邃,好似黑夜下的海面,有深不可见底的汹涌。

隗喜见他如此,别开脸:“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闻无欺如实道:“因为你好看。”

说罢,他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才是不再吭声,他牵着她的手,开始一件一件将这里的金子都塞进隗喜的储物戒里。

最后他嫌储物戒里那些法宝碍事,将那些法宝从架子上取下来,随便堆到角落里,那架子又拿出来丢在地上。

看着他不停塞,隗喜想到他先前没回的问题:“你这些攒了多久了?”

闻无欺眼皮都没抬:“很久了。”

隗喜抿了下唇,本不该多问的,但是她心里有些好奇,她轻声问:“以前你没想过送别的女郎吗?你生得这样俊美,又是修者,不会没有女子倾慕你。”

闻无欺听了,从金玉里抬起头,低声说:“你夸我好看。”

他的眼睛里映着金色碎光,潋滟春色不如此时他眼底光泽。

隗喜对上那样一双眼,总想避开,她稍稍垂了一下眼睫,自然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闻无欺盯着她看了会儿,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却很无所谓地道:“没有闲余时间,也无甚兴趣。”

说罢,他要继续收金子,可角落里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才不是这样。”

隗喜吓了一跳,转头去看,见是“闻无欺”双手环胸从那里出来,他面容含笑,十分温润又俏皮,冲隗喜眨眨眼,恍惚间,她似看到如玉。

这场景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还是被惊到,下意识去看闻无欺,他只是习以为常一般抬头?了一眼,便继续往储物戒里塞金子。

“啧,他不理你,如今有人陪了,倒是懒得搭理我们了。”又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从另一处角落里传出来。

隗喜忍不住看过去,明明还是“闻无欺”的样子,他看起来却是阴暗冷鸷,浑身像是披着黑暗,湿漉漉的潮水覆在他身上,无精打采又危险可怖。

“你不要凶她,她只是个凡人,看起来这样孱弱,经不起吓。”温润的“闻无欺”笑着歪头看隗喜,“你刚刚问这傻子的问题我来告诉你,不过我不告诉你,我要讨要奖励的,嗯,就要一个香吻,可行?"

阴鸷的“闻无欺”又笑一声,他直勾勾盯着隗喜,道:“一个香吻哪够呢,起码要伸出舌头,缠绕吮吸,最好能一起躺在那张新打的床上狠狠干一场。”

隗喜本在茫然,一时不知该看哪个闻无欺,乍一听这一句,脸一下红透了。

闻无欺从金子堆里抬起头来,淡淡扫了一眼那两个角落。

温润的“闻如玉”忙双手投降,嘟哝:“等等,是他不说好话,我可没有,我帮你说话呢。”他说罢,仿佛担心自己消失一般,对隗喜笑得眼睛一弯,无辜道:“他每日都要忙着修炼,哪一日说不定就死了,哪能去勾搭女郎,他可是最有可能修出仙

髓的人,他参看得紧。

“这些我也知道,不如来问我。”阴鸷的“闻如玉”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隗喜面前,微微俯身看她,他的脸色苍白,唇却鲜红,黑暗里,像一条艳丽危险的毒蛇,他眯着眼嗅了一口,眼神迷离起来,“你这么弱,怎么会是你呢......算了,你就你

吧,谁让他一看你就喜欢。你要是抛弃他,我就杀了你,再把他杀了来陪你,听到了吗?”

隗喜:“......”鉴于你好像就是闻无欺,你说的这话和殉情有什么区别?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闻无欺听到隗喜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闻无欺”也不惧怕他的眼神,围在隗喜身边与她说话。

温润的“闻无欺”唇角翘着,春天里的柳芽儿一样俏生生的语调:“告诉你一个秘密,上次你来罚诫之地,你一进来,我们就知道了,但他不许我们出来,他躲在上面的石头上偷偷看你。”

隗喜想起闻无欺那次是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对他的话是有些信的,她抿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那边阴鸷冷沉的“闻如玉”环胸站在她身边,红唇一扯,美丽如罂粟:“你知不知道你很香?你一出来我就想吃掉你,吃掉你,把你吃到肚子里,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隗喜瞥了一眼沉稳平静地继续收拾那些金子的闻无欺,眼波流转间唇角抿出笑涡问这个“闻如玉”:“从前旁人没有说过我。”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啊。”温润的“闻无欺”凑过来,也不知道从那里摸来的一朵金子做的小花,递给隗喜,“只有我们闻得到你的香气.......嗅骨尸不算,他们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