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yfrr.cn
字:
关灯 护眼
一帆文学网 > 陷落春日 > 66、春日

66、春日

岑稚许到底还是弯下腰, 把Rakesh的脑袋胡乱揉了一通。Rakesh从刚开始的兴奋,到最后实在受不了,竖瞳眯起来,竟破天荒地发出嘤咛声,把照顾它七八年的饲养员都看惊呆了。

即便被岑稚许存心捉弄成这样,它也没有挣脱,尾巴晃悠地厉害。

“Rakesh,适可而止。”谢辞序看穿它讨好岑稚许的小心思,只能道:“岑小姐,捷克狼犬的尾巴会掉毛,别靠它太近。”

她的丝袜或许沾着一点他身上的味道,捷克狼犬的嗅觉本就灵敏,自然早就发现了。只是再聪明的犬类,也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复杂纠葛,不是拥抱、接吻就能解决的。

“狗狗掉毛很正常,我不介意。”岑稚许说。

“您可真是位通情达理的爱狗人士。”

两个人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竭尽所能装不熟,岑稚许差点被谢辞序的‘您字噎住。抬眸对上他意味深长的视线,她怀疑这人是存了心报复,不就是冲了把冷水澡么。

“谢先生过奖了。”

她懒得跟他较劲,手撑在Rakesh脑袋顶,询问岑琼兰,“可以带Rakesh一起吗?我们去西餐厅,它很乖,应该不会到处乱跑。”

岑琼兰并无异议:“你得问问谢先生的意见。”

在场明晃晃站着三位助攻,岑稚许想忽视都难。

她抬起下巴,有些不情愿地同他交涉,“谢先生,你平时对Rakesh太严格了,狗狗偶尔会有叛逆期,适当满足它的心愿,更有助于狗狗的身心健康。”

扯远了。其实就是她想撸狗。

加上Rakesh的确黏她。

“岑小姐懂的内容还挺多。”谢辞序眼里笑意清浅,态度恭谦:“两位长辈不介意就好。”

谈衍出面道:“待会我吩咐厨房多准备一小份不调味的菜。”

“它不挑食吧?"

谢辞序:“葡萄、洋葱、大蒜、牛油果和菌类的不能吃,其他少量没有关系。”

他将捷克狼犬照顾得很好,对于犬类不能吃的食物铭记于心。谈衍一听便知,趁着岑稚许挥手让Rakesh跟进餐厅的功夫,同岑琼兰低语:“这孩子细致,将来大概率对阿雅也不错。”

岑琼兰:“先前不是还嫌谢砚庭上梁不正下梁歪?”

“光从传言来讲,谢辞序心狠手辣,我是一点也瞧不上。”谈行留了点口风,没说太紧,“再考察一阵看看。说白了,我们俩在这瞎操心没用。你女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谢先生何时过气,还是个未知数。”

最后半句话,大概是存了敲打的心思,故意让谢辞序听见。

晚上用餐是在庭院里的半开放式餐厅,玻璃罩围成了一个圆,周围的绿化布景绕着中心点,错落有致,不论坐在哪个位置,都能欣赏到庭院里的春景。Rakesh蹲在岑稚许和谈行脚边,高兴地伸出舌头哈气,模样别提多春风得意。

餐桌上的话题大多围绕岑稚许和谢辞序,成年人无非就是那些,感情、工作、生活。

偶尔会聊起养狗的趣事。

谢辞序幽默天分不强,纯靠Rakesh聪明,能够跟他配合,将六分的保守回答,演出十分的效果。

气氛其乐融融之际,管家前来说:“庄少爷来了。”

话音未落,庄缚青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标准的西装三件套,正式程度快赶上谢辞序了,像是刚从公司回来,目光越过谢辞序,在岑琼兰和谈行夫妇上落定。

“岑姨,谈伯父。”

谈行为人和善,面上总挂着三分笑意。起初即便不喜谢辞序,也是带着笑同他说话。见到庄缚青时,才让人清楚地感受到,笑容也分高低。他对庄缚青是发自内心,溢于言表的喜爱,让佣人多准备一副餐具,对庄缚青道:“正好赶上饭点了,我

昨天还跟你爸聊起,说你和晗景好久没来了。”

庄缚青将外套递给佣人,自然地坐在新添的椅子上,“最近在忙着做中天的项目,没来得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落座在岑稚许和谈行中间,这样一来,倒是将原本属于Rakesh的位置霸道侵占,Rakesh不得不往岑稚许的方向靠,身边突然钻过来一只大型犬,岑稚许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晗景倒是时常和阿稚见面,指不定才在哪聚过。”庄缚青调侃,“她们俩说悄悄话,大概率不想让我们听见。”

Rakesh本能地对庄缚青警觉,先前那副热情讨好的模样不再,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攻击性。

岑稚许全程见证了Rakesh的变化,忍不住侧眸,看向一言不发的谢辞序。

他眸光深重,气压笼得极低,慢条斯理地为Rakesh套上牵引绳,低声嘱咐道:“给我收敛点。”

收敛一词,具有指向性。

在场之人,恐怕只有和他爆发过冲突的庄缚青才听得懂。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会放在明面上,眼神交换,便明了分庭抗礼的心思,看似平静,实则暗流翻涌。

岑稚许隐约听出一点不对劲,趁着庄缚青和岑琼兰说话的功夫,悄然将手从桌子底下钻过去,捏了捏谢辞序的大拇指。谢辞序情绪正郁躁着,没料到她胆子这么大,一时不察,拇指上的宽戒被她摘了去。

谢辞序冷冰冰地撩眉睨她。

岑稚许反倒炫耀似地将沾着他体温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尺寸不匹配,宽戒在她大拇指上晃晃悠悠的。Rakesh端坐在谢辞序身边,尾巴却是往岑稚许腿边扫,一人一狗都呈现出高度戒备状态。

得逞后,岑稚许低眸给谢辞序发消息。

??半个小时以前,他强令她扫码加上的。

[Xu:谢先生好像很紧张]

[Xu:是怕自己比不过庄缚青会讨丈母娘欢心吗?]

用餐礼仪其一,便是非必要不能使用手机。谢辞序今日作客,特意调了静音,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没想打扰。

他回以温淡的警告实现,用唇语对岑稚许道:发了什么?

岑稚许没回答,反而嚣张地捉过他的手,用微凉的指尖在他掌心写字。

这份默契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她的笔画那样潦草,说是龙飞凤舞也不为过,他竟然读懂了。

其实不过简单的两个字:你猜。

谢辞序要是能凭空猜透她在想什么,就不会苦等两年,甘之如饴地陷入这忽冷忽热、琢磨不透的陷阱。

庄缚青状似才看到谢辞序,唇角轻提,打断了两人背地里的小动作,“辞哥。”

戒指看样子是拿不回来了,谢辞序收回目光,淡淡颔首,算作回应。

他和庄缚青是平辈,且不属于主客关系,自然无需太多繁琐的礼节问好。

庄缚青也不如从前那般殷切,轻描淡写地说:“您手底下的人是不是不太干净?上个月接连废了我们两个标,理由挺荒谬的,说是技术参数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