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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春日

谢辞序垂下眼,微眯的黑眸中暗含锋芒,“你看见我了,还让他上车。”

要不是冉颂舟沉不住气,恐怕真的就撞上去了。

岑稚许在跟他打哑谜,“谁?”

“冉颂舟。”

总算从谢辞序口中听到他好友的全名,岑稚许含着笑:“还以为你们俩闹掰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差一点。”谢辞序很坦然。

跟一起长大的发小阴差阳错爱上同一个人,双方都不是轻易动凡心的性子,一旦入尘,又怎会轻易放手。

都不肯退缩,必然会引来争斗反目。

“这句话我跟很多人解释过。只是顺便载他。”岑稚许慢悠悠地说,“难不成出现在我身边的每一个异性,都会成为男友预备役?我有正常的社交,工作也好,生活也罢,并不适合处处树敌。”

浅显易懂的道理,谢辞序怎么会听不懂。

人脉也是资源关系网的重要部分,她现在只是在一家子公司任职,将来还会走到集团决策顶层,考虑的是整个集团的利益,也是数以万计的员工的领头人,不会为了分割情爱,放弃互惠互利的机会。

他该冷静面对,可真轮到自己,一点风吹草动都令他惴惴。

曾无数次想过,倘若她什么理想抱负都没有就好了,就能将她锁在身边。她的手腕那样纤细,金锁铐里边或许要踮一圈软棉花,但也无所谓,只要她不刻意挣脱,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提着锁铐迁就她,不让沉重又冰冷的金属触碰她。

他观察过,他们在身体上的合拍程度堪称天生一对,连手腕的位置都几乎刚好持平。

锁在一起,也刚刚好。

“谢辞序。”岑稚许学着方向盘,去哪里自然都是由她说了算。

他迟迟没有回应,她担心他想得太过极端,轻声唤他,“不论试出来的结果怎样,这部分前提都无法改变。多了一个字,就有多出来的相应责任要承担。”

“嗯。”谢辞序冷漠地应声,“我做个假设。”

要是换作以前,他大概已经处在醋坛子打翻的暴怒边缘,不计后果地打乱她布排的计划,从而达成驱赶情敌的目的。

现在他还能有心情跟她心平气和聊这些,岑稚许这才感受到两年时间流逝的实感。

她们都变成熟了。

“在你明知合作对象对你有意的情况下,你同他吃饭、打高尔夫,亦或去马场、射击场一类的场合,你觉得伴侣应该怎么做?”

岑稚许打灯变道,绕过公寓门口的喷泉环岛,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高速电梯停留在五十层,她随手将车钥匙仍在玄关上,取来一个深口瓷瓶,将玉兰花枝放进去,才开始回答。

“我不知道标准答案。”岑稚许倚在长桌边看他,这里是她用来藏酒的秘密基地,房间装修偏向于吧台的风格,嵌入式落地柜里摆满了各种年份、品种都不相同的酒,身后映的瓶瓶罐罐堆叠,让她显得更像一株枝条纤柔的玉兰。

可她哪里是易折的玉兰,心比石头还硬,锁是锁不住的。

她会咬碎金锁铐,骂他混蛋。

谢辞序听到她用细而软的嗓音说,“因为我心里也没有把握。不过我父母的故事,或许有一些可以借鉴的地方。”

“想听吗?”

谢辞序:“愿闻其详。

“我爸在遇到岑女士以前,并不像如今这样刚柔并济,他以前做事雷厉风行,港岛几大家族的人都怕他,说他太过冷情。现在他在京城的名声你应该也听过,温和,谦逊,特别好说话。”

她脱掉高跟、项链,珍珠耳坠,外套也留给他,命令他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从消毒柜里取出两个高脚杯,熟稔地倒出一点青绿色的酒液。

不问他酒量怎样,是因为在伦敦那次已经摸透了底,知道他不怎么拼得过她。

“他自愿变成了与岑女士互补的样子,她得罪了人,都由他善后,用和善的笑来挽回。”岑稚许很少跟人讲起自己的父母,因为大部分人都敬重岑琼兰,对谈衍的温和也总是赞许,无需她再多讲什么。

“他们不是天生一对,是在后来的相处中,磨合成了最适合彼此的样子。我爸其实心眼很小的,但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让这段婚姻稳固,让爱情变得坚韧。没有旁人能够轻易靠近。”

他们势均力敌,彼此需要,各自发光。

找到了其中的平衡点,并不存在谁是谁的陪衬这一说法。

“我没办法做到像谈先生那样大度。”谢辞序说。

“我也不像女士那么独断勇敢。”

岑稚许知道,她很难做出超越岑琼兰的成就,她的母亲本就是不可复制的神话。

这并不影响她接力,更不会成为别人用来评判对比的标准,她理解母亲的艰辛,认同她的成就,却不会因此而自卑。

她轻声说:“所以,只能借鉴。”

她与谢辞序也好,同别人也好,都需要找到适合彼此的平衡点。没有标准答案,只要能够自洽,一切都是完美答案。

谢辞序将领夹同她的首饰放在一起,扯松领带和马甲,同她一样,仅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在客厅里共饮。

趁着她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佐餐零食的功夫,谢辞序拿过瓶身扫了眼,“青梅酒?”

岑稚许不着痕迹地托腮看他,“你好像很意外?”

“是觉得它不该出现在我的酒柜吗?”

她身后的这一排,有六位数的勒桦慕西尼、罗曼尼康帝,也有从资助的女孩那收来的散装高粱酒,用玻璃罐子装着,一大瓶也不过几十块。

单论价格,天壤之别,论起价值,又是另一番境地。

“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饮酒。”谢辞序评价,不忘轻讽,“酒蒙子。”

青梅酒度数低,哪怕她一杯已经见了底,尚不至于醉倒。谢辞序也没有拦她,捏着杯壁晃动,余光落在她娇艳的脸庞上,指骨微动,忽然很想吻她潋滟着水色的唇,想含着她红润濡湿的舌尖。

令人心猿意马的想法不过才浮出来半秒,那缕惹他意动的香风便席过来,她步履轻盈,偏在跌入他怀中时踉跄,谢辞序沉了眉,掌心稳稳拖住她,将人拽至怀中。他坐姿向来端正,被她这么一捣乱,身上那副绅士气度也没剩多少了。

膝盖微微抵进她腿侧,分开她的双腿,令她跨坐在他身上,质感冰凉的西裤同丝袜摩擦,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大概只是单纯觉得穿裙子会冷,在里边套了层丝袜取暖。

谢辞序手掌下移,扶住她的脚踝,指腹轻轻摩挲,像是梭巡领地的凶兽在寻找突破口。

这样暧昧的姿态正中下怀,更加方便她接下来胡作非为的行为。

岑稚许捧起他的脸,比更先渡过去的,是被她含得温热的青梅酒。酒液升温后,酸味更加明显,在唇腔弥漫。她纤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恶作剧般将他压低的不虞神情尽收眼底。

谢辞序对酸的味道极其敏感,他该推开她,让这幼稚的报复行为止步于此。

可她的舌太过柔软,灵活又充满韧性,指尖还落在他的下颌骨上,双膝被他强制分开,腰肢也压在他绷紧的胸肌上,仿佛丝毫不觉自己正处在何等危险的境地。

他喉结滚动,将她唇中的青梅酒悉数吞下,英俊凌厉的五官拧紧,审视地看着她:“折腾我很有意思?”

“难怪你刚才都不喝。”岑稚许心口跳得厉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青梅酒是我去年泡的,我爸非得往里放几片柠檬,就连晗景都喝不惯。”

想到他曾担心庄晗景对她提供的帮助,会成为将来明码标价的代价,他就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可他拿她没办法,成为笑话也心甘情愿。

谢辞序面上挂着笑,只不过是自嘲的冷笑,语气含着连他都没察觉到的纵溺。

“别人喝剩下的,拿来宴客,岑小姐,你是不是太敷衍了?”

“我邀请你去我的房间参观,别人才没有这种高规格的待遇。”岑稚许指尖一路下移,轻车熟路地划过他凸起的喉结,看他受不了指尖触碰的痒意滚动,“而且这是我亲手做的青梅酒。”

“青梅是你一个个洗的?”

“不是。”

“酒也是你酿的?”

“倒也不至于.....”岑稚许恼羞成怒地瞪他,“你的要求未免也太刁钻了。”

“所以,也不能完全算是你做的。”

至少应该,让每颗青梅都染上她的味道。用她如细腻白玉一般的手指浸泡在酒液中搅动,即便再酸,他也会一滴不落地咽下去。

衬衣的纽扣一颗颗解开,沿着深凹纵横的腹部往下,她满意地听着他逐渐粗重错乱的呼吸声,再往下,则是几乎将西裤至崩裂的休眠火山。

谢辞序暮然开口,漆黑的眸晦暗不明。

“阿稚,你想清楚,确定要试。”

岑稚许没有理会他的再三警告,食指沿着肌线下移,带着体温的金属触感伴随着静电,让她指尖轻颤,下意识往回缩。

皮带扣的位置不应该在这里。

谢辞序并不打算为她解惑,大学盖住她,让她潮热的掌心,同那枚脐钉紧密相贴。

她摸到一根极细的链条,手指轻勾,抓住它的尾巴,疑惑地拽了下,“这是什么?”

那根链条不知道牵引了什么禁忌而神秘的机关,谢辞序的乌眸染上一抹赤焰的红,眼神充斥着浓烈的侵略性。

悬在底下的火山隐有爆发之意,被烈焰带动的烟尘滚升向上,存在感鲜明到无法忽略。

“感受到了吗?为你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