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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陷落(双更)

他说了一半,她喜欢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人,对她俯首称臣。

如此隐秘的感受,连她都是最近才发掘的,他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你让我停下来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谢辞序记得那日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颤抖的身体,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冷静,以及那朵被仰视时,徐徐绽放水珠的花。

他真的已经将她看透了,透过伪装的皮囊,直视她骄傲不容践踏的灵魂,“如果让你匍匐跪地,你会觉得屈辱,本能地感到愤怒与被轻视。”

“这才是你不愿意的理由,对么?”

岑稚许很少在人面前有这种局促拘泥之感,她面上的笑意渐渐抚平唇角,用了博弈中最胡搅蛮缠的那一招。

不直面问题,而是将反问抛出去,“那辞哥为什么愿意?”

谢辞序也没有回答。

这是一道留白题,答案要靠她自己找。

岑稚许试图忽略他眼里涌动的情绪,为自己接下来要引出的重点铺垫,“手的话也只能pass了,听说次数太多会影响将来的持久度,你本来就没有用它解决过需求,我不能害了你。”

“岑稚。”谢辞序眼眸晕开一点笑,凉飕飕的,却没有攻击性,“你自己听听这借口找的像样么?”

是她用手帮他,又不是自渎。再说次数,她又能帮他几回?吃不了苦的家伙,恐怕两三次就不肯继续了。

“有对比才能挑出最佳方案。”她骄矜地仰起下巴,洋洋得意的胜者姿态。

谢辞序静了片刻,像是在看一场早就解密的魔术,明知结果,还要配合她故作玄虚。

“好。岑小姐,那么您的最佳方案是?”

“你在故意诈我。”她反应很快。

“是我落入你的圈套。”谢辞序语气散漫,“不要颠倒黑白,岑小姐。”

颠倒黑白的岑小姐决定留足悬念。

车身在庭院外停稳,Rakesh很早就嗅到了两人的气味,昂首挺胸地等候在喷泉雕塑前迎接,水池里浸泡着各式各样的鲜花。洋桔梗、紫罗兰、斑纹菊、玫瑰,鲜浓的,明快的色彩碰撞宛若夏日缤纷的油画。

可惜它的两位主人像是有什么急事般,从车上下来后便行色匆匆。

Rakesh发出几声低嚎,肌腱屈起,三步并做两步跃至高处,试图吸引岑稚许的注意力。

它站得那样高,又有着不同以往的活跃,岑稚许忍不住从谢辞序的怀中探头,远眺见它费心一下午的杰作。

收到这样的惊喜,岑稚许欣喜地“哇了一声,Rakesh像是受到鼓励,垂落在身后的长尾高高翘起。

“Rakesh真可爱。”岑稚许不吝夸赞,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我很喜欢。不过以后不用给我准备这种礼物了,泡在水里的花只能惊艳短短几个小时,明早就败了。”

管家还要带人将水里的花都捞起来,喷泉底下的潜水泵也容易被堵塞,更不用说其他部件。动物虽聪明,却没办法理解人类在维护造景上花的巧思。

徒增许多麻烦。

谢辞序不用想也知道,他准备好的花,早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Rakesh小时候分明都没有调皮,怎么遇见她,以前没经历过的叛逆期都被激了出来。

“你去罚禁闭。”谢辞序下了命令,Rakesh尾巴立即耸拉下来,临别前不忘用毛绒绒的尾巴蹭了下岑稚许。

临近冬季,不是捷克狼犬的换毛期,岑稚许的针织裙上还是被蹭到了几根灰白色的毛发。

“Rakesh是蒲公英吧!”岑稚许惊呼道。

谢辞序:“还好,换毛期比这夸张。”

她换了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又懒得弯腰,随手拍了拍裙摆,而后用一双灵动似春水般的眸子望着他。

“辞哥,你这里有吸尘器吗?”

谢辞序眼神掠过去,很多时候,他都会对岑稚许收放自如的秉性感到诧异,上一秒,在车里被他吻得潮红潋滟,咬他耳廓同他耳语,告诉他,她显了。。

不过是下个车的功夫,她所有的注意力便全放在了Rakesh身上,说它现在不像以前那样高冷,属于犬类的属性更多一些,甚至还有闲心去处理沾在裙摆上的狗毛。

而他在这方面实在狼狈。

至今昂扬。

“吸尘器是用来清理地毯的,解决不了你现在的困扰。”谢辞序俯下身来,假装没听到她因养尊处优而缺乏生活常识的破绽,为她一根根捻起Rakesh故意沾在她裙摆上的几份罪证。

只是,骨掌的位置逐渐偏移,最终乱了节奏。

楼上是他的卧室,Rakesh被勒令禁止靠近的境地,岑稚许自然也没来过。木质地板踩上去沁凉,衣物如同华丽又毫无逻辑的乐章,一件件剥落,在浴室边缘堆叠最后一件。

岑稚许总算可以闭眼享受他的吻,湿热的唇沿着她纤长的颈线游离,应她要求,舔舐着那小巧可怜的耳垂,留下湿漉漉的、漂亮又惹人怜惜的痕迹。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像贪多贪足到只顾今朝的昏君,用轻到听不见的声音,指引他,命令他往下。

谢辞序扶着她的腰,掌心下是她汗湿的细腻肌肤,薄唇咬着她先前故意用指甲碰的那处地方。

粗粝的厚舌卷着剐蹭,动作偶尔不那么温柔,换来她又急又窘的斥令。

“不喜欢的话,那我不吻了。”谢辞序的声线浸泡了浓稠的哑,用蛊惑的语气,说着绝然的词句。

“喜欢!”

“喜欢的。”

岑稚许濡湿的睫毛轻颤,分不清是他留下的证据,还是欢愉的泪雾。她在这种事上,总是擅长得寸进尺,非但不让他离开,还抓住他的手指往下送。

她摸到冰凉的金属物体,不属于他身上的温度,才恍惚间想起来,这是她为他套上的枷锁。

谢辞序也不做阻止,滚动着喉结,看水流蜿蜒,漫过起伏的沙丘。

最后汇入平坦的小腹,再往下??

可惜这样的角度没办法看见。

他眼底压着欲,嗓音也沉得不像话,耐着性子问她,“喜欢我这样对你?”

她胡乱地点头,试图用他的窄瘦修长的手指暂缓那股从尾椎骨泛出的渴意。哪怕现在大脑混沌,对这双手的认知仍旧清晰。

“知道你现在用的是谁的手吗?清醒以后还能记得吗?”

他还在循循善诱,大有不肯罢休之意。

岑稚许当然记得。

这双手干燥而温暖,骨掌宽大,是极具安全感的模样,能将她完全罩住,从指缝溢出些许晃眼的白。

他的掌心大概有一层长期架枪才会滋生的薄茧,触碰肌肤时,同犬科动物舌尖的倒辞有些相似。

骨节分明,手背会绷起好看的青色脉络,充斥着冷欲感。

同样是一双让她欲念横生的手,初见时,握着的是映着他英文名的弓箭,此刻,却成了令她欢愉的罪恶之源。

“谢辞序。”她咬紧唇关,险些眩晕在这双手上,颤着音再一次重复,“是谢辞序。你能不能不要再玩这种猜名字的游戏,我除了你,没有别人。”

“抱歉。”谢辞序疯狂到平静,连他都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比蛇还要危险,而她无所察般不断挑衅,坠入他裂缝的心脏中。“我只是,想在这时候从你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

他恶劣至极,用这种克制又放纵的方式,要她记住他的一切。

可是他是第一个为她做这些的人,本身就意味着难忘与特别。

谢辞序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扯过浴巾,将她余韵褪却的身体盖住。如同包裹粽子般,层层缠绕。

岑稚许脑中嗡鸣一声,犬牙隐隐发痒,很想恶狠狠地咬他。

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推开她。

上次是蓄意取代了蓝鲸的位置,现在却是吊着她胃口,怎么也不让她尝到那一口甘甜。

“我冲下冷水,你等我几分钟。”谢辞序背过身,宽肩窄腰,没入潮热的雾气里,看不真切。

匀称健硕的肌肉轮廓叫人看一眼都面红耳赤。

岑稚许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在浴室里厮混,竟然连换气扇都没有打开。

不知是敌人太奸诈,还是他自甘溃败,冷水也浇不灭。

依旧铮挺,向上。

岑稚许动弹不得,又被他钓得不上不下,自然要饱眼福。看到他挫败,热烫嚣张的温度甚至将凉水都灼出缕缕柔雾,她溢出的笑声好似回旋镖扎中自己。

谢辞序索性放弃了忍耐,关了水,将幸灾乐祸的人就势压在玻璃门边,薄唇吻上她的眼尾的那颗泪痣,温柔地辗转着,指腹却粗暴地深陷进两截。

比她初次容纳时,还多送了一截。

他知道她已经适应,吃得下的。

饶是有着先前的滋味钓着,陡然侵入,岑稚许也有些难以消受,不得不仰起头,下巴搁在他颈窝,小口地吐着浊气。

“你跟冉颂舟,是不是认识?”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岑稚许睁开眼,心脏搏动的频率几乎在那一刻骤停。

她没办法骗过妒意弥漫到眼里都凝着冰的男人,更何况这份醋意积郁了一整晚,他强忍着,直到现在才问出来,证明在意程度早已覆盖理智。

“我跟他是第一次见面。

他复又加了一根手指,安抚性地亲她的唇珠,温声道:“两根手指而已,以后总要容纳更多,更何况,舒服的感觉盖过难受更多不是吗?”

谢辞序似乎更擅长鼓励式诱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衔着她的耳垂,不断地夸赞她,让她接纳。

岑稚许要咬他,他也任由她咬,可他说得的确没错。

愉跃的感觉更胜一筹,以至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点占有欲,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他要发疯就任由他发疯好了。

“阿稚,我时常在想,怎样才能从你这里听到真话。”“谢辞序眸色黯了黯,感慨自己陷落得如此彻底。

跟冉颂舟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谢辞序从未见过他那样安静,连句逗趣的话都说不出来,曾经飞花碎玉般的一双眸子,分明自看见她的那一刻,变得破碎不堪。

听不到真话又怎样?

只要她愿意骗,就让她骗一辈子。

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是,再颂舟曾和她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纠葛。过去的终究回不来,哪怕以后跟和再颂舟做不成朋友,能够换她留在身边,于他而言,也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