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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陷落

只是没想到,她的爆发竟然是因为庄晗景。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静得可怖。

是他的笑声打破平静,“岑小姐这是费了狠劲吧?”

“我的脸皮厚,你要打也该拿个工具来。”庄缚青偏头去捉岑稚许的手,被她躲开,他眼神微闪,倒也没强求,“怕你手疼而已,没别的意思。”

他平时从不唤她岑小姐。

但距离两人上次撕破脸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陡然换成疏离客气的字句,也在情理之中,岑稚许没太在意。

她还穿着早上的连帽卫衣,什么都没化,恹冷的狐狸眼好似夹着冰霜,半点温度都无。

即便如此,也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美不是可观赏的美,是高若神明,让人不敢心生恶念亵渎的美。这种美具有攻击性,没人会傻到认为单凭自己就能拿捏。

难怪觊觎她,想留在她身边的人多不胜数。

庄缚青扯起唇角,眼眸溢出几分偏执的阴暗。

岑稚许本来及只想打这一巴掌,替庄晗景解气,再多就犯不着了。她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庄缚青,你的道德观念、礼义廉耻,都学到太平洋里去了?”

他本科及连读的硕博都在北美地区,刚好横跨太平洋,由于两兄妹选定的学校地理位置相差不同,庄晗景每次不满他的独断专横时,都会说他脑子里进了太平洋的核污染水,才会如此不近人情,变成彻头彻尾的老古板。

“我对自己、和对晗景的要求向来一视同仁,不存在岑小姐所说的误会。”庄缚青道。

庄晗景极力降低存在感,在岑许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小拇指背过去勾她。

岑稚许低笑出声,“是吗。想不到你这么大度,竟然能接受女友在恋爱期间,同别人相亲接触。”

“忘了补充最重要的一点,并且对方有极大概率抛弃你。境地倒转的话,庄先生恐怕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位。”

指桑骂槐的话说出来,落入电话另一侧的男人耳朵里。他双腿交叠,手指拂向捷克狼犬柔顺的毛发,峻拔身形修长,温贵凌厉的五官隐有不赞同。却按耐住,暂且保持蛰伏隐忍的状态。

他眼眸微动,不打算听庄家两兄妹的家事。

这通电话,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小心才没挂断?

庄缚青深深地凝视着岑稚许,表情看不出丝毫玩笑的态度,“我不介意。”

“她愿意骗我,至少证明,我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

这下连庄晗景都坐不住了,手指头颤着戳向他的脊梁骨,“你的意思是,让你被小三也愿意?”

他未置可否地勾了下唇,鼻尖溢出嘲,“我爱她,当小三又怎么样?”

两兄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一样,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观念让庄晗景再度受到冲击,“庄缚青,你简直就是疯子!爸爸听了肯定恨不得打断你的腿!庄家有你都觉得丢脸!”

面对庄晗景的指责,庄缚青浑不在意。

“既然如此,岑小姐替晗景讨的这一巴掌,我是不是有机会要回来?”

庄晗景见状,立马护在岑稚许身前,刺猬似地弹起来,“你要是敢动阿稚一根手指头,我就告诉爸妈!”

庄缚青当然不会真的对岑稚许动手,他连使这些小伎俩,都会被她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的偏爱从未给过他,又哪里会有任性的资本。

他只是借此暗示谢辞序,自己并非有底线的人。

所有的底线、廉耻,都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岑稚许将激动上头的庄晗景按住,冷冷道,“你想要回去,当然可以,但我也有条件,以后你不能再插手晗景的事。”

对上岑稚许坚韧凌然的目光,庄缚青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两败俱伤,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他的手在半空,苦笑:“我后悔了。”

讨要公平是假的,逼庄晗景去相亲也是假的,他只是想要她回头。

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仅此而已。

可惜,那一巴掌被岑稚许抢先,已经收不回了。

岑稚许轻描淡写地瞥向他,拉着还处在整懵状态的庄晗景往外走。

“记住你的承诺。”

庄缚青拳头攥紧阵阵青筋,骨节错位的声响,将他所有的不甘和落寞,化作一纸荒唐的笑话。

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岑稚许和庄晗景上了保姆车。

后座空间宽敞,隔绝了大楼里频频投下来的纷杂视线。

庄晗景紧张又心疼地抚上岑稚许的脸颊,“庄缚青他刚才就是开玩笑,没准演戏的成分更大,你怎么就真的打自己啊?”

岑稚许说得没错,她确实快吓哭了,被岑稚许的果断干脆吓哭的。

“我又不傻。”岑稚许抿唇,坦白讲,“打你哥的时候,用了十成的力气,打自己的时候,一成都没用到,就是做做样子烘托下气氛。你要不信的话,我也打你一下试试?”

庄晗景破涕为笑,非得傻乎乎地拉着她尝试。

岑稚许没说谎,她确实学了些唬人的歪门邪道,啪的一巴掌下去,声音听着挺大,脸颊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才把庄晗景满腔的担忧冲淡,锤了她好几下,“刚才真的吓死我了!阿雅,下次能不能先提前彩排,我受不了这种刺激。

“你的演技能过关?”岑稚许笑,“不是看不起你,庄缚青那种老谋深算的狐狸,你在他面前撑不过三秒就得破功。”

“好像是,那我还是不拖你后腿好了。”庄晗景说,“阿稚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老实做好后勤工作,保证捷报连连。”

两人三两句把话说开,车身平稳地往岑宅方向驶,好不容易将庄晗景的眼泪止住。

电话打了进来。

是谢辞序。

岑稚许垂眸,她这才离开了不到两个小时,他查岗也太勤了吧?

“辞哥。”她调整语速,温软地唤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人似是正风尘仆仆地赶来。

压低的声线夹着不悦,沉声问她,“痛不痛?”

“什么?”岑稚许没明白。

谢辞序眉梢紧簇,不去在意庄缚青为何会说出那样一番别有用心的言论,此刻满心满眼,都在担忧她。

怕她孤身一人周旋在庄家两兄妹之间,被两边势力当作枪使,备受委屈。

想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这样逞强时,会不会害怕。

在那瞬间,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想将她拥入怀中抚慰。

她那样骄傲,在爱里都从不肯低头,怎么能在友情里卑躬屈膝至此。这份骄傲没了底气支撑,便会沦为众人取乐的添趣。有他在,从今往后,绝不允许旁人伤她半分。

天鹅本就该高昂着脖颈。

“我们是一体的,以后遇到这种事。你欠了谁一巴掌也好,一条命也罢,都让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