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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陷落

尝过禁果的滋味后,即便他并未触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地点,也像是能够轻易点燃火。

岑稚许经不住他那双乌黑冷眸的注视,试图并拢双腿。

比他的吻先逼近的,是那双骨感劲瘦的长指,如同盘旋在悬崖之处,时时刻刻准备进攻的鹰隼。周遭充斥着危险的意味,食草动物对气味的感知敏锐,哪怕遍布荆棘阻碍,也会警惕地逃跑,只留下刚饮过的一泉清池。

淡水资源是草原上的宝藏。

也是天敌虎视眈眈互相争夺之地。

留下这些,不过是为了保护性命,为了不被鹰隼啄咬,淅沥的水流随时可以舍弃。

她攥紧手掌,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背阔肌里,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

“阿稚,受不了就喊停。”

这个时候还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骤然停在这里,让她不上不下的,说舒服差一分,说难受,又的确被安慰过,算不上。岑稚许的胃口被高高吊起,而谢辞序则不疾不徐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肯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岑稚许骂了句混蛋,愤愤瞪着他,显然不肯相信他的话,“我叫你停你就会停吗?”

谢辞序找到那处不同寻常,直到她咬紧后,再将她的控诉全都吞进去。

感受各不相同,连达到的体验也自带新意。

最后,他无声地将她找在怀中,早已撕下所谓克制冷淡的面具。她所有的颤抖、斥骂,都如同鲛人的眼泪,被他以吻珍藏。

等她渡过那片风浪险境,谢辞序才大发慈悲般握住她的腰,抚慰着她绷紧的漂亮蝴蝶骨,温声道:“也要分情况。”

“比如刚刚那种时候,我绝不会停下来。”

谢辞序极尽柔情地将她眼尾的热泪卷入唇中,连同吻过那颗自初见起,便总是扰人心魄的小痣。他爱她身上的每一处,也包括她精心藏匿的尖刺,足够包容,甘愿俯身任她拿捏。

她想要的,他都给会。

只是,偶尔也需要一点代价。

让她至少应该明白,他不完全是Rakesh,可以任由她呼来喝去。

“咸的。”谢辞序淡淡评价。

“眼泪当然是咸的!”岑稚许现在有点抓狂。被填满的感觉餍足又舒服,精神上又有他愿意为她口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谢辞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下了神坛后,像是彻彻底底地将骨子里的劣根性也展露出来,让她既欣喜,又隐隐担忧将来

会走向另一处未知的溃败。

她强令自己保持冷静,将这莫须有的忧虑压下去。

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故作镇定地说:“辞哥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初中的时候生物课没有好好听讲吗?你在教育资源最好的京市,家里应该也有专职辅导老师,不至于还比不过我吧。”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谢辞序睨着她,眉峰小幅度轻挑,“是你没听出来对比。”

什么对比?

岑稚许陷入思考,脑中全然没有半点思路,直到同他沉晦含笑的眸子相撞。

她瞬间恍然大悟。

咸与甜。味觉呈现的两种味道。

对应他所品尝的不同滋味。

一缕阳光洒进卧室,岑稚许昨夜被折腾得厉害,因此睡得格外舒坦。早晨醒来时,便有佣人送来几支从前花园里采摘来的各种鲜花,向日葵、蔷薇以及桔梗,修剪枝叶后,插在棱角玻璃瓶中。

“岑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要给您送进来吗?”

岑稚许拉开窗帘,在院子里看见Rakesh趴在草坪上晒太阳。临近秋日,它身上的毛发愈发蓬松,足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寒冬。

“谢辞序呢?”

自从昨夜见识到他的秉性后,岑稚许也懒得再装乖,唤他名字已是常态。

“谢先生先去集团了,大概十点才能回来。”

听完,岑稚许眼瞳转动,忍不住打趣,“工作狂啊。一分半秒的时间都容不得浪费。”

“谢先生今早游完泳后,在您门外等了一会,但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来,就没有打扰。”

佣人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在集团拿股份和任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岑稚许在岑家的大部分产业里,都只是挂个名号,每年领取一些分红。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作为谈衍和岑琼兰的眼睛,搞突击检查,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于岑琼兰和职业经理人管理。

岑琼兰有多忙她是知道的,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秒速切换到雷厉风行的女总裁频道。

没有时间陪伴很正常。

岑稚许在这方面想来自洽,不会因为头一天的亲密,今早就分离而产生落差。她简单洗漱好,从行李箱中翻出连帽卫衣加长裤,临时担任起了给Rakesh喂食的任务。

照顾Rakesh的宠物营养师早已将东西准备好,羊羔心、兔腿、生鸡蛋,牛眼肉和三文鱼片,以及改善肠胃的沙拉苦苣,摆盘精致,不输西餐厅。即便只是扫一眼,也能看出来食材新鲜。

难怪Rakesh毛发这么有光泽感。

等Rakesh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宠物营养师用湿毛巾给它擦拭完毛发,嘴巴周围一圈的毛都凝成细条,属于烈性犬的威风削弱大半,看起来竟有些滑稽可爱。

谢辞序说十点回来,竟是准点出现。

深灰色西装,马甲里侧压着衬衣,标准的英伦贵族式穿搭,连脚底踩的牛津皮鞋都干净到纤尘不染。

唯有那枚腕表,怎么看都和他的气质不搭。

显得太过掉价。

岑稚许瞥一眼便收回视线,手指搭在Rakesh头顶,用纸巾碾擦着它嘴角边缘深色的绒毛。

“养狗是很费心神的。”谢辞序解释,“每次用餐过后,都要处理,否则时间长了,那一块的毛发颜色会染黄。”

“我只知道会有泪痕,别的倒是第一次听说哎。”岑稚许喜欢他这套考究的装扮,目光毫不避讳地留在他的喉结,以及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庞上。

下一次,能不能要求他穿上西装,帮她?他肯定会言辞沉冷地拒绝。

胡思乱想的臆测浮出来,她耳根有些发烫,赶紧止住思绪,蹲下身捧住Rakesh的头,“早知道Rakesh每次吃完饭还需要人帮忙擦嘴,我肯定不会怕它的。”

“吃饭还要人照顾,根本就是个宝宝嘛。

谢辞序未置可否,“Rakesh先前从来不让任何人接触它的食物,当然,也包括帮它擦嘴这件事。”

岑稚许不明所以,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仰头看着他。

Rakesh拱着毛绒绒的脑袋,将她的手心蹭得痒酥酥的,逗得岑稚许眉眼弯弯,唇角翘起。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营养师在旁边打趣,“奇怪,Rakesh平时从不肯让任何人碰它的头,一直将这视作对它威严的挑衅,连luna都不敢亲昵地蹭,怎么今天一顿饭就被忽悠走了。”

“这是把岑小姐也当作主人了。”营养师笑。

Rakesh本就是大型犬,前腿挺得笔直,听到众人讨论它,蓦地起身,诉忠心地在谢辞序身边挑了处位置坐下。

舌头伸出来哈气,显得格外机警。

“它聪明得很。”谢辞序轻哂,不知是在形容谁,声色淡淡道:“一餐饱可满足不了。”

岑稚许几乎是在刹那间,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身上沾染他的气味太多了。

早已不止湿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