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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陷落(双更)

无声的吻还在继续。

既然已经钓到他了,岑稚许也不讲究什么极限拉扯的技巧,哪怕现在被他压在身下,也不影响她反客为主,吻上谢辞序的唇。

长裙被他高高推起来,堆叠在腿边,握住她细白足踝的手掌慢慢收紧,男人高大的身影覆盖着她,在明暗交接的光影中,品尝着彼此的滋味。先前那枚代作发簪的毛笔滚落在地,成为这场暧昧游戏中唯一的旁观者。

岑稚许分出一缕心神,指尖往下,触碰到冰凉的皮带扣时,心跳滞了半秒。

而后,毫不犹豫地摁下滑扣。

金属扣松开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空间中刺激着两人本就薄弱敏感的神经。

谢辞序离开她唇瓣,漆黑的眸子暗得令人心惊。

“这里不安全。”他怜爱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如同为没能照顾到它而感到抱歉。刚才的吻太过激烈,谢辞序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垂落几缕,锋刃乌黑的浓眉有了遮挡后,削减了五官的薄锐之色,平添几分浮纵的蛊意。

他如今的吻技突飞猛进,又善于观察,注重她的感受。岑稚许被迷得七晕八素,哪管他说什么,指尖仍旧拨弄着那复杂的金属扣。不知道他钟情于什么品牌,以后她可以为他挑选,款式、颜色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为男人挑选皮带,有一种将他的情与欲都牢牢锁住的错觉。

若是皮带也有钥匙就好了,她会用细绳将钥匙串成串,勾在指尖晃荡。

可惜谢辞序只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并未成为经她驯服的猎物,不解风情拽着她的手腕,略一用力,将她拽入怀中。

男女之间的力量有着天然悬殊,岑稚许没办法挣脱,眉尾高挑,表情隐有不满。

“顺理成章的事,怎么就不安全了?”

总不能上个床,还问她要体检报告吧?

她都没问他要。

当然,是她提前派人查过。就谢辞序平时端地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傲模样,连多看一眼都是施舍,谁还敢靠近,不都是自讨苦吃。

身心如一,干净到连初吻都在,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辞序肯定是没有查过她的。

纵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对骤然接近自己的人放松警惕,连背调都不做,就么一头撞上去,怎么看,都不像是谢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窟里杀出来的。

岑稚许在这百转千回地想了许多,难得生出几分欺骗他的歉疚,殊不知自己全然会错了意。

“你......用多大size啊。”这种问题实在难以启齿。她本想直接叫个跑腿或者外卖,买最大号的,又怕万一是自己误判了尺寸,引起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脚踝还被他找在掌心里摩挲着,烫得像是要吞没她。

谢辞序静了半晌,浓黑的眼底慢悠悠覆上不解。

他在同她讲监控的事,她的思绪恐怕飘到太平洋都不止。

“什么size?”

哪怕欲念掩饰得极好,充斥着颗粒感的喑哑嗓音却无处可藏。他轻敛眉梢,漫不经心却又谨慎温和地用指缝梳理着她的发丝。

岑稚许喘匀了气息,抿唇不肯看他:“套的size,别告诉你连自己的都不清楚。这种东西,让我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买错了,放在那里也用不上。”

几息抽气声格外明显,谢辞序额间青筋跳动,揣摩出她话语中的含义,南辕北辙的一段对话,让他面色阴晴难定。

“我指的是,在别人的地盘,总要保持礼貌和边界。而且你也不熟,哪里藏了监控都不知道,最好适可而止。”

谢辞序每说一句话,高风亮节的气质就往下降一分,最后跌成负数。倒真应了她刚才的行为,用一支羊毫笔,便诱他坠入爱欲的深渊。

她穿得那样少,单薄柔软的丝裙堪堪挡住视线,却无法磨灭肌肤的细腻丝滑。

玫瑰盛放的蕊心离虎视眈眈的凶兽不过半寸,灼烫的温度早已突破他自我束缚的枷锁,极具占有欲与侵略性地将那片潮湿的土壤包裹。

“size我的确不清楚。”谢辞序将她手足无措的慌乱尽收眼底,呼吸变得更燥热,“我没有研究过型号分类同我的??"

字句落在这里,他顿了一声,挑眉,却是自动跳过。“适配度。”

“以防万一,每个规格都可以采购一份。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做对比。”

危险的话题,即便只是讨论,都足以让两人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控制进退。

“......”岑稚许欲盖弥彰地清了下嗓,“你就不能自己先对比下吗?”

“我没事买这么多不同size的东西,万一隐私泄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集邮癖好。”

谢辞序眉心突突地跳,不知是为她惊世骇俗的言论所惊诧,还是为她假设的‘集邮”一词感到不虞。

他启唇,声色如,“没有你,我没办法对比。”

这句话听起来分外舒心,岑稚许被他不经意间的话哄得舒畅,唇角翘起,“没关系啊,借用外力不就好了。”

她的理论知识还算丰富,知道哪些地方是男人的敏感点,真要试的话,自己揉一下,也能硬吧?除非,他根本就不屑于自渎,从没做过这种事,更不知道该怎么迅速掌控自己的身体。

谢辞序脸色越来越黑,“做不到。

“早上呢?”她还在尝试,好像非得问个结果似的。

谢辞序冷声:“不行。”

晨起试这个?她怎么想的。

闻言,岑稚许眨眼,隐隐担忧:“....辞哥需不需要见一下私人医生?"

谢辞序险些气笑,箍紧她的腰肢蓦然往下按,直到彼此紧密相贴,再无任何遮掩避讳。火山的热烫,山峦叠石的嶙峋硬挺,诸般皆俱。

从未有过如此明晰的感受,岑稚许仿佛变成了一朵燃烧的花,曾经无端定下的揣测,还不及实感的三分之一,恐怕西裤下一秒都会被他撑爆。她甚至能察觉到那份灼热因受限制,哪怕高高翘起,也不得不迫于压力斜刺着,狰狞隆起的血筋遍

布,谢辞序比起来算什么。

他随身携带的利器比他可怕多了。

男人表面依旧衣冠齐整,利器却叫嚣着逼近她,要冲破束缚,凶悍地顶上来。不可控的危险迅速蔓延,岑稚许红着脸紧急撤回一条言论。

“对不起,我误会了,辞哥还是取消私人医生的预约吧。”

尽管刚才让他见医生的话只是调侃,谢辞序很清楚自身情况,当然不会有见医生的打算。

再说下去,恐怕他真的要忍疯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有些事情,是要靠冲动刺激大脑,才能完成的。从情潮中抽离出来后,反倒没办法再一股劲地往前。

直至临近饭点,岑稚许也没来得及带他参观她藏品的冰山一角。谢辞序也意外地摒弃了猜疑,来这一趟只为照顾她,带她去了间格调清雅的餐厅,下午则做了肩颈spa。

长期伏案工作,多少都会有些亚健康,岑稚许虽然还没出现过这些毛病,但有人将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竟然觉得还不错。

同京越传媒的合同敲定后,岑稚许便投身拍摄之中。经费倏然充裕,众人的热情也涨了不少,见到她时,由内而外的笑意坦然真诚。

前几场镜头的拍摄地定在她的工作室,岑稚许吃住起居都在这,团队们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没有打扰她,她倒也自在。

如此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谢辞序不请自来,他不声张,淡淡颔首示意拍摄团队后,便站在镜头后方,耐心地等着她。

这期的主题是来自康熙时期的机械钟表,巴掌大一枚钟表镶在壁瓶上,瓶中央几朵牡丹与铃兰盛放,连枝叶都栩栩如生。瓷质烧结成一体,两侧各有鎏金盘龙点缀。

可惜背部大片珐琅彩脱落,犹如美人瑕疵。

经过数日的打磨过后,岑稚许捏着一枚细如缠丝的尖头笔,不疾不徐地将调配好的釉料点上去,少女侧颜清冷专注,卷发随意挽起,先天美貌自带的攻击性被这缕温柔冲淡,宛若一副光影发挥到绝佳的印象派油画。

填补好的釉料色彩初时存在色差,并没有完全融为一体,她将钟表小心翼翼地拆下,倒置放于麂皮绒上,避免镜片划伤。

导演拉至近景后,制片人提问道:“岑小姐,珐琅彩明暗不一的问题,要如何解决呢?”

提问稿是用来引导的,早在开拍前几天,岑稚许就和导演组交流过,当下相当于只是一个引子,能够方便她好地融入当下情境。

谢辞序作为这个节目的幕后投资商,出现在这里,众人都不免忐忑,但商务的事情他们并不了解,自然不知道两位投资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岑稚许没有打断,他们也不好中止,只能按部就班地继续。

最后一小片珐琅彩补齐后,岑稚许抬眸,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同谢辞序相撞。

她没有迟疑,平静地移开。

“通常情况下,我们并不会考虑复烧,这对工艺及温度的把控要求很高。倘若控制不好,可能会出现损伤原本釉质、新补的珐琅彩颜色突兀等。”

送进高温珐琅炉后,岑稚许设置好调控参数,观察传感器数据。

房间内霎时静可闻针,只余下炉膛加热升温的嗡振声。

墙面的机械钟表读秒转动,所有人都不得跟着紧张起来。

制片人顺势发挥:“那您对这次复烧有信心吗?”

取景的位置偏向下半部分,正好没有拍到岑稚许的上半身。有的人即便不露脸,身上也带有如兰似茶的清艳气息,微屈的手指无意识触摸着亮银色的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