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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陷落

身前的温度骤然抽离,谢辞序毫不留恋地松开对她的禁锢,神情恢复了往日的轻慢淡漠,“现在,你开的玩笑结束了。’

说完,他转过身往场馆外走去,候在接待大厅的司机正在刷着手机,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想,这又是哪位祖宗,能把太子爷惹成这个样子。

谢辞序言简意赅地吩咐:“开车。回集团。”

他真有当即要走的意思,岑稚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不小心触碰到了老虎的尾巴。可是,按照她们相处的逻辑来推断,她说的话,采用的策略,不应该是现在的效果啊。

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奈何谢辞序生的人高腿长,生气的时候,步伐迈得极快,一步几乎快顶上她三步。

匆忙追出来的时候,庄缚青正在做和事佬,询问:“辞哥,这是怎么了?”

谢辞序从他面前阔步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过来。

庄缚青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早有经验,被无视也没恼,疾步跟上去,脸上噙着三分笑,先替岑稚许解围,“阿稚年轻气盛,又还是学生,说话欠考虑,要是哪里得罪了您?我代她给您赔罪。”

“你代她赔罪。”谢辞序冷笑,一声一声坠沉,“庄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现在这么热心肠,会给一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小姑娘收拾烂摊子。”

庄缚青不知道里边几分钟的功夫发生了什么,能让岑稚许把人气成这样。但眼下是他喜闻乐见的战局,又怎么会错过。

“阿雅是晗景的朋友,要是她闯了什么祸,晗景也会跟着心神不宁。”庄缚青声线四平八稳,将原因都归结到爱屋及乌身上,“多照拂一下,也算是为了我那不着调的妹妹。”

话虽这么说,但谁不知道庄缚青也并非什么好人,去掉伪装,实打实地担得起薄情冷性四个字。

看似平和的对话底下,是涌动的惊涛骇浪,连庄晗景都为岑稚许暗暗捏了一把汗。

谢辞序寒戾的视线扫过来,仿佛要将人洞穿,庄晗景脊背阵阵发寒,求助似地用目光搜寻岑稚许,而后者慢了半拍走出来,同谢辞序的眼神短暂交汇后,他什么也没说,冷着脸离开。

岑稚许追人的步伐不怎么走心,人家都刻意为她停留了半秒,她还能跟丢。

“谢辞序这回好像是真生气了,刚才那个眼神像是要我皮肉都下来似的,你不知道有多吓人......”庄晗景心有余悸地描绘着刚才的局势,语气有些着急,“他不会就直接这样甩手走人了吧?你要不赶紧上去哄哄?”

“不用。”岑稚许不确定地加了个前缀,“应该不至于。”

你进我退这种暧昧规则,谢辞序也明白。

就算她刚才故意引开话题的行为太拙劣,让他心生不满,也不至于当即离开,他没那么小心眼。

话音刚落,就看到谢辞序上了停靠在台阶前的劳斯莱斯,漆黑锃亮的玻璃隔绝了所有视线,也切断了岑稚许心底那点仅存的侥幸。

真这么记仇啊?

手中的丝线放得太长,看不清远处的情景,岑稚许也没办法再维持云淡风轻,她给谢辞序拨了个电话,被男人毫不犹豫地挂断。能挂她电话的人并不多,听筒里传来的忙线音让她觉察到陌生,心下闪过一丝慌乱。

他不会真的打算以后都不理她了吧?

岑稚许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界面呈现出亮眼的红色感叹号。

她这段时间刻意控制着不联系他,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屈指可数,看起来有些冷清寂寥。

就如同他们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要是换来这种结果,岑稚许并不会甘心,她心一横,将各种战术、矜持都抛之脑后,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车内。

谢辞序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衣摆仍旧妥帖地收进裤腰里,眼眸深而沉地平视前方,连一根发丝都没有乱,整个人流露出温贵的疏离感。

“郑叔,你先下去。”

司机跟了太子爷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邀请谁上车,这次又见到那位岑小姐,本以为两人能更近一步,哪知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剑拔弩张。

怕自己揣测错了谢辞序的意思,郑叔同他确认:“谢总,不是要回集团吗?”

谢辞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下达命令,“熄火,晚点我通知你,你再过来。”

“好的。”

这辆车的私密性极强,从外头根本无法窥见里面的半分,而车内的人却可以用深黑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扫视奔跑而来的人,如同隐匿在黑暗中捕猎的花豹。

岑稚许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危险,正如猎物往往也无法预知天敌来临。

幸好车门还没来得及落锁,岑稚许眼疾手快地拉开车门,旋即撞入一双暗流涌动的黑眸,腰肢被男人用滚烫的双手握住,趁着她毫无防备,轻轻一带,她便如误入陷阱的麋鹿,跌坐于男人的怀中。

明暗交界带来短暂的视觉性失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落锁,岑稚许细白的腕心被他用指腹轻轻碾压,他掌心粗粝,温度却很惊人,沿着青色脉络细细摩挲时,掀起丝丝酥麻的痒。

谢辞序的眸光晦暗不明,在触及到她剧烈的脉跳后,不再往前。

等她消化掉几秒的头晕眼花时,才惊觉,她正横坐于男人的腿间,被他强势地锢于怀中,耳畔是他均匀而沉缓的呼吸声,扑洒在她颈侧。

“岑小姐,你现在的心跳很快。”

他面上毫无情绪,仿佛只是在单纯陈述。控住她腰肢的骨掌并未移开,属于他的气息将她侵略包裹,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岑稚许没有办法再说谎。

心跳是检验真心最直观的判断,他就这样拿稳了底牌,从容不迫地掌控住她。

“你炸我?”

岑稚许眼睫颤动,气息也因奔跑而变得浮软,挺秀的肩线绷得很紧,同他横眉冷对。

她现在有一点晕头转向,如同宿醉过后,踩着湿软的细砂,在潮汐起伏中一步步没入大海边际。

她的心的确跳得很快,如同失了序。

但身体和大脑却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

柔软如沙丘一般的曲线被他圈在怀中,谢辞序连呼吸都需要维持理智,不让那充满欲念的热潮吞没他。

“现在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吗。”

岑稚许浑身都涌起一片极轻的颤栗。尽管这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棋逢对手失败的滋味,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觉得多难堪,而是坠入这张大网里,在他那双深沉如水的黑眸注视下,酥了半边身子。

她咬紧唇,听到谢辞序耐着性子重复。

“会钓的人,不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