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个胤?不和胤?待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大容易。
但这哥俩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总有分开的时候。
胤?找胤?有事，胤?正好自己处理事务就落单了。
胤?有意找人，在酒楼里就把胤?给堵住了。
胤?正在雅间里跟南边的掌柜算上半年的账，听说有人闯进来，他的人还拦不住，都有点慌神了，结果人进来一看，是胤?，胤?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胤?挥挥手，他的掌柜行了礼，就直接下去了。
胤?姿态散漫：“是四哥啊。四哥怎么今儿有闲情逸致到我这儿来了？”
胤?看了看桌案上散落的账册。胤?的账还没有算完，但显然他不防着自己，甚至不在意自己看不看。
胤?的目光落在账目上，胤?也是大喇喇的半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胤?坐下道：“九弟，我想找你买几台机器。”
胤?就笑了：“四哥怎么想要机器了？我记得四哥手上的差事和机器无关。祭天马上就要开始了，四哥还有心情忙别的？”
“三台。”
胤?道，“你可以卖吗？”
胤?道：“皇父有令，不得私下买卖机器。这些机器都是官府纺织所用。我手里也就那么十台，四哥一张口就想要三台，莫非是看上弟弟的生意了，也想分一杯羹？”
胤?道：“我对你的生意没有兴趣。这三台机器，我另有他用。”
“私自改造机器，更是禁令。”胤?笑道，“四哥也别怪我，恕我实在不能答应四哥的要求。”
与传教士交好，愿意接纳西洋的那些玩意儿，都仅限于宫里和八旗勋贵的部分人家。
那些大臣还有老百姓那里，虽然没有明确的禁令，但规矩摆在那里，就不能用机器代替人力。
因此纺织的机器也就是江南官府所有，别的地儿都看不着。
也实在是这里面利润巨大，胤?才铤而走险，盯上了这门生意的。
八哥那里需要周转，还要花费心思金钱结交大臣，所用巨大，胤?的胃口也大，才养出来这么大的胆子。
既然老四不是要做生意，那买机器的事就免谈了。
胤?定定望着他：“那九弟也别怪我绝情。将你私自养机器的事情告知皇父。”
胤?一下子坐正了：“四哥，你要告我黑状？”
胤?微微一笑：“是你违令在先。”
胤?了解他这个四哥。
看着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这些年办差从没出过纰漏。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连太子的脸面也不顾及了，就一心在皇父面前争宠。
偏偏皇上还很吃他这一套。太子恨得牙痒痒，也抓不住他的错处对付他。
本来就雷厉风行，再加上现在这混不吝的气质，胤?觉得棘手得很。
要真是让皇父知道了，一切都全完了。
胤?现在就是后悔啊，怎么当初就觉得他四哥憨厚老实呢？怎么做生意也不知道防着点老四呢？
胤?忍痛割爱：“三台机器，你给多少银子？”
胤?伸手比了一个七。
七万两。
一台机器差不多是一万到一万四。
老四肯给七万两，是把一两年内的损失都包圆了。
况且他拿着这七万两，还可以再买几台机器回来。
胤?有门路，买回来的机器可以立刻投入生产，银子一分钟也不耽误，直接就能进账，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胤?一口答应了，他也是真好奇：“四哥，你拿这么多银子买三台机器，又不做生意，你要拿来做什么？”
“有用。”四贝勒惜字如金。
胤?没问出来，也就不问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生意人胤?就是这么讲义气。
他还贴心的询问要不要帮胤?将机器运到京城来。
胤?笑道：“在皇父眼皮底下用机器，那才是胆子大。”
胤?不上他的套：“我已经派人去你那里了。机器也不必送到京城来，就放在南边。”
那些机器是纺织所用，还需要改造才能拿来做玉颜说的卫生丨巾。
京城里可没有会改造机器的人。只有南边才有。自然是放在南边更方便些。
胤?以为胤?的事完了，准备招他的掌柜进来继续算账，结果胤?就没起身。
饮了半盏茶，胤?道：“九弟，过几日祭天，你与我同去。”
“我？”胤?莫名其妙，“我去干什么？”
“老十三呢？你让老十三去。”以往不一向都是老十三是老四的跟班么。
他还不知道，老十三在自己府里养腿呢。
胤?垂眸，目光在剩下的半盏茶上略过。
这茶不好喝。他方才也是顺手，现在想起来了，福晋说，为了休养肠胃，不许他喝绿茶，绿茶过于寒凉，喝多了容易结石，而且会伤害肠胃。
胤?直截了当：“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去皇父跟前告状了。”
胤?恼了：“告状告状。四哥你就会这个！你多大了？”
“再说了，你现在手里也有机器了，你要告状，我也能告状啊。”
来啊，谁怕谁。
威胁人谁不会啊。
胤?目光平静：“你当然可以去告状。正好我们一起完蛋。”
胤?向来觉得自己都是够难缠的了，连他额娘现在都管不住他。
可没想到，今儿个遇上克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