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从青岛理工大学毕业了,由于家境平寒,为了省下路费,把亲人的思念暂时搁进心里,深埋起来,三年大学,三年在校研究生,只回过一趟家,车票还是女同学王芸资助的。
“嗨!一分钱都会难道一个英雄汉!”陈伟提着唯一值钱的密码箱,荣归故里,他的老家天水。
等待分配工作!这就难倒了穷家寒舍的陈伟,研究生班里的同学,工作几乎在上学期间,各家的父母,都给铺好了路子,就等着一毕业,到各单位报到拿工资。
“唉吆!我的个天爷爷吆!谁知道供这娃子上学难,不曾想回来找个工作这么难!”陈伟的妈妈头凑在蛋黄那么点大昏黄的灯光下绣一副门帘子,这一晚上熬到十二点,也就绣出来八元钱不到,可眼珠子像掉了似的疼痛难忍,她抬起一只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研究生,你婆娘愁个屁!天水这么大的地方,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分工作,早晚的事!”陈伟的父亲在地上扎着蝈蝈笼子,就盼着明天一上集,被人抢去,算算也就十来块钱,可他心里也乐和的狠,这十里八乡,自己扎出来的这蝈蝈笼子,精巧,图案精美,得到很多人的赞赏。
“供他上研究生,借了很多债,还没还清啊!马上也得定门亲,要不好女仔都嫁光了!混成个光棍汉,他拿个文凭,又能咋地?”陈伟的母亲把针在头发上抹了抹,就继续绣她的门帘子。
陈伟就在隔壁屋里帮爸爸用水沁那些割来的冰草,爸爸妈妈的话,他都听到了。他抿了一下很薄的嘴。妈妈爸爸太辛苦了,都是为了让儿子脱去这厚厚的农皮,冲进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