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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因果

没有用东西掩盖,就放在鼠标旁,模样很熟悉,是她的明信片。

最上面是之前写给陈祉的那封。

下面压着三封,那是很久以前在西伯利亚写的。

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只有第三封。

【今年西伯利亚寒流能吹到港岛吗,港岛能下雪吗,我能回去吗?】

下面落一笔龙飞凤舞的字:【能。】

陈祉的笔迹。

三封信件右下角都缺了一块儿,越发陈旧。

之前明明说把这些信烧毁殆尽,实际只烧没一角。

她感觉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的。

他留下信件,是想留下她曾经的愿望吗,即使不是写给他的,他也试图?一帮她实现。

所以这样的人,和她结婚怎么可能是报复。

可是。

那也不该是喜欢。

门这时被敲响。

明明没做坏事,南嘉的心莫名一紧,下意识回应:“怎么了。

陈祉进来,看她真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Vera说你在外面受气了,晚饭都没吃。”

“下午吃过了,现在没胃口。”她把信件放下去。

他顺势过来,“为什么没胃口。"

淡的消毒水将近,南嘉不由自主后退,“……..…没什么。”

他顺势揽过她的肩侧,指腹捏捏她的面颊,“做什么坏事了,怎么跟只偷腥的猫一样,我一来就走?”

他随手拨一封。

是他之前添一个字的明信片,被她看到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补一个字。”南嘉细长眼睫垂落,阴影照在眼睑上也盖住翻滚的情绪,“这明明不是给你的信。”

“我是觉得。”陈祉说,“如果你当时写给我的话,我能接你回去。”

如果她当时,向他透露一丁点消息,他就可以找到她。

这对于当时的她有难度,却并非无计可施,她只是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她最后走投无路把外婆托付给他,是因为拿捏他既然爱护动物那肯定还留有一丝柔情,而这份柔情,她从来不会往自己身上押。

她甚至,不需要回头看他,她只要停下离他越来越远的脚步,他就能找到她。

他一定可以带她过完那场漫长的凛冬,见下一个春天。

“你怎么可能接我回去。”南嘉睫羽扑闪,玩笑似的勾唇,声音却越发低噎,隐约透着哽腔,“我们那时候的关系很差。

“不是可能。”陈祉说,“是一定。”

“不可能。”

你为什么觉得不可能。”

“因为你………………”

她哽住。

因为他有喜欢的女生,怎么会管一个讨厌的她。

“不会的,陈祉。”南嘉摇头,“你只是现在站在这个立场和我说这些,我不可能给你写信,你也不可能接我回去,时间不会倒流,港岛也不会下雪。”

当地人都说,港岛下肠粉都不会下雪。

西伯利亚的寒流从西中东三路进发,影响亚欧大陆,途径过程中受山岭地形阻挡,港岛几乎没有影响,所以百年间没有下过看得见的雪,只有部分山顶,曾在零下的气温下飘过雪花。

不要再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她今晚的情绪明显异常。

陈祉琥珀色眼底倒映漂亮皙白的面孔,紧锁不放,“你怎么知道港岛不会下雪,又怎么确定那些假设的事不可能。

她没说话。

他语气坚硬,“如果今年下雪怎么办?”

“不会的。”她说,“不可能。”

她今天脑海里全是“不可能”。

这些事,都是不可能的。

“赌不赌?”他只问。

“好。”她不假思索。

“到时就知道了。”陈祉以为安然无事,拉她的手,“Vera给你准备了夜宵,要不要我陪你下去。”

南嘉动作躲闪,“不想吃。”

“怎么。”他终于发现异常,“那个姓白的又惹到你了吗?”

她想甩手。

他没放,“还是周今川?”

你先放开我。”

“不会是我吧?"

话音刚落,遭她一双小鹿眸面无表情注视。

说中了。

她现在的不悦,还真是因为他。

陈祉简单过一遍他最近的事,除了隐瞒她调查丈母娘的事,其他的问心无愧。

他凝视她的眼睛。

他知道她一定会说。

他知道她不会故意闷着自己,有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七年前泼他水,她足够的果敢。

“是你。”南嘉视线落在那些明信片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高中就有喜欢的女生。”

“你怎么知道的。”

“你能不能回答是或者不是。”

陈祉没有听她的话,看她眸光里盈着的倔强的碎光,大致猜到什么,唇际不免扬了扬,“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南嘉问,“为什么昨天晚上要装醉和我表白?”

之前还要对她好她以为是弥补,可昨晚表白后,所有的好都变得别有用意。

可重点是,他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表白的,他是装醉的,在戏耍她。

“喝了酒的哪有不醉的。”陈祉轻笑,“只是或轻或重。”

还在笑。

“你能不能认真点?”南嘉火气快蹿上来。

手机这时响起。

Amy打来的。

她接通后,那边嗓音焦急:“小太太,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现在被全网黑了。”

“我现在有事,你们自己处理。”南嘉说完,先挂了。

她不想掺和外界媒体的大小事物。

她语气一般,Amy那边再慌不择路也不敢再打来。

连陈祉都感知到,荡漾在她周身的隐隐约约的冷气,浓得快将他淹没。

“是我不好,我不笑了,你继续说。”陈祉说。

她什么都不想说,这次用力很大,直接甩开他的手。

他随她,没再动,“不说了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好奇那个女生是谁吗?”

“关我什么事。”南嘉瞪他。

“你没兴趣知道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

陈祉慢条斯理拉开黑色皮椅坐下来,从开放抽盒里拿半截照片出来,胳膊散漫随意半靠着檀木桌面,煞有介事观摩欣赏,薄唇吐出低沉嗓音:“你说的女孩就是她吧。”

南嘉侧首看到他长指间捏着的泛旧照片。

果真是有照片,还藏在他们的婚房里。

僵硬两秒后。

“看那么久。”她盯着照片背面,“长得很漂亮吗?"

“漂亮。”

“身材好吗。”

“很绝。

“那你之前怎么不娶她。”

“她不喜欢我。”

“那她挺有眼光的。”

说完这句,她转身就走,不打算对他的白月光有任何夸赞和贬低,脑海里迅速飘过待会怎样踹他下床的姿势更帅一点。

幻想只来得及持续半秒。

腰际忽然被他掐住,陈祉把她连人带身子摁入怀里,唇际噙笑,“你怎么不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不想知道,放开我。”她拉着横在跟前的腕,挣扎,“你再不放我咬你了。"

“还有这好事。”他慢条斯理,“你想咬哪?"

她一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陈祉!你太过分了!”

周嘉礼。”

“别叫我名字。”

“我是说。”他一顿,“我喜欢的人叫周嘉礼。”

她不相信,抬手挣扎,他手里照片应声落地。

上面的模样映入眼帘。

是十六岁的南嘉,漂亮中带着些许青春稚气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