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澜和苏璇不亏是发挥一直很稳定的首席,一直没有出现过失误,但在旋转的节奏中,两人也掉足尖,白思澜弱点很明显,没几分钟,她腹部起伏不稳,呼吸收不住,体力难以支撑,不得不撤走。
顺利完成的只有南嘉和苏璇。
和水平平滑的苏璇比较,南嘉的动作节奏拿捏得太稳固,身上仿佛挂了羽毛,舞步轻盈起飞。
快板节奏和奏乐节拍踩得刚好,不生硬不突兀,就连最不擅长的情绪,比之前的奥吉莉娅丰富太多。
末了后编导和她们讲了些过程中的不足,手臂的弧度需要抬高等小细节。
“可以的,很OK。"编导对两人表现赞同,“等过几天再跳第三幕看看吧。”
言外之意,主角已经从她们两个之中定下来了。
“第三幕我就不参与了。”苏璇突然说:“我可能更适合女二甘扎蒂。”
舞姬里女一女儿的戏份同等重要,没什么好争番位的,苏璇在舞团的地位一直是无功无过,出场不算很好但不会发挥失常遭到观众退票,擅长类目众多,可领舞可替身。
如果做妮姬娅的话,压力太大,且她在考核时隐约感知到,南嘉刚才的蛇舞,没有正式训练过,发挥自身水平不到一半,那她擅长的第三幕,没有准备的苏璇更没有竞争的可能。
剩下的是主要演员的筛选,其余人退至台下。
南嘉一下来,被小乔抓住胳膊,语气激动万分:“嘉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跳得有多牛逼,她们都乱了,只有你最稳,你都没练过,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明明和首席比考核,她却跳得跟个带队的领舞似的。
南嘉拍拍小乔的肩膀,“我在家偷偷练过。”
“啊?”
“不是你让我卷的吗。”南嘉抿唇笑,“我就把你发的视频反复观看。”
“那我岂不是大功劳。
“是啊,多亏你。”
小乔乐得不行,“那回头我去买几个钵仔糕庆祝庆祝。”
“馋猫,就知道吃。”南嘉忍笑,这妮子天天惦记吃零食,如果考核不成功的话,话术就变成了“吃点好吃的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
“我看到你桌子上放着两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小乔古怪眨眼,“应该不是吃的吧,别人送你的礼物吗?”
别人指的就是陈祉了,小乔对陈祉那样阶层的人有点畏惧,不太敢打听他们的事情。
“不是。”南嘉否认,“我随便买的......日常用品。”
或者说,是一个小礼物?小的不值一提。
考核结果当天就出来了,南嘉锁定妮娅角色,公主甘扎蒂在苏璇和白思澜之间选择,其他的群舞挑选要求也很高,小乔发挥也很稳定被选中。
当天考核完当天视频就会直接发给陈夫人那边,南嘉不知道陈祉是否知情,他没过问,只给她打个电话,说晚上来接她。
考核结束,周边氛围都变了不少,路过走道,碰上不熟悉的面孔都会和她打招呼。
陈祉在楼下把车停好后,没有避讳去找她,隔远一些距离,看她周边围绕几个队员说话,气氛与之前完全不同,她们对她有说有笑的,不会再出现和朋友私底下吃个芋泥蛋糕都被打翻的局面。
细看,围绕的队员里还有个岁数不大的男生,长相白白净净的,脸蛋稚嫩得仿若树上初结的瓜果,清爽新鲜。
舞团里自然不缺乏男演员,每场舞台剧都需要男女搭配,每次训练都会在一起,为了艺术排练,情理之中。
南嘉对主动打招呼的新面孔态度不卑不亢的,她有些脸盲,也不记仇,就算大家背地里腹诽过她现在又来主动捧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以后都是要一起训练的,大集体里,小矛盾很正常。
除了白思澜身边的熟面孔,其余人她都是当正常队员看待的。
男女都一样。
当听到有个清脆的男声叫“南嘉姐”时,她礼貌回头。
是个刚来舞团没多久的小男生,穿着白衫,小跑到她跟前后挠挠耳朵,将一堆包裹递过去,“前台让我交给你的,说都是你的东西。”
南嘉粗略扫一遍,“不是让扔了吗。”
“有个包裹不一样,前台不敢扔,让你先过目下自己处理。”
“哦。”南嘉点头,“麻烦你跑腿了。
“小事小事。”男生没多逗留,腼腆笑笑后跑开了。
南嘉一遍走一遍拆包裹,还有明信片。
她没有正式露面,也没有社交账号营销,上次演出之后,礼物源源不断地被一些粉丝送来,一些正常的明信片会被保留,还有一些男粉丝说的污秽的话就会被直接扔掉。
“看什么呢。”
前
方人倏地出声。
差点撞上前的她停顿脚步,看到熟悉的面孔后,不自觉放松,“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说声。”
“刚来。”陈祉单手抄兜,身形颀长,稍一垂眸就瞥见她手里的明信片。
粉色系,风景照,黑色宋体配文。
侧面上是印刷文案,摘抄的网络情话:刚刚我吃了一个药,你猜是什么药,你很重要。
他唇际毫无掩饰地扯了下去,嫌弃轻蔑尽显,没看空白页的内容都能猜到写的哪种类型,没沉淀八百年厚土写不出这种又土又过时的信。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谁送的?男的吗?”
“粉丝的明信片。”南嘉说,“之前都是直接扔掉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给我筛选了。’
搞得她要一张张看不太入目的句子。
坐进车里,陈祉一副要帮她做好事的样子,递出一只手,“我帮你看看。”
以为她会意思意思给两张。
结果东西蜂拥全扑了过来。
所有明信片和包裹被她递给他,落落大方。
“看吧。”
内容不干净的信,她一张都不想看。
因为没有社交账号,很多粉丝通过纸媒的方式传递,女粉的信件很正常,男粉所寄来的,总是掺杂奇奇怪怪的内容。
陈祉比她还没耐心,一目十行,看一个扔一个,偶尔看到小女生的字迹后会给她保留。
“男女通吃啊你。”他把一张递过去。
“不止呢。”南嘉认真,“猫猫狗狗也喜欢我。”
“刚刚给你包裹的男的是你队友吗?”
“那个啊?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是吗。”
装的吧。
演
的吧。
那样谈笑风生,哪能不知道名字。
陈祉指尖捻着一张明信片,尽量没有弄出皱褶,看她的眼神淡然随意。
“真的啊。”南嘉认真解释,比划,“港舞的人太多了,每个舞台剧都会分组,有的时候还会从别处调动人员,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
刚才那语气那般阴阳,哪像是随便问问。
南嘉歪头,目光锁在他半低垂的面孔上,“哦,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可能吗。”
南嘉眼角弯了下,赞同笃定:“不可能。
就像上课回答老师的一个选项,她给予了否定的标准答案。
且不论他不是喜欢吃醋的人。
问题这世上有人给他吃吗,他用不着嫉妒任何其他男性。
陈祉视线漫不经心扫过最后一张明信片。
照例一目十行扫过。
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娟秀的自己,上面的一笔一划被看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再扔掉。
不由自主攥紧那张本就陈旧,破烂,不堪的明信片,车内空调风直冲,指骨关节泛着冷意的白。
后知后觉的南嘉嗅到空气里的异常:“怎么了?”
陈祉没有给她看,预料她会来抢,换了只手拿着,当扇子似的轻飘飘地闪动,“周今川的信。”
“啊?”她瞳眸震出不可思议,“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
陈祉:“一封来自俄罗斯,你寄给周今川的信,时间是,六年前。”
周今川没收到。
被
他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