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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柯尼塞格

南嘉不温不火,“没指名道姓,你心虚什么?”

“我可不像你指桑骂槐,我就直接点你了,大家都来看看,南嘉自己没本事跳黑天鹅,就知道背后挖苦别人。”何鸢像只斗鸡,眉眼上拉。

周遭看热闹的姐妹团不少,嬉笑声一片。

她们人多势众,小乔想带南嘉走,结果发现根本拉不动她。

“扬长避短不是夸赞吗?怎么就成挖苦了。”南嘉淡声陈述,“是你能力不足,生性多疑。”

“我多疑?”何鸢握拳,“我能力不足?笑话。”

“那刚才怎么没跳挥鞭转。”

“我怕你偷学,排练的时候从来不跳。”

“那舞台上会跳吗?”

“肯定跳啊。”何鸢反驳的时候语气又低了,却没有退缩,“你就等着看吧。”

白思澜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喊道:“好了,鸢鸢,过来。”

姐妹团们听从她的话,何鸢顺从去了,走之前撂一句,“我跳得再糟糕,总比跳不了舞,只能在台下看着我们表演的可怜虫强。”

南嘉心平气和目送。

小乔着急跺脚:“嘉嘉,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这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

“她看起来比我更生气。

小乔思忖,好像是这么回事。

港舞演出定在一线S市。

舆论发酵后,白思澜的热度只高不低,演出这天台下座无虚席,规模庞大,周边来了不少前来报道的媒体。

没有座位,南嘉和其他一些没上场的团员一样,在后台的侧方看着。

台上的白天鹅,穿着精致的手工舞裙,水晶头冠熠熠闪光,轻如惊鸿,飘若仙子,发挥十分稳定。

南嘉却发现白思澜有一个很明显的弱点。

体力不足。

演出分四场,有休息时间,可舞台不比平日里的训练,每个动作必然要连贯完成,如果体力不支极易断开。大踢腿,控腿,单腿旋转都是吃体力的动作。

七年前,白思澜就有体力的弱处,如今更显著,不知是否因为自导自演摔下楼梯所落下的病根。

总体瑕不掩瑜。

是队友过于拖后腿。

南嘉没有等到何鸢的挥鞭转,因为她在挥鞭转之前,变奏的刚开始就乱了节拍。

台下一阵唏嘘。

何鸢性子逞强,强行将节拍找回来后,仍然抱着秀翻全场的心态,展开挥鞭转。

啪嗒。

本该抬起的腿和足落在地板上,随着踉跄的动作,整个人更是跟喝了假酒似的,咣当一下,重重摔地。

观众不约而同哗然。

入口前有禁止拍照录像标识,碍不住每个人手里都有手机,好事的便装狗仔更是从头到尾将一切记录下来。

演出以失败结束,一切如南嘉预料。

观众脾气很好,没闹着要退票,就当看了个笑话。

社交平台的网友免不了批判,一些专业人士评价黑天鹅演员水平难以支撑角色,还有一些网友拉出港舞之前在港岛的演出,拿南嘉的黑天鹅与之比拟。

起这些讨论。

更大的一则新闻占据吃瓜群众的视野。

白天鹅扮演者白思澜上了一辆男人的车,两人一同前往酒店。

哪怕没有拍到这个男人是谁,大家都能猜到是星媒的老板,白思澜成功背后不可或缺的男人。

舞团给安排连锁酒店休息,南嘉陪小乔一个房间。

“真是大快人心啊。”小乔一边刷手机,高兴得翻来覆去,“嘉嘉,你看群里了吗?就算老师想保何鸢,其他队员和观众都不满意呢,她肯定会被换掉的。”

“就说有些人没有那金刚钻就不要懒瓷器活嘛。”

南嘉此时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

她很想和陈祉说,她成功了。

有志者事竟成。

普通人走得很慢,但不会停。

但他应该不关心这些事吧,从她随舞团来S市就没有问候过一句。

她最近看不懂他,从前两人针锋相对,她越讨厌他,憎恶他,他存在感刷得越多,巴不得烦死她。

可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妥协,自觉避开不来讨嫌。

也许大少爷有他自己的准则和傲气,也许和狐朋狗友要,把她忘了。

南嘉戳几次微信会话就关了,没有消息发出去。

何鸢这次失误给舞团带来不小的舆论影响,原本大家打算在A市游玩几天的计划落空,老师和各个队员们兴致不高,就连下飞机搭上中转大巴的路上,无人说话。

回来后,何鸢终于忍无可忍,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扔。

旁边的人猜到她要做什么,有意无意拉了她一把,她并没有理会,气势汹汹往南嘉和小乔这边冲来。

白思澜自有同行的人,不在这边,没人管得住小太妹,眉梢上拉,拽得二五八万,“现在你满意了吧。”

南嘉不急不慌让小乔站在后面,她鞋跟不高,腰背挺直,气势丝毫不弱,“满意什么?”

何鸢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女孩,性格跋扈,但家庭条件又比不上纪家,不像纪意欢既能保持淑女的优雅也能平静的发疯,何鸢纯粹无理取闹。

她现在需要一个出气筒,把失误赖给别人头上,赖鞋子不好,裙子不舒服,演出心情不佳,赖南嘉演出前出言刺激她,赖合作的男演员配合不好,总之和她没关系。

何鸢肆意往前面逼近,“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南嘉没有后退半步,“不清楚。”

“你敢说网上的舆论不是你搞的吗,如果不是思澜姐的影响度更大,我恐怕要被骂死了。”何鸢拿出手机展示一则新闻,“还花钱雇人写软文,你别太搞笑了,我告诉你,只要在港舞,你这辈子都跳不了黑天鹅。”

那则新闻热度很大,南嘉看过,她没学过新闻,看的时候以为是路人,被这么一说,意识到可能被人操纵,她没有做过这件事,那帮她写软文的,是谁。

脑海里冒出一个有几天没见的面孔。

南嘉尽量不把这件事和陈祉联系到一块儿,因为他说过不插手,她心平气和,“没关系,你以为我很想跳黑天鹅吗,我会跳别的。”

“呵,跳什么,舞姬吗?”何鸢冷笑,“不好意思,我和思澜姐也会参加考核,你觉得你能胜出吗?”

空降舞团没多久的无名小辈,要不是张老师举荐,怕连个小角色都混不上,和她们这些老人竞争女主,未免太自不量力。

南嘉听张老师说的时候已有隐隐的预料。

她没有表现出慌乱,“能不能胜出凭个人本事,我要求不高,只要不在舞台上摔倒就好。”

何鸢被后半句刺激到,骂了一句“西八”,抬手抓住她的腕,想要拉扯撕架。

南嘉接住了她的手,停顿片刻,见对方来真的,红唇一扬,反手一个过肩摔,将何鸢掀倒在地。

南嘉的力道和陈祉比起来像小兔子,和同龄女孩比是完全碾压,芭蕾舞者的体力本就能和运动员媲美,像她这种曾经拿斧头砍过树,劈过柴的,拿捏人更轻而易举。

摔完人,南嘉头发丝和裙摆都维持原样,优雅得若无其事,面无表情,“你到底想干嘛,怕我没看到,来我跟前再表演摔跟头?”

“你??”何鸢气恼得面容快酱成猪肝色,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就算在舞台上摔一百次,总比你连摔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好了,大家快点让一让!”

随行的老师忽然拍手,让聚成一团的她们散开,不要挡住门口的位置。

随之,刚才送她们回来的大巴也主动自觉掉头开走。

几个老师如同摆阵法似的,安排各人站位,“大家安静一点,笑一笑,投资团来视察了,不要哭着脸让他们看到。”

众人一脸懵,“投资团?谁啊?”

刚落话,不远处传来一阵跑车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宾利车开道探路,后面紧接着跟随的是一辆柯尼塞格One,极致低奢深灰色,气势宏伟张扬,尾翼线条流畅优雅,车头沐浴着午后最佳的日光,宛如一只腾跃海面的张口鲨鱼,凶猛狂野。

最显著的,除了碳纤维车标还有下方车牌号。

【粤Z-88-88-港】

【CHEN】

【HK-88-88】

极度罕见的三车牌,对应港内澳通行。

中间车牌号为港岛私人定制拍卖款,一眼彰明身份。

见车识人,有这等身份的,除了陈家,还有谁。

随着两名保镖开门和开路,后座的人不疾不徐下来。

已经预料到是他,南嘉站在人群中不显眼的位置,当目光真和陈祉对上时,心头莫名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