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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话音落下,他身后出现十来道匆匆前来的身影。

伫立于靶场侧的影诀眸光掠过守在竹林间的侍卫们,借着宫灯烛火扫了眼主子的神色,悄然挥了挥手,示意一干人等下去领罚。

侍卫们垂眸,退了下去。

箭道圃内静谧无声,久久都没有人开口。

萧予淮像是没有意识到那般,眸光左右转动,时而看傅羡好时而看萧瑾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俩人适才那熟稔劲儿,傅羡好分明被围于萧瑾承的怀中,两人确不约而同地举弓而侧,凌厉的箭头霎时间对准他。

足以证明这俩人甚是默契, 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模样,更不像是见面仅仅请安问好的关系。

凉风习习而来,带来了淡淡的桂花香。

稍显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萧予淮难以置信地蹙眉,这道气味,他昨日才在惜云阁闻到过,他定定地看向傅羡好:“昨日屏风后的女子…………………?”

感受到男子如炬的目光,傅羡好悄悄垂下手,指尖扯住萧瑾承的衣袖,轻轻地扯了下,侧眸看向他,微微歪头。

萧瑾承垂眸与她对视须臾,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茫然神色,娇俏得不像话。

他薄唇微扬,眸光凝着傅羡好,半分都没有落给怔怔伫立在前的萧予淮,道:“是又如何?”

萧予淮:“......?"

什么叫做是又如何。

“怪不得,我就说你哪里来的闲功夫,还管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傅家。”萧予淮停了下,他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萧瑾承有意拉找傅恺,刻意为之,如今想来,着实是要拉拢,不过拉拢''的是傅羡好罢了,他思绪愈发清晰,喷了声:“怪不得不让子渊给

傅家下聘书。’

傅羡好不知子渊是谁,不过听他这么说,也知晓子渊大概就是王绍清的字,正要开口解释时,就听到萧予淮惊叹道:

“早说傅姑娘是我们弟妹,不就早早打消子渊的念头了。”

傅羡好思绪有一瞬的空白,耳畔响起男子低低的笑声方才回过神来,瞥了眼眸色清湛的萧瑾承,否认道:“世子弄错了,民女与殿下只是合作的关系。”

萧予淮不信。

尤其是看到萧瑾承神情舒畅的模样,不似适才那样幽邃难懂,就更加的不信了。

说好无意,他信。

要说萧瑾承没这个想法,他是断断不可能会相信的。

萧予淮眸色若有所思地凝着俩人,默然半响,了然于胸。

“是我唐突了,傅姑娘莫要怪罪。”他笑了笑,看向女子身侧的颀长身影,意有所指地道:“主要是我也没见太子和其他女子合作过。”

这话听着是没有错,可傅羡好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萧瑾承挑眉,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她脸上片刻,不疾不徐地道:“少见多怪。”

萧予淮不置可否。

这件事上,他确实是少见多怪。

箭道圃内静了会儿。

萧予淮慢慢敛起神色间的笑,道:“适才你离席没多久,萧澈也走了,我还以为他是来寻你就跟了上去,谁知他步伐算得上快,我远远地跟了百来丈,拐个弯的功夫就不见人影。”

他思来想去,觉得萧瑾承会去的也就那几个去处,四处转了圈后才寻到了这里来,没曾想瞧见了这一幕。

萧瑾承微扬的眉梢不经意地落下些许,神色淡淡地嗯了道,“许是有其他的事情。”

派出的暗卫眼下还未回来,他是该着急。

萧予淮微微颔首,也猜不出萧澈是有何事情。

思忖间,眸光对上好友的眼神,与昨日的神色如出一辙,无声地询问着自己为何还不走,他倏然笑了笑,道:“既然你都说他有其他事情,我也就不管了,你和傅姑娘慢慢合作,我先回去了。”

说罢,萧予淮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男子的背影,哑然无声多时的傅羡好开口:“你知道萧澈是因为何事离席?”

女子清亮的话语像是在询问,语气却夹杂着几分笃定。

凝着她须臾,萧瑾承不冷不热地颔首。

他从容不迫地迈开步伐,朝着箭道圃拱门的方向,“只是猜测。”

傅好闻言,跟了上去。

“殿下的猜测,多是十有八九。”她掀起眼帘,抬起平静如春日湖泊的眼眸,道:“和我有关系?”

萧瑾承目光掠过她,女子白皙如雪的脸庞被宫灯照耀得无比清澈透亮,灵敏的心思一丝不掩地溢出,他嘴角扬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收回了视线,“想知道?”

“我应该要在这个时候知道吗?”傅好不答反问。

若放在平时,与她有关系的事情,萧瑾承往往会直截了当地告知自己,而不是询问她的意见。眼下突然开口询问,多半是还未到时机,或者说他并未掌握万全的证据。

傅羡好垂着眼,踩着一道又一道的板块向下走,步伐稳而有力,“等到时机成熟时,殿下再与我说也无妨。”

闻言,萧瑾承低低地笑了声。

竹林径路上的昏暗宫灯倾洒,照亮了一前一后的两道影子,伴随着两人的步伐,黑影时而纠缠牵扯时而各自占据一方,循环往复。

竹屋门扉咯吱作响。

推开,阖上。

桌案上的晚膳与适才的不同,氤氲的热气萦萦向上荡开。

傅羡好褪下斗篷,坐在了萧瑾承的对面,她来前已经和观祺一同用过了晚膳,眼下也不饿,就捧着茶盏暖手。

萧瑾承不开口,她也就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窗牖外的明月。

须臾,傅羡好微微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问:“殿下可曾听闻过孟茗优。”

萧瑾承抬眼,与她视线相接间,看清了那道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夹杂着些许欢愉,薄唇抬了抬,等着她继续言说。

“孟茗优是姑苏一大乐师。”傅羡好慢悠悠地说着,想起儿时曾远远地瞧见过她一面,也是最后一面,“谁都不知晓她的本名是什么,只知她出生贫寒,家中育有三子五女,她是最小的幼女,也是生的最为靓丽的孩子。”

姑苏曾有一句话,不怕长得俊俏,就怕出身贫寒又生得俊俏。

“她不过六岁那年,就被家中卖到了乐坊。”傅羡好顿了顿,“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放在宫中,不过尔尔。

可落在贫寒且人口众多的家门,却够一家十多口近两年的开销。

“乐坊给她取了名,叫孟茗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