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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他轻吻了下她的脸颊,话音低沉:“我喜欢皎皎,从小就喜欢,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你也试着像喜欢顾淮舟那样,喜欢我一次?就试一次,行吗?”

姜云婵不知为何泪流得更汹涌,小珍珠控制不住地掉。

谢砚本想宽她心,没想到反而惹得她更难受了。

听大夫说孕妇哭多了不好,谢砚也不敢再多说了,将她抱坐在腿上,抹去她眼角的泪,“好了,不哭了,娘亲爱哭,将来咱们的孩儿也是个小哭包如何是好?”

姜云婵也不想,可她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停不下。

谢砚一时也手足无措,琢磨了片刻,“要不我给你唱童谣,你和孩儿一夜没睡,好生歇息一下?”

谢砚回想着她给思思哼的姑苏小调,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睡,一边轻轻哼唱。

过了会儿,哽咽声终于止住了。

一只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姜云婵杏眼含春,可怜兮兮望着他,“你别唱了。”

谢砚动作一顿,“为何?”

“难听!”姜云婵撇头,俏脸恰埋进了他胸口。

谢砚神通广大,什么都行,唯独五音不全。

难听死了!

小时候他为她唱曲,引得草丛里一群工应和。

此起彼伏,叫到三更。

还有一只母工带着一群小崽,在他门前,对着他呱呱叫,像是要认亲。

姜云婵想到那情景,不由噗呲笑出了声,心情这才明朗些。

因着一夜未眠,又帮人接生,姜云婵着实有些累了。

哭着笑着,就睡着了。

但她睡得并不踏实,眉头深深蹙着,身体也不松弛。

谢砚长指抚平她的柳眉。

不一会儿,又蹙了起来。

来回几番,收效甚微。

“这么个小脑袋也不知整日整宿烦什么?”

谢砚无奈敲了下她的额头,将她鬓边的碎发一丝一缕细细掖到了耳后。

窗外,忽而传来骨哨声。

断断续续,由远及近。

谢砚笑意一凝,面色沉肃下来,将姜云婵放在软榻上,准备下车。

掀起车帘时,似又想起什么,折返回来,贴在姑娘小腹听了听,温声道:“好好陪着你娘,别调皮,别打扰娘亲睡觉,知道吗?”

寂静的空间中,谢砚依稀听到一点回响。

不确定是姜云婵的呼吸,还是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在回应他。

总归,他心头一软,隔衣吻了吻她的小腹。

下马车后,又嘱咐夏竹陪着,他自己寻声去了村口的密林中。

马车里,檀香味散去。

姜云婵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似被噩梦惊醒,讷讷定在原地。

夏竹瞧她汗涔涔的,忙给她擦汗,抚背顺气:“姑娘做噩梦了吗?世子方才还交代要姑娘多睡会儿,晚些还要赶路呢。”

姜云婵拉住了夏竹的手,指尖冷若冰凌,“你听这骨哨声是不是很熟悉?”

骨哨余音犹在,伴着密林深处的风吹进耳朵。

音调凄婉,绵长,透着森森冷意,惊得鸦雀纷纷四散。

姜云婵记得,当初她和爹娘在迁居途中休息时,也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她吓得躲进爹爹披风里,瑟瑟发抖。

之后,马匪倾巢而出。

一把砍刀落在爹爹头上,幼小的姜云婵透过披风缝隙看到爹爹的脑袋白骨森森,被劈开了一道缝......

“这是不是马匪的暗号?”姜云婵攥紧了夏竹的手,指尖泛白。

不待夏竹回答,姜云婵飞奔下了马车,寻着哨音而去。

彼时,哨音渐歇。

密林中树叶沙沙,草声??。

一棵桐树下,穿黑衣戴帷帽的男人对着谢砚躬身拱手,“回世子,六万玉麟军已从各处奔赴安塞,大部队已抵达,一切顺利。’

“好!”

谢砚颔首,思忖片刻,“关于李宪德屠戮兄弟的证据也可以放出去了。”

李宪德这些年为了夺位,曾授意谢帮着暗杀或是残害了五个兄弟。

这五人乃是北盛最有势力有威望的皇子,李宪德以为杀了他们,就能稳坐皇位。

可他没想过此举是把双刃剑。

他断了手足,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人再能帮扶李氏江山。

谢砚再把往日悄悄收集的他杀害兄弟的证据放出去,如同割断李宪德头上的闸刀。

残害兄弟、欺辱胞妹、诬陷忠臣....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理应以死谢罪!

谢砚折腰对黑衣人回了个礼,“劳烦三叔继续为我周旋了。”

“世子,多礼了!当初我未照应好你娘,如今自当竭尽全力帮你。”黑衣人扶起谢砚的手臂,“都是一家人,莫见外。”

“我听三叔的。”谢砚直起腰来。

提到“一家人”,黑衣人露出忧色,迟疑了片刻,“我听闻你还是与那位姑娘在一起了?”

“皎皎已经有喜了。”“谢砚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意。

黑衣人瞧他如此神采,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遥祝你们往后顺遂,莫生龃龉吧!”

“你也知道我出现在姜姑娘面前,对你二人没有好处,所以满月酒我是没法喝了,此物送给孩子算我一点心意。”黑衣人将一块上好的玉坠双手递到了谢砚手上。

穿林而过的风徐徐而来,拂起黑衣人的帷帽。

过膝的草丛里,姜云婵惊得捂住了嘴巴,双眼瞪得布满血丝,才忍住了惊呼。

只肖那一瞥,她便认出黑衣人正是杀她娘亲的凶手!

即便不看那人容颜,那人虎口上的疤,姜云婵也忘不了。

因为那正是她咬的!

当时,姜云婵眼睁睁看着马匪一刀刺穿了娘亲的心口,刺得肠穿肚烂。

她急得扑上去,咬掉了马匪虎口上的一块肉。

那马匪一刀劈向她,将她踢入山谷。

若不是娘到死仍抱着马匪的腿不放,姜云婵根本逃不了生。

想到满口的血肉味,姜云婵忍不住一阵干呕。

“姑娘还好吧?”夏竹忙扶住踉跄的姜云婵,帮她顺顺气。

“谁?”

顷刻,谢砚嗅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

?冽的目光巡视四周,如荒漠之上蛰伏的凶兽,伺机追捕猎物。

疾风劲草,寒气肆意。

深邃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姜云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