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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扶苍却十分为难:“晋大奶奶说:只是想找二奶奶喝喝茶,闲聊而已,我等推拒反倒显得心虚啊!”

谢砚眸色一凝,轻推窗扇。

这书房处在竹林中的小山坡上,居高临下,恰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彼时,姜云婵正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一一扫视过众人。

“我们家乡的规矩,我这张脸至死都只能给自己男人看!世子既然收了我,我的舞、我的人、我的身自然都是他一个人的,旁人如何看得?”

姜云婵梗着脖颈,故作出凌厉的模样。

她如今用的是谢砚爱妾的壳子,自然不能像从前凡事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她得表现出舞姬应有的跋扈,让宋金兰分辨不清、知难而退,免得日日滋扰。

宋金兰也没想到她敢如此违逆她,啐了一口,“你不过是谢府养的一条狗,吃用着谢府的,谁给你的胆子拿乔!"

“晋大奶奶!我可是太子亲口恭贺过的世子夫人!怎么大奶奶在质疑太子吗?”

“你!”宋金兰被逼得哑口无言,叉腰指着姜云婵的鼻尖,“就算你是二奶奶,在咱们世家府邸,大奶奶和二奶奶也还是有区别的!所谓长幼有序……………”

“的确有区别!”姜云婵打断了宋金兰,字字铿锵:“区别在于:我的男人是侯府世子,是这府上说一不二的男主人!”

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

谢砚隔岸看了会儿,放下了窗户,“由着她们去吧,你看着点儿,别真打起来就行。”

谢砚继续把玩起手里得金坠子。

扶苍瞧这局势,分明就是要打起来了!

这女主子们打架,他怎么拉?

“世子,二奶奶体弱又势单力薄,怕要受欺负的。”

谢砚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她既清楚谁是她的男人,自然也清楚要向谁求助。”

闹一闹也好。

闹起来,她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想拆穿她的假面。

知道怕了,她才会乖…………………

“贱人!”

宋金兰这边被姜云婵戳到了痛处,一时舌头打结,撸起袖子就要撕扯姜云婵。

姜云婵本想着闹起来,可以帮夏竹脱身,也可以引来闲云院的人帮衬。

可却迟迟不见扶苍等人的身影。

宋金兰一手薅上来,险些扯掉了姜云婵的面纱,她心慌了,捂住面纱,从人群中钻出来往竹林里跑。

于书房窗前上,她瞧见一轮廓分明的侧影。

“世子!”姜云婵如绝处逢生,推门闯了进去。

谢砚也刚好起身开门,姜云婵堪堪一头撞在了他怀里,往后一个趔趄。

谢砚忙伸手护住她的腰,将瘦弱的人儿往怀里带了带。

姜云婵余惊未定,根本没察觉两人姿势暧昧,一心只盯着浩浩荡荡赶来的宋金兰一行人。

他们今日必要拆穿姜云婵。

以宋金兰招摇的性格,到时候非得闹得人尽皆知,姜云婵如何还活得了?

她紧张地眉头紧拧,下意识攥住了谢砚的衣领,“世子,晋大奶奶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了!”

谢砚沉静的目光落在胸口的小拳头上,大学轻覆,温声道:“不怕。”

与此同时,宋金兰大步流星赶了上来,叉着腰斥道:“大伙儿都过来瞧瞧,咱们家的二奶奶到底是何方神圣?连个正脸也不敢露?"

“好你个老二,连圣上都敢骗,明儿个就叫你们这对狗男女身首异处!"

宋金兰的吵吵嚷嚷不仅引来了闲云院诸人,侯府各处的小厮丫鬟,连看守侯府的锦衣卫也闻讯而来。

无数道目光和????的议论声落在姜云婵身上,她后背发凉,神思一片混沌。

脑海里不停浮现出那个被板车拉走的女尸。

下一个被打死、被拉走的是不是就是她?

姜云婵浑身冷汗涔涔,渗透了短衫。

谢砚贴在她腰际的掌心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战栗,垂下眼眸,正见怀里的姑娘瑟缩成一团,鬓边香汗淋漓,晕花了胭脂。

还真是不经吓啊.....

谢砚嘴角溢出一丝玩味的笑,这才姗姗开口,“大嫂子不是得了疯病吗?怎不好生在回晚香堂养着?”

“放你娘的屁!我何时得了疯病了……………”

“奴婢一时没照看住,世子见谅!”

宋金兰还没说完,她身边的小丫鬟赶紧走了出来,跪在谢砚脚下:“奴婢原想着大奶奶疯言疯语,出来透透气也许能好,没想到闹到闲云院来了,奴婢拦不住。”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何时疯言疯语了?”宋金兰猛地一巴掌打在丫鬟脸上。

那丫鬟跌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嘴角哽咽:“大奶奶前两日还说自己有身孕来着,府医和太医都诊断过,您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您是癔症犯了呀!”

“什么癔症,我本就怀了身孕,是大夫无德诊不出来!”宋金兰想到此事,眼球布满血丝,越发癫狂。

前两日,宋金兰月信不至,胃口不佳,便觉自己怀了身孕,于是接连找了几个大夫诊治,答案都是她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可她偏偏犯轴,非说肚子里有货,疯疯癫癫到处宣扬自己怀了侯府长孙,像极了癔症。

众人瞧她此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看都是犯病了。

疯子说话傻子才听!

众人兴致缺缺,散开了,没人再听宋金兰说什么。

不管是她怀孕的事,还是姜云的事,宋金兰都有口难言,指着谢砚:“老二,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没有癔症,没有!”

“嫂子没癔症,嫂子只是累了,回去休息吧。”谢砚仍是一派温和,对她颔首以礼。

宋金兰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出不来:“老二,你别不会以为自己名利双得,抱得美人归吧?你也不过是上赶着戴绿帽子!你怀里的女人心里可没你,你知不知道她刚刚还偷偷送....”

“啊呀!”姜云婵赶紧一个踉跄,扶住了谢砚的手臂。

“怎么了?”谢砚注意力落回姜云婵身上。

“没、没什么!”姜云婵揉了揉鬓角,“想是方才在太阳下站久了,又闹得一场,有点头晕。”

“那回屋里歇着吧。”谢砚蹲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寝房去了。

姜云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越过谢砚肩头给暗处的夏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夏竹赶紧把情信处理了。

那信上写的都是她与淮郎的私房话,若被人捅出来,她如何做人?

姜云婵暗自吐纳,瞧着宋金兰被小厮捂嘴带走,才舒了口气。

可她精神尚且恍惚,想到那封信,想到险些被撕开的面纱,想到锦衣卫手里的刀……………

一切的一切,让她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神色木然。

她没注意到,谢砚那双沉甸甸的目光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男人鸦青色的长睫上下一颜之间,什么情绪都化为乌有了。

到了寝房,谢砚把她放在了罗汉榻上,搬了个脚凳与她面对面坐着,抬起她的下巴,“方才,有没有被宋金兰打伤?”

“没!没有!”姜云婵撇头,避开了他的手。

谢砚望着悬空的手,轻碾指尖余香,“皎皎要是继续这样,下次再被人拆穿,我未必救得了你。”

姜云婵眼皮一跳,回过神来。

才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小厮婆子,正在外间候着,隔着珠帘往里探头。

这些下人有些是真心担心主子安危,但更多的是嗅到了情报的味道儿。

虽然宋金兰的话被定论成了疯话,可闲云院的探子们难免心生怀疑,此后必然更会盯紧姜云婵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都知道楼兰舞姬最妩媚撩人,她总这样冷脸拒绝谢砚的关怀,和自揭假面有什么区别?

姜云婵不想再经历一次生死一线了,轻咬着粉唇,糯声道,“没什么事,只是耳朵被硌了一下。”

谢砚瞧她脸上果真无碍,只因那珍珠耳环做工不佳,她撞进谢砚怀里的时候,被耳环的毛刺硌到了,落下了环痕。

她皮肤细嫩如初生婴儿,生来就该戴贵重精细之物的,这样粗糙的珍珠实在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谢砚心知这东西从何而来,直接给她摘掉扔进了渣斗里,又令人将书房的锦盒拿了过来:“方才让人在库房寻了许多耳环,都是宫里赐下的,皎皎看看有喜欢的吗?”

锦盒中翡翠、宝石、白玉耳环琳琅满目。

姜云婵却看也没看一眼,只瞧着渣斗里躺着的珍珠耳环,露出疼惜之色:“我自己有许多耳环,不敢让世子破费。”

“罢了,既然皎皎不需要我,我先去看看大嫂子好些了没。”谢砚恭谦地颔首示意,这就要起身。

“世子!”姜云婵一个激灵抓住了谢砚的衣袖。

宋金兰嘴里定没好话,无论如何得给夏竹留足时间处理完那封信才妥当。

她得想法子拖住谢砚。

她慌乱的目光在锦盒扫了一眼,目光定格在赤金耳坠上。

那耳坠极简洁,只一根一指长的金色流苏,下面坠着个镂空的圆珠,不过小指甲盖大小,但桃花镂空图案却栩栩如生。

“就这个!我喜欢这个。”姜云婵主动伸手取过来,慌乱戴在了耳朵上。

她于数十对耳环中,一眼挑中的正是谢砚亲手所造的耳环。

金色流苏耳环戴在粉色的耳垂上,轻盈又小巧。

比珍珠耳环多了几分华贵,但又不失素净,与她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

耳垂的长度也好,堪堪垂落肩头。

RE......

姜云婵伸手摸了摸那坠子,“为何会响?”

那镂空坠子分明是个铃铛,一动一响,哪有这样的耳环?

姜云婵觉得不妥,正要取下来。

“不要取,好看的。”谢砚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耳朵,"皎皎要是觉得不妥,以后只是戴给我一人看的就是了。”

姜云婵讶然,张了张嘴。

谢砚却突然俯身轻啄了下她的耳垂,姜云婵要说的话突然变作一声轻且浅的呻吟。

姜云婵一个激灵,赶紧撇过头,抵住了谢砚的肩,“世子,不要!”

“为何不要?”谢砚大学扶住了她的后脑勺,迫她与他对视,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如同一对爱侣温存:“我宠爱的女子受了委屈,我安慰一下有何不妥?皎皎受了委屈,找自己的男人安慰一下,又有什么不妥吗?”

姜云婵听到刺耳的四个字,便知道谢砚约莫听到她与宋金兰对峙的话了。

她窘迫地红了脸,“当,当时只是权宜之计,才那样说。”

“我知道是权宜之计啊。”谢砚见她推拒不已,索性把她抱坐在了腿上,薄唇贴着她的脸颊低语:“我们现在不也是在演权宜之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