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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时建钦手机响了,继女的电话。

“喂,莎莎。”

“爸爸,我们到了,路对面。”

时秒挥挥手,没去看父亲上了哪辆车,拿出手机扫单车。

父亲的车往南,母亲的车往北,她骑车从胡同里穿过,往东骑去。

一夜没睡,阳光下头晕目眩,时秒刹车,脚支地停下来缓了缓,胡同里不知谁家门前的山茶花开了,屋顶上还有只猫在睡觉。

走神片刻,缓得差不多,踩上脚踏,继续往前骑。

今天和父母挥别的场景,小时候经历过无数次。

那时还不懂事,她问哥哥,为什么莎莎能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叶桑与也能和她爸爸住一起。

哥哥应该也不知怎么回答,很久才说话:我们有爷爷奶奶。

她抹抹眼泪:对,我们有爷爷奶奶。

可是爷爷奶奶早早离开了他们。

回婚房的路上,路过花店,时秒买了一束花带回去。

到家,推开门就看到玄关处熟悉的那个小摆件,是她在网上淘来摆在出租屋的书桌上,阿姨直接给摆在了新家的玄关。

客厅沙发上,她的几个抱枕也安了家。

阿姨从厨房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花。

时秒又看向那几个抱枕:“跟整体风格好像有点不搭。”

她在想,要不要拿回自己书房里。

阿姨会说话:“挺搭的呀,有生活气息。”

时秒笑了,决定就这样摆放。

闵廷傍晚的航班落地北城,今晚的应酬在娄维锡的四合院,进了市区直接前往。

在四合院门口,下车时碰巧遇见赵莫茵的车停下。

他没着急进去,等着人下车打招呼。

“妈。”

赵莫茵猛地转头,越过车顶看过去,她含笑应着,问道:“有应酬?”

“嗯,有个饭局。您也是应酬?”

“哦不是,桑与生日,家里一起吃顿饭。”中午已经在老宅吃过生日饭,她的意思,中午庆祝过就可以了,没必要连着吃两顿,叶怀之说桑与喜欢这家菜馆的菜,如果取消,桑与又该不高兴。

后备箱打开,赵莫茵去拿蛋糕,看到旁边的收纳箱,转脸对女婿道:“闵廷,你让司机等一下,我这两天把秒秒小时候的一些东西找了出来,有些比较有意义,你正好带回家给她。”

上午和时秒见面前她就把东西放在了后备箱,分别时匆匆忙忙,这事被抛在了脑后,在回老宅的路上才想起来。

女儿在她那里的东西不多,所有物品只用了一个中号收纳箱,有女儿小时候的玩具,女儿的奖状,还有几本相册,赵莫茵把收纳箱提给女婿。

闵廷接过来,送回自己车上。

赵莫茵提上生日蛋糕,边聊着,进了四合院。

两个包厢方向不同,从石桥下来,闵廷与岳母分开走。

今晚的饭局有关AI医疗投资,商韫必然在场。

“就等你了。还担心你堵车呢。”

有几个人同闵廷不熟,商韫介绍他们认识。

握手寒暄过,闵廷脱下西装。

服务员习惯性去接他手里的西装,闵廷道:“不用。”他随手搭在了椅背上。以前过来吃饭势必要把外套挂起来,自从经常去时秒值班室,没地方挂,直接放椅背上,久而久之习惯了,不再那么讲究。

“听说闵总太太是心外科医生?”

“对,他老婆师从顾昌申,才二十八就是住院总。”商韫替他回答了。

“才二十八呀,够厉害。

厉害的是,师从顾昌申。

闵廷笑笑,说:“比我厉害。”

那人起身碰杯:“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时医生,心脏方面,她比我们专业。”

闵廷平常应酬极少一杯喝光,今天整杯酒一饮而尽。

商韫夹了几片炸紫苏叶放自己餐盘里,他喝酒前必须得吃点东西,边吃边闲话:“你们可能不知道,闵总追他老婆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当时他陪老爷子去医院检查,看到了人家时医生,为了加上微信,后来等时医生下手术等了五六个小时。”

他编得兴味盎然,其他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闵廷:“......”

光他在场的,这是商韫编的第二个他追人的版本。今天是加微信版本,上次是大冒险时秒把他忘了版本。

闵廷没制止也没打断,叫来领班,小声交代领班,散场时给他打包一份炸紫苏带回去。

刚才看见商韫吃紫苏叶,他忽然想到有次和时秒打电话,两人在电话里没话说,她故意放大了嚼东西的声音,那天她吃的菜里就有炸紫苏叶。

酒过三巡,借着打电话,闵廷出来透透气。

隔着荷塘许愿池,另一边的游廊下,闪着猩红,叶西存出来接了个电话,顺便在外面抽支烟。

游廊间的距离不算近,但也没有远到看不清对方。

于是两人隔空,彼此微微颔首。

十点钟,饭局结束,领班把打包的紫苏叶送给闵廷。

闵廷:我回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时秒也没回他。

汽车停到地库,东西比较多,打包的宵夜,岳母让他带回来的收纳箱,以及自己的三个行李箱,其中一箱是给时秒买的衣服,保镖帮着把东西送上楼。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客厅里只开了落地灯,灯光调至暖黄,时秒在沙发上等着他睡着了,手里抱着她从出租屋带来的棉麻抱枕。

闵廷先把打包的宵夜放到餐桌,桌上多了一个花瓶,插着两株白色山茶花,安静优雅。

阿姨从来不买这个花,应该是她买回来。

桌上碟子里有几个山楂糖雪球,摆得整整齐齐,她给他留的。

他转头,慢条斯理解开西装,看了她片刻,很少有人会给他留零食之类。

“时秒。”他过去叫她起来吃宵夜。

方才离得远,看不清她脸庞,走近才发现她眼角都是泪。

闵廷微怔,西装放在沙发扶手,在她面前半蹲下。

“时秒?”她应该做梦了,他轻声喊她。

喊了两遍,她没任何反应,啜泣声渐大。

闵廷擦去她眼角的泪,猜不到她梦到了什么。

“时秒,不哭了。”他抬手,将人揽到怀里。

时秒脸埋在他脖子里,眼泪还在往下流。

闵廷唇抵在她额头,吻了下,低声道:“不哭了。

他大多时候看到的都是她穿白大褂时的样子,冷静理智,永远都在忙。偶尔休息在一起,她靠在他身上也不会说很多话,不会有太多的情绪。

结婚至今,她对他从来没有不高兴过。

她还在啜泣。

闵廷指腹给她擦干眼泪:“我回来了,没事了。”

梦里,时秒听到了闵廷的声音,她知道,梦快醒来。

这一刻,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

“时秒?”

时秒终于睁开眼,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精味,混合着他身上的清冷气息。

只一周没见,感觉像过了好久。

她擦擦脸上的泪痕:“我没事。做了个梦。”

闵廷:“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爷爷奶奶。”但后来突然找不到他们,梦里她是小时候,找遍了家里所有房间,哭着往楼下跑,一边喊着“爷爷奶奶”一边哭。

空旷的楼前,什么都没有。

闵廷抽了纸巾给她擦脸:“是不是想他们了?等你再休息,我陪你去看看爷爷奶奶。”

时秒突然间潸然泪下,脸又靠回他怀里。

闵廷环住她颤动的肩膀,直到她平复下来。

“给你带了宵夜,想吃吗?”

时秒摇摇头。

“太晚了,那去睡觉。”闵廷搂住她的腰,另只手从她腿弯下穿过,将人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