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嫌弃的瞥了一下嘴角,到底还是遮掩好了露出一个礼貌的淡笑,“装修的不错。”
她也只是客气一下。
导演接话,“要是知道您会来,会装的更好,如今也只是录节目够用。”说着他又喜盈盈的炫耀,委婉的暗示:“我们节目的收视率真的很不错,最近的两期提升了两个点呢。”
“想要成功,也不要一味的制造虚假噱头,多了也会引发众怒。”沈雾可有可无的说着,环起手臂看向别处,“节目的寿命不会长的。”
导演笑容一僵,稍微收起表情,“好,我受教了。”他有些不忿,但也不好明面上说什么,只心里说:你懂个什么,娱乐圈又不是风险投资和房地产圈的。
沈雾当然知道这导演在想什么,自傲的人大多自负,是听不见一点意见的,她上下悠然的打量他两眼,“真的受教是不会这么说的。”
接到沈霁,两人去了一家日式店,环境高雅安静,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刚坐下,沈徽打电话过来,请示了一番对昼司的安排,沈雾不在意这个,只说你看着来就好。
沈霁听了一阵子,见她挂了电话才兴致盎然的开口:“明天你知道会做什么吗?”
“什么?”沈雾疑惑。
“北欧的迟家回国,一定要和你见面的,或许会到家里来。”沈霁说着没控制好笑出了声音,她新奇的看着沈雾,“这个节骨眼,你把你的小男朋友带回家里过夜,是在故意给爸难看吗?”
“别这么说,”沈雾似是不解,“我是很尊重父亲的,不是吗?”
装的一本正经的。
沈霁看了她两眼,心里不忿。
“你不好奇迟希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她问。
“好奇,那也得见到了才能知道,只好奇有什么用呢?浪费脑子也浪费时间。”沈雾面不改色,品尝了一块半熟的牛肉,入口甜滋滋的,引人食指大动。
“有幻想过跟他订婚之后的的生活吗?”沈霁重新铺了一块新鲜的肉。
沈霁吃饭不喜欢旁边围着许多人服侍,所以一向自己动手。
沈雾却不一样,她被人伺候惯了,万事都是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的动手。
连着给沈雾烤了好几块之后,沈霁诡异的哽住了,语气加重,“这顿你付钱。”
“遇到一个男人,就幻想跟他谈恋爱或者在一起的生活,这是一种病,”沈雾放下筷子,“有个词形容,你知道的吧,叫做性缘脑,是很没出息的一个词。”
“......”沈霁被噎的也放下了夹子,“我只是问问,你的嘴巴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刻薄。”
“我的性取向不是男人,你骂错地方了。”说罢,沈霁又不屑一顾的补了这么一句。
“无论是男是女,也并没有见过你真的谈恋爱,那么就不要对妹妹的私生活这么关心,真是可怕,”沈雾毫不客气,“你不会是对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世界上的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对你有兴趣。”沈霁嫌恶的说。
“神经病。”
“教养太好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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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骂‘神经病”这种不痛不痒的词吗?”
“我信奉拳拳到肉、巴掌贴到人脸皮上的辱人方式,嘴皮子动来动去,确实没有威慑力,你想试试吗?”沈雾问。
“......”沈霁彻底不说话了。
沈雾的确不是个爱在嘴上逞是非的人,遇到不耐烦的直接处理了就是,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不进如此,她还格外变态,因为小时候不受重视,甚至也遭受过排挤,她首先钻营着刻骨学习的其实并不是功课上的东西,而是一些体能训练和武术。
谁敢说她一句不好的,她直接沉着脸动手,一句废话不说。
沈霁印象里的妹妹,十分不可爱,沈雾绝不是那种能随便摸摸头爱抚的妹妹。
吃过饭,回到沈家庄园,昼司正在客厅里坐着看书,小几上摆放着他自己写的论文,沈雾拿起来看了两眼。
“我还以为会一起吃饭。”昼司抬头看向她。
“和我姐姐见了一面。”沈雾一回到自己的小窝,鞋子也不穿了,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毯子上,毛茸茸的外套随手脱了丢在地上,露出里面穿的吊带长裙。
她一股脑的朝着昼司扑了过去。
昼司环住她的腰肢,将人轻轻托住,鼻尖略微耸动。
“你喝酒了。
“别管我。” 沈雾有些不高兴,这会儿小小的发脾气,还怪可爱的。
“没管你。”昼司还没说完话,她漂亮的面庞靠近了过来。
唇舌相依靠,轻微的醇厚酒香混合着甜味交织,昼司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和脸庞。
昼司浴袍里面没有穿衣服,沈雾就算在迟钝也能懂这人在蓄意勾引她。
她笑了好几声,亲亲他的面庞,又向前贴上他的耳朵,两人脖颈相交,轻轻相拥。
“我最喜欢你了。”呢喃的声音低低地,小小的。
“我也最喜欢你。”昼司的话语很轻,淹没在沈雾的肌肤之间。
地上的毯子很厚,在上面也并不镉人。
昼司背脊靠在沙发边缘,坐在地毯上,沈雾轻轻趴在他的怀中,雪白的肌肤半露不露,膝盖半跪在毯子上,也在他的腰部两侧。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时而急促时而平缓,雨珠嘈杂急切的砸落,飞溅一片雨水。
洗了澡,电影背调试好,关了灯的房间响起电影开幕的声音。
??这是刚上映的电影,购买了资源得以在家里播放。
沈雾兴致不高,昼司亲吻她的面庞,“怎么了?”
沈雾的脸庞半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好看的眼睛来,“现在有点痛,以后不喜欢那个zi势了。”
昼司想去检查,很是无奈,“叫你不要那么急。”
“你长得这么帅,该反省一下自己才对,怎么怪我着急。”沈雾理直气壮的。
沈雾夸人也直白的很,一点也不委婉,这让昼司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两人在被子下亲密的接吻,许久之后他忽然钻进被子里,“我看看有没有伤口,是要涂药的。”
“怎么检查??”
沈雾身子一僵,瞬间紧绷起来。
最后检查结果是没有受伤,但还是涂了点药膏,呃,涂药的过程十分反晋江,弄好之后沈雾才安静的趴在昼司怀里看电影。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沈雾梦见了乔绪,那还是她五岁的时候。
五岁的记忆其实大多数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乔绪将她的手交给迦,说:“以后,就是你跟哥哥相依为命了。”
“不要相信家里的其他人,也包括爸爸,记住了吗,小雾。”
梦醒后怅然若失,沈雾的脖颈有些睡麻了,坐起身来静静等待恢复,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是昼司在洗澡。
出来看到沈雾已经醒了,他很惊讶,靠近过来探了探她的脸颊,“还难受吗?”
沈雾试着动了动腿,“没事了。”
其实归根结底,钉子太长的话,全部都钉进木板里,木板不舒服不是也很正常吗。
昼司有时候跟乔绪很像,都有一种很包容的温柔,似乎无论沈雾做什么事情,对方都会轻轻点头说好,听你的。
沈雾洗漱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昼司亲亲抱抱。
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到学校上课,沈雾到马场跑了两圈,酣畅淋漓心情也变好了。
沈度周带着迟希野回到沈家庄园的时候,沈雾还穿着跑马服跟昼司站在一起说话。
沈度周看到昼司,脸都绿了。
沈雾仿佛没看见自己老爹的脸色,好奇的看了许久迟希野。
他的衣服有些繁杂,也十分的绅士有仪态,头发茂密但被修整的很整齐,发色偏紫,在日光之下像是被漂过颜色,一种虚浮又尊贵的颜色。
他顺着声音望过来,率先被关注到的就是那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薄唇,狭长眼眸,唇角略微提起,弧度温和。
除此之外,他身边还立着一个沈雾的熟人。
东盛的教授,周斯越。
他轻轻推眼镜,视线在沈雾和昼司之间轮转一圈,移开目光,唇角下抑,不动声色的倾泻出几分微妙的不满。
沈雾抬手挽住昼司的臂弯,“这是谁啊,爸爸?”她扬起灿烂的笑,这笑很假,但很漂亮。
昼司敏感的察觉到有不同之处,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天早上沈雾为什么对他温柔又热情,原来是因为要利用他。
昼
司并不难过,也没什么负面的情绪波动。
要是先难过,那就太蠢了。
迟希野的视线在昼司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一种隐晦的挑剔和审视,如果要订婚,他当然是沈雾名义上的另一半,自然要挑剔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以及思考如何把那些猫猫狗狗打压下去,稳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