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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暴于白日天光的吻

76.暴于白日天光的吻

“周轩!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杨沧急促地呼吸,垂在裤边的手指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掐出了红印还一无所觉。

医生看到他身上的伤也震惊,指着他腰腹侧边的伤讶异道:“这条刀伤看样子是致命的啊,你还能活下来命可太大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周轩见杨沧的脸色更难看了,赶紧绕过话头,咬牙忍着疼说:“医生,我身上的水疱好像更多了。”

医生顾不上好奇,紧急处理他的烫伤。

杨沧站他身旁,医生挡在前面小心治疗,刚才那如鲠在喉的一目却挥之不去,周轩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强笑道:“别看了,没事的,出去先歇歇吧,跑这么远......”

“闭嘴!”

一句话,他断断续续,吸着冷气忍着疼的给她交代,杨沧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冰冷倒流,颤抖着呵斥住他。

“......”周轩乖乖闭上嘴,忍受烧伤的剧痛让医生处理。

杨沧一动不动地看着,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那双眉眼风情的眸子此时进发出的激荡情绪,让他几乎不敢对视。

结束后,周轩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她回去给他拿衣服,来回折腾,等出发往家走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路上静悄悄,只有两人轻声的呼吸在寂静的村子里交织,落针可闻。

过了路口,亮着光的院子就在前方,出来的匆忙灯没关门没锁。

杨沧望着二楼卧室幽黄的灯光,视线缥缈,像深海里航行的船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望见了灯塔,她问:“是什么时候?”

身边的肩僵住,静静的没有回答。

“说啊。”她问,偏头看向他,长长的睫毛掩盖不住她眸底丝丝缕缕的悲戚和黯淡,“这是你一年未出现的理由吗?”

不用他说明缘由,聪明如杨沧已经猜出他受伤来自于什么,那是耳边闪过的除夕夜他激愤悲痛向她诉说的他的无奈和不得已,她只觉身心疲倦和痛苦,恨他为什么要在事情已经走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来跟她说这些。然而,当曾经白皙干净的皮肤

遍布斑驳丑陋的伤痕,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遭受过的威胁和压抑。

周轩垂睫,望着月光洒在地面的小石子上,踢了一脚,一直看它滑溜溜滚到黑暗墙角,声音消失,他才说:“只要还能出现在你身边,就行了。”

那个小石子好像滚进了杨沧心底平静的湖面,起初砸起的涟漪很小,她一无所觉,当她对视上他幽黑的眸子,看清他眼底的执拗、疯狂和认真,那波澜逐渐向周遭撞击,狠狠冲击着她的胸口,眼睛毫无原因的发涩,鼻头酸的让她想要伸手去

揉,又只能很快躲开他深沉又带着浓烈爱意的目光。

"JB4T......"

话音刚落下,一束明亮的车灯从家门口的方向直直照过来。

两人眼前一刺,抬手挡着光去看,只见院门前停了三辆黑车,尖锐的光划破狭窄老旧的小道,照亮打头那辆奢华、大气的宾利慕尚以及后面两辆顶级商务车。

周轩脸色糟糕,下意识朝杨沧看过去。

她面无表情地挡着光,借着指缝与车里下来的人对视,应元岭干净亮滑的皮鞋踩在石子路面,脚步清脆作响,直到停在她身前。

“沧沧,我来接你回去。”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羽绒服,往后偏头,过来杨家的保姆王玉莲,“杨小姐......”

她快速递上她的大衣。

杨沧眼尾扫过,没接,目光和应元岭对视,又看向周轩,“伤,明天你再找医生看看。”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朝应元岭走过去,“动作挺快。”

他笑了,“沧沧,你这么说是在怪我吗?”

杨沧:“字面意思。”

周轩看着两人往车上走,从始至终,杨淹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应元岭保镖过来,“周先生,我家少爷让我送你一句话。”

他的视线并没有移开,穿过刺眼的车灯往车里看,什么也看不见,他眼睛逆着光酸涩肿胀,“说。”

“周先生,应家需要你为这点事吃些教训。”

周轩往他脸上看去,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涌动情绪,“回去告诉你家少爷,麻烦我不怕,人我还是要抢。”

保镖冰冷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

鸣笛声对着周轩响了两声,他看了车几秒,往后退了一步,三辆车从他身边缓缓开过,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好似这个落后贫穷的村子里从未出现过这么一帮富贵的人。

岑寂的街道变得只有周轩一人的脚步声,回到家,扑面而来的冷气吹得他忍不住发抖,二层小院子忽然变得格外空旷,楼上小灯亮着,他却在厨房收拾着东西不愿上去。

房子建成后他从未回来过,和父母感情相对淡薄,自然对这里并无多大牵挂,然而只这么五天的时间,他好似从这里寻取到了归宿感和安定,然而望着厨房里的小方桌,他又发现这份心安原来只系在一人身上。

拖拖拉拉上楼,盖着被子望着头顶黑暗的天花板,宽大的床变得冷硬,他似乎在冬日寒冷里吹了一夜,第二日醒来便感冒了。

收拾行李回到清城,东西刚放下门就被敲响了。

“周先生,有人报案说你涉嫌绑架,先跟我们走一趟吧。”打开门,两个警察严肃道。

周轩颔首,没说什么。

另一边,回到清城的杨沧,第一个面对的不是应家,而是万齐枝的嘶吼怒骂,她不知来龙去脉,只当她临到头反悔了,“不知好歹”、“丢人现眼”、“活该单身一辈子”等车轱辘话在耳边转来转去。

杨沧看她发泄差不多了,把人赶走。

下午,应元岭的电话不意外的来了,两人在一家餐厅见面,只隔了近一周时间,杨沧看着他却觉得恍惚和陌生。

他静静喝着茶,也没有主动说话。

她先道:“对不起。”

“沧沧,你是受害者,该感到抱歉的该是其他人。”他无奈地看着她,流露出一种期望的情绪,而杨沧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她递出一份文件,推向他:“元岭,放过他。”

应元岭没去看,也知是两人当初想合作开发的一个项目,他有一片地愿意低价让给她,他不清楚这个合作对他们的婚姻起到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显然没有它,当初杨沧不会愿意。他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了不让他教训那个男人而放弃这

些,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