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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画大饼

他很不耐烦地啧一声:“愣什么,赵胖子给的,我亲戚丧葬费!”

洛洛:“......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都来。”

洛洛心虚道:“坏消息就是丹药全没了。好消息是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丹药。”

他面无表情盯她片刻。

转身,碎碎念叨:“就说不能给女的管钱吧,钱没了不说,还给人画大饼。”

洛洛:“......”

他从前就喜欢这么念叨。

每次嘴里都叨叨,下一次弄到什么宝贝还是往她这里扔。

洛洛小声:“现在怎么办?虽然没有丹药但是我们有灵石,可以找人买。”

“等你买来,我伤都愈合了。”他偏偏头,“走,带你去开棺。”

建木东南二百里。

青剑宗一行抬着棺材走在黄土道路上。

“他丈母娘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哪懂什么妖魔献祭。”小白脸偏偏头,拉上蒙面的布巾,“上了。"

几个青剑宗的小修士和他没得打,三下五除二全部敲晕扔在路旁。

洛洛凑上前,一人补了一手刀,让他们晕上加晕。

幽女的事情可不敢让人知道。

“嘎??吱。”

两个人配合默契,老练地撬开了棺材板。

棺中置有一枚寒玉,丝丝缕缕冰雾缭绕在棺中,令尸身不坏。

洛洛垂眸望去,见这妇人满脸病容,仔细看,五官确实与蛛女相似。

她点点头,示意他放幽女。

他拎起封印线,像钓鱼一样把幽女往棺材里垂放。

幽女受制于人,不情不愿吐出一根黑色的蛛丝,摇摇晃晃刺入妇人眉心。

上一次,月染尘被它抽得浑身抽搐。

这次却轮到它自己不好受。

死人的脑子大概是不那么新鲜,幽女八条蛛足一通痉挛,嘴角噗噗吐出蛛丝白沫。

片刻之后,它迫不及待挥舞着八只脚爬出棺材,连喷带吐扔出记忆幻象。

丈母娘名叫林清淑,她拖着病躯来到建木,想见月无垢。

管事替她通传上去,没想到来的却是月染尘。

洛洛盯住这个月染尘,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违和。

月染尘进了厢房,坐到林清淑对面,示意她屏退左右。

“您来这里想干什么,我都知道。”月染尘垂着眼,开门见山道,“凭您的实力,想杀月无垢,不可能。

林清淑攥紧了手:“你不要胡说八道。”

月染尘浅浅笑了下:“不?您说吧,您藏在身上的匕首、毒药,早就被执法队的修士们看得清清楚楚,你想见他,不可能。”

林清淑咳嗽起来。

“您想要答案,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月染尘双目放空,语气平淡,“季春红,确实是月无垢杀的。”

林清淑蓦地睁大双眼,一瞬不瞬盯住他。

她不敢咳嗽,生怕听漏一个字。

脸颊憋出一片病态的潮红。

月染尘轻声道:“他疑心季春红与那个送东西的师兄有染,一怒之下杀了她,嫁祸她师兄。”

林清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是我让阿余去送东西的啊!是我害死春红,害死阿余,是我害死他们两个!”

月染尘安慰她:“这事不能怪您。”

林清淑探手抓住他的手:“你既然知道真相,能不能出面作证,还他们一个清白?!”

月染尘遗憾地摇摇头:“您应该知道我只是个废人。在这里,我和您一样,说不上话。”

林清淑身躯瘫下。

“但我知道一个办法。”月染尘额角青筋微跳,哑着嗓,一字一顿道,“用您所剩不多的性命向幽女献祭,求帮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您不怕死,不妨试一试。”

林清淑已经没有心力深究,只激动地盯住他:“我此次来,就没想活着回去!咳咳咳咳!快,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做!”

月染尘抿唇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递向她:“都在这上面了。您自行斟酌。”

他翩然离去。

洛洛皱了半天的眉毛陡然松开,恍然大悟:“这个人不是月染尘,他是无垢!”

无论姿态还是腔调,这个人都不似月染尘,更像月无垢。

小白脸悠悠点头:“嗯。”

洛洛摁住脑门,竖起一只手:“等等,你等我想一想。”

这可真是细思极恐。

原来不仅是月染尘能上月无垢的身,月无垢也能上月染尘的身,但他瞒得滴水不漏,月染尘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如此......弟弟用哥哥那具强大的身体去作恶时,换到废人体内的哥哥,又在想什么呢?

洛洛一惊:“这么说,月染尘杀季春红的时候,月无垢其实都看见了!”

那个时候,月染尘的身体(月无垢的魂)就趴在墙头上。

“他为什么不救她?”洛洛不明白。

“他怕。”小白脸表情嫌弃,“他怕月染尘知道这是交换,会一不做二休,将他灭杀在这具废人身体里。”

洛洛恍然:“是哦!”

这样做,说不定就能永远占有哥哥的身体了。

月染尘会选择铤而走险吗?

他肯定会!

洛洛感觉后背发凉:“所以月无垢眼睁睁看着妻子被伤害,也没吱一声。”

小白脸:“吱了他也得死。”

他唇角微弯,勾出个讥讽的笑,“隐忍筹谋多年,故意把月染尘惯成那德性,就是为了在某个重要的时候帮他黑锅。”

比如窃取天夤真息。

他甚至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一句,这口大锅已经扣死在了月染尘的头上。

死无对证。

“月无垢利用丈母娘献祭妖魔,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既得真息,又能摆脱月染尘。”洛洛惊叹,“这人,心好脏!”

换作她和李照夜,怎么也想不出这么阴险的手段……………等,李照夜他,想到了。

正因为他想到,才会反着顺藤摸瓜,一路顺顺当当摸到真相。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以大恶意揣测人心?

应当是师父教给他的最后那一课。

洛洛心很闷。

路边,一个身体较为健硕的青剑宗弟子幽幽醒转。

“撤!”

小白脸拎起洛洛,逃得好像一对飞兔。

回到院中,小白脸悠悠往洛洛对面一坐。

“你怎么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他很不高兴,“怎么,月无垢那小白脸不是好鸟,很失望?"

洛洛:“我想没想你不知道?”

他惊奇:“嘶。”

她是当真一天比一天更不把他这个神主放在眼里了。

他问她:“魂血,怎么说?”

洛洛小声道:“有感应。”

“哦?”他顿时来了兴致,对着她勾了勾手,“来,给我来点,我也感应感应。”

洛洛:“......”

他是个性急子,见她慢吞吞一动不动,干脆直接上手。

洛洛:“嘶!”

这家伙居然毫不客气地抓起她的手,放进嘴里,用尖锐的犬齿咬破,挤出血来。

他拿着她的手,像拎一根毛笔似的,学着她的样子把血抹到他左边手腕上。

半晌,恹恹撩起眼皮盯她:“骗人。没感应。”

洛洛:“......你身上又没有心缘契,哪来感应?"

她拉开衣袖,让他看她腕间。

“哦。”他懂了,“你去跟他解了,然后跟我结,这样我就有感应。”

洛洛:“......”

好像对了,又好像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