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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烛火火焰轻微有序地摇曳着,暖黄的光晕弥漫在房间,?'',烛芯发出一声低响,惊醒了满室的沉寂与紧绷。

“查。

燕鹤缓缓坐回去,眼神明暗不定:“找到当年那个仵作,查解夫人房里的老人和雪芝之死,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彻查到底。”

金酒明白太子的用意。

想要解开玉公子的心结,解夫人是关键,只有证明他当年的怀疑是正确的,他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若解夫人当真死于急症………………”

就无解了。

良久后,才听燕鹤的声音传来:“先查。”

“拿着我的玉佩,去沧州借人。”燕鹤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金酒:“沧州宣伯棠认得它,你届时提点他几句。”

“是。

金酒恭敬接过玉佩,领命离开。

金酒走后,燕鹤坐着久久未动。

这件事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他是曾想过他或许有什么未了的仇怨,冤屈,这些都简单,他替他了了便是,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真相。

对于解干洲而言,这道坎他或许一生都跨不过去。

燕鹤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窗外灯火璀璨,热闹繁华。

而这万千景象,和乐安泰的背后,有数不清的人为此抛头颅洒热血。

征战沙场的将士,出使各方的使臣.....还有隐藏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暗探。

从做了暗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丢掉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他们的一切行动都不能被亲朋好友知晓,就连死都是悄无声息。

最终送回家的只有一坛骨灰,和一句因公殉职。

还有很多人,甚至连骨灰都拿不到。

比如,玉家大爷,玉明淮。

其实,玉叔叔与小叔叔的渊源,是因玉家大爷而起。

小叔叔与他是挚友知己,他远赴敌国时将自己的胞弟托付给了玉叔叔,便再也没能回来。

玉明淮本是商人,借着行商云游天下,行至边城,见战乱之苦,起报国之心,以商人身份入敌国为探,十多年前,为送出一份关键密报,身死异国,葬身火海。

只送回来了一缕发丝。

小叔叔答应过他,若他身死,会替他担兄长之责照顾玉叔叔,也不能将此噩耗告知。

这一瞒,就是十几年。

也是因此,小叔叔对玉叔叔极尽纵容爱护,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庇护疼爱,如今玉叔叔不愿意成婚,膝下就养了玉千洲这一个孩子,不论如何,他都要尽心。

燕鹤关上窗,看向桌上展开的文章。

十岁的少年便有此等文才,他原本也该是天之骄子,前途无量。

休整一夜,宣则灵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徐青天也有精神和云广白抢烧鸡了。

一行人在客栈用完午饭继续赶路,又过五日,总算到了沧州地界。

宣则灵推开车窗,探头望了眼,语调轻快不少:“姜姐姐,前面就是万卷书了,穿过这座山,再过三个县城就到沧州城了。”

姜蝉衣好奇道:“万卷书?”

“万卷书是这座山的名字。”宣则灵解释道:“这座山从远处看像是层叠有序,像是重叠在一起的书本,故得此名。”

“原是如此。”

姜蝉衣感受到小娘子即将归家的喜悦,问道:“还有多少路程?”

“快则两日。”宣则灵回答。

姜蝉衣眸光黯淡下去。

还有两日啊。

“到了沧州,我带姜姐姐去看彩月湖,春晖园,再去拜拜慈悲塔……………”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马车就骤然停下,宣则灵猝不及防身子往前扑去,被姜蝉衣一把捞了回来。

随后宣则灵便觉身子一轻,耳畔疾风掠过,似有银光破空而来,有一些几乎是擦过她的发丝。

姜蝉衣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她将宣则灵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四周。

宣则灵在遇刺这方面如今已经有了些经验,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惊魂未定的看了眼十步之遥的马车。

若她们晚一步出来,必要被那堆暗箭扎成刺猬。

“公子小心!”

“书呆子别动。”

几乎同时,另一辆马车里的人也已经先后跃出,玉千洲护在燕鹤身前,云广白提溜着徐青天,甩到自己身后。

六个人被逼落于三个方位。

两个车夫都有些功夫,各自躲开。

徐青天猝不及防被甩的眼冒金星,本能的扶住云广白的手臂才堪堪站稳,四下扫了眼,见姜蝉衣和玉干洲的剑都已出鞘,咽下骂人的话,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遇到劫匪了吗?”

云广白刀锋一转,骇人的森寒之气扑面而来,徐青天往后仰了仰,小心翼翼挪到云广白左手边,余光瞥见什么,伸手戳了戳云广白的手臂:“我的书。”

事发突然,徐青天被提出马车时手里的书在惊吓之中落在了马车边上。

“别动!”

云广白声音冷冽,与他平日的吊儿郎当判若两人。

“可我......”

“是黑酆门的人。”

这时,姜蝉衣的声音自左前方传来,徐青天疑惑询问:“这个疯门是什么东西?名字取得也太疯了。”

姜蝉衣抽空看了他一眼:“黑酆门,不是疯门。”

“不是疯子的疯吗?”徐青天。

云广白忍无可忍:“管他哪个疯,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管这个!”

“小心!”

姜蝉衣厉喝了声,身形迅速移动,将宣则灵带到马车后:“躲起来!”

宣则灵忙不迭点头,蹲下身:“姜姐姐小心。”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落下二十几号黑衣人,将几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人剑尖直指玉千洲:“将东西交出来!”

玉千洲眼底寒光四射。

“劫持贡品,死罪!”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那就看谁先死。”

战斗一触即发。

“啊啊啊,轻点啊!”

随着一阵嚎叫,徐青天也被甩到了宣则灵藏身的地方,宣则灵小心地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

徐青天回了魂儿,探头看了眼外头的刀光剑影,拍了拍胸脯:“看起来好凶,到底什么人啊。”

宣则灵轻声解释道:“杀手!”

徐青天动作一滞,僵硬的转头看着她:“杀杀杀手?”

“嗯。”

宣则灵想了想,补充道:“江湖第一杀手门派,不死不休。”

徐青天倒抽一口凉气,小心翼翼伸手将自己的衣角往里拢了拢:“谁招来的?”

宣则灵伸手指了指。

听到贡品二字,徐青天自然而然联想到某个侠盗:“该不是那个缺心眼的又偷谁……………”

顺着宣则灵的手指望去,他话音顿止。

原来是玉家那位财神爷。

燕鹤没有动手,一则场上用不上他。

大师姐剑术超然,云少侠是近战高手,玉千洲更是凶狠。

二则,保护躲藏的二人。

他观察着场上的打斗,心中渐渐生疑,什么样的贡品值得雇主如此大费周章?

竟不惜追到沧州来。

姜蝉衣也对此感到好奇,打斗中靠近玉千洲时,问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千洲沉默片刻,答:“不知道。

不是他不说,是真不知道。

“是一个机关盒。”

机关盒?

姜蝉衣倒是听过一些机关术,有些机关只有一个方法可解,错一步都有可能送命。

越小的机关盒,越精细。

马车后,徐青天缩着身子蹲着,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什么贡品要让这么凶的杀手来抢?”

“一个小盒子。”宣则灵伸手比了比:“就这么大点,荷包都能装下。”

徐青天喔了声,疑惑的偏头:“你怎么知道?”

宣则灵要挟玉千洲带她离开刘家的事,云广白徐青天都知道的不多,因为牵扯贡品,那夜便简短解释了几句,所以二人并不知道贡品曾经到过小娘子手中。

宣则灵遂小声的解释了一遍。

燕鹤离他们近,自然听到了这番对话,轻轻拧了拧眉。

巴掌大小的小盒子,能装下什么?

战斗越来越激烈,云广白手臂上已经受了伤,他冷声道:“怎么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