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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南椋】70

晚霞燃尽。

羊角灯悬在廊庑下,在风中摇晃着,印得林白寂黑的眸底明灭不定。

她是有点被池初宴忽然欢欣鼓舞起来的反应给惊着了,后退半步。

稳住心神后,微微侧头避开了他追随的吻,斜睨着人,格外冷淡道:“不管你怎么撇清干系,四殿下这趟奔着谁来,不过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你以为你说两句情话,就能把我哄得神魂颠倒了不成?"

“我没有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池初宴垂首不错眼看着她,耐心解释:“我在兴阳城才知道殿下是姑娘,先前只当她是不懂自保的幼弟,这才对她多加照顾。至于她的心思……………"

池初宴说到这里顿了顿。

同郡主在一起后,他不再是对男女之事全然懵懂无知的少年,尤其今日在奉贤楼包厢内,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江覃异样的情绪。但以他对四殿下的了解,她与南椋王联姻,更多的是为日后的野心铺路。

“想来是我哪里举措不周,才让殿下有所误会。”

他不好去说人家一个姑娘的是非,只反省着道,“好在我已经同她说开了。”

“你同她说开了?"

林白不得不承认,池初宴确实很有花言巧语的天赋。这一通情真意切,有理有据的辩驳,说得愣是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反倒让她兴起一丝是自己错怪了人家的念头。

要不是江覃亲口承认,要不是她早有系统剧透剧情,只怕是会被骗得死死的。

眼瞅着人当面撒下弥天大谎,林白就想知道他张口说出的话究竟能离谱到什么境地,扯着嘴角,“你怎么说的?"

池初宴奇怪地看她一眼:“她夺我妻子,抢我姻缘,我难道要忍她不成?自然是吵了一架。”

若非江覃是个女子,若非郡主来得及时,四殿下只怕还要挂点彩的。

林白淡淡:“你说的是。”

声音中多少冷暖,只有自己明白。

她转过身,两步上前,径直推开了房门。

两扇高大的木门开启时在夜色中发出吱呀的声响。

屋内无光,近处尚可借着廊下的灯光模糊瞧见摆置桌椅的轮廓,更深处便隐没在一团漆黑之中。

室内无尘,所有家具摆件都是全新的,无论是冬日常用的暖炉茶具还是床上的被褥枕头都一应俱全。

这是因为林白上次独自回殷和城,提到要成婚的事,王妃便早早命人将郡主府的用具都安置齐全了,只是要用的人手暂时没跟着过来罢了。

她迈步跨过门槛,进了屋:“若不是她神来之笔,这里便是咱们的婚房。”

林白像是被哄没了脾气,只因为被搅合了婚事而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掩下眸底的晦涩,转头对池初宴:“我饿了,咱们先进屋吃饭,然后慢慢从长计议吧。”

池初宴本是拘着礼数不愿越界的,郡主府内没安置多少下人,但总归是有人在打理着的,万一被人瞧见了他俩婚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郡主的名声有异。

可那“婚房”二字重重落在他的心口,在上撬开了一道缝隙。

再者,郡主饿了。

食盒里的菜早在夜风中凉透了,小厨房没人,自然得是他来安排。

池初宴没多犹豫,终是提起衣摆,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似纯真跳入陷阱的羔羊,发出一声清脆的:“好。

郡主的房间设计有取暖的地龙,对比起在随军漂泊的环境,简直再舒适不过。

两人同桌夜饮也不是头一回,且情绪都不是很好,很快喝得东倒西歪起来。

林白一只手在空中晃啊晃,好不容易抓到了臂枕,拉过来,有气无力歪靠上去:“总之我不乐意你去京都,且不说面圣提亲的法子能不能行得通,只说这一路上你都要同四殿下在一起,这问题就很大。我心脏,我直说了,都是在兴阳城待过的

人,神仙水这玩意又不是只有我有。”

这发言,逆天得池初宴的酒意都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