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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睡衣

陈薇奇并不知道庄少洲的手势是想表达??她没穿衣服。也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盯着庄少洲浮想翩翩时,对方也在盯着她,目不转睛。

一丝不缕的酮.体被阳光照得雪白透亮,经过一整晚折腾的长发居然还保持着一种弧度,连凌乱都透着慵懒的漂亮,有几缕垂到身前,挡住其中一颗石榴籽,是那种尚未熟透的颜色,淡淡的红,晶莹的红,勾起食欲的红。

这样隔远的角度,足够将她一览无余。

和昨晚近距离吻她摸她不一样,这样安静地欣赏,不带任何情/欲地欣赏,更震撼于她的身体有多么漂亮,不像是肉长的,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阳光也偏爱她,笼罩着她,让她看上去神性而圣洁,发着光,可雪白上残留的各种残红,又如此靡艳,像一只靠吸食/精气为生的女妖。

庄少洲一时看到入迷,都忘记了自己在水里,秉着气息,深八米的鱼缸,不靠外界供氧就是死路一条,直到肺里已经所剩无几,他才仓促地戴上咬嘴,重新建立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氧。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陈薇奇,在鱼群中转身,两条长腿摆动,矫健而迅猛地朝鱼缸顶部游去。

不见了。

陈薇奇眨了下眼,她怀疑自己在做梦,梦见庄少洲成了一条……………美男鱼?一缕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身上顿时凉飕飕,她回神,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被看光了!

陈薇奇骂了一句混蛋,顾不得酸痛,把被窝捞到身上,整个埋进去。

庄少洲游到顶部,双臂撑着扶手,从水里一跃而出。辉叔和佣人都在露台上守着,见庄少洲上来后,四五个人围过去,伺候他卸下各种装备,递来干净的毛巾。

等他回到主卧时,身上淡淡的海水腥气早就冲干净了,只剩下清雅的沐浴露香气,柑橘木质调的。

因为很急,他连头发都只吹到半干,边走边用毛巾擦弄,好在胡须倒是剃得非常干净,下颌光洁如新。

上身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版型的绸质衬衫,懒散地罩着他,衣领敞着,只潦草地扣了两粒扣子,衣摆没有束进裤腰,大步流星时带出风,将衬衫吹得紧紧贴住他,勾出清晰可见的肌肉轮廓。

陈薇奇在被窝里躲了一会儿,感觉彻底安全后,这才掀开被窝,准备去捡那件被扔在几步开外的衬衫。

是庄少洲昨天的衬衫,肯定脏了,或许还沾着他们昨天玩出来的奇怪气味,她其实嫌弃得很,但放眼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用来蔽体。

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刚站起来,双腿居然麻了,麻得厉害,像是两条废腿,动都动不了,她又狼狈跌坐回去。

想把庄少洲揍一顿的念头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庄少洲不知道陈薇奇想揍他,只想立刻见到她,一只脚刚踏入卧室,就看见她坐在床边,刚从泡沫里幻化成形的维纳斯,纤细的腰丰盈的胸,屁股还留着他昨晚揉出来的红。

比在鱼缸里远观她更直白更强烈,不带情/欲是不可能了,看一眼她就很有感觉。

庄少洲把燥动都咽下去,绅士地出声提醒:“Tanya,你不穿衣服会感冒的。”

喑哑的嗓音暴露出他的身体在发生某种隐秘的变化。

陈薇奇敏锐地往声音源地望去,视线里,男人懒散地倚着门框,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她想迅速回到被窝里,可腿不听她使唤,完全动弹不了,只能拿手去捞被子包裹自己,可这个动作太狼狈了,她一点都不想在庄少洲面前表现得很狼狈很窘迫。

尤其是,对方还那样龙马精神,满面春风。

陈薇奇咬了下牙,收回手,舒展肩线,直勾勾地看着他,粉润的红唇一张一合:“我腿麻了,你,过来帮我揉一下。”

庄少洲:“.

他短暂地错愕,为她命令的语气,随后无奈地笑出声,很听话地走过去,从被四五个佣人围着伺候到巴巴过去伺候她这个祖宗,转变得不要太离谱。

陈薇奇抠着被单,看他一步步逼近,像一匹悠闲懒散的猎豹,她其实很紧张,因为没穿衣服,这就是巨大的弱点。

他随时能扑上来,而她无能无力,踹他一脚都做不到。

庄少洲走着,顺便抬手解钮扣。

陈薇奇更紧张了,板着一张漂亮的脸:“庄少洲,我警告你,我现在不可能给你。”

庄少洲扫过她紧张的动作,手和脚都绷紧了,他知道被遮住的芯处很红很肿,他昨晚拨开过,心疼地为她上了消肿药。

走到她跟前,庄少洲已经把绸缎衬衫脱掉,凶悍俊美的身体放大在她眼前,她的脸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意,迅速泛起一层薄薄的樱粉。

庄少洲把衬衫拢在她肩头,轻柔低语:“Tanya,我不是竭泽而渔的蠢人。

他要的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要的是和她做很多很多很多场爱,而不是初尝滋味就要贪婪吃到厌足,吃到她无法负荷。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做人做事的准则,并不是做所有事都要不留余地。

陈薇奇因为错怪他而不自然地撇开眼,默默穿上这件带着温度的衬衫。

庄少洲半蹲下去,抬起她的左脚,放在自己膝盖上,为她揉着小腿肚子,“这里麻?”

“上面一点。”她声音很小。

庄少洲勾起唇,手掌往上,“这里?”

“嗯…………”她被他按得很舒服,眯了眯眼。

庄少洲专注按摩,目光偶尔扫过那微敞的芯,发现还是肿,那颜色艳红艳红,心想着要不要再给她上一支药,全程表情一本正经。

“好了。不麻了。”陈薇奇感觉到血液回流后,便撑着庄少洲肩膀站起来,拉伸筋骨,十根可爱的脚趾头动着,深蓝色的地毯衬得她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白得发光。

“谢啦。”她还不忘对按摩师轻飘飘道了声谢。

庄少洲继续半蹲的姿势,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仰头看她,“我发现你使唤我做事很自然。”

昨晚也是,命令他不准太快,太慢,太深,太浅,都不准。

陈薇奇蹙眉,不懂他要表达什么。

“没人使唤过我。”庄少洲勾唇,笑着看她。

陈薇奇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地挑眉,很傲娇,又不饶人,“可是当我的老公就要被我使唤,你不愿意,那就不当咯。我又没强迫你。”

她眼神都懒得给他,手指梳理发尾,抬步往浴室去。

庄少洲回味了“老公”两个字,眸色暗了几寸,迅猛地站起来,走两步就赶上她,把她拦腰抱起,不准她走。

“庄少洲!放我下来,我要去泡澡!”

陈薇奇搞不懂庄少洲为什么喜欢抱她。他真的好高,被他公主抱着有一种安全和危险交织的感觉,安全是因为他这个人太有安全感,危险是她心底的不信任,总是害怕摔下去,因此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庄少洲把她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床沿,精赤的上身欺过来,笼罩着她的上方,“再喊一次,我帮你放水,然后抱你去浴缸。”

陈薇奇睁大了眼睛,没听见他说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热量的来源处。

一定是常年不间断的运动自律,才会有这样好的身材,刀刻的线条,健硕的肌肉群……………

健康白净的肤色下隐隐能看见青筋,真的很顶,打领带一定很性感……………

陈薇奇快被自己奇怪的爱好害死了。

蓬勃的热意、清新柑橘调的香气,淹没她的感官。

一定是和庄少洲做过之后,身体里的激素发生了改变。是什么来着,她读大学时听过一堂有关“恋爱”的讲座,教授说过,在接吻拥抱之后,大脑会产生激素,会让人误以为是爱。

多巴胺?还是催产素?

“怎么脸红了。”庄少洲笑着去亲她的额角,他发现了这女人的一点怪癖,她似乎对他的身体格外满意。

昨晚又摸又揉。

当然,他对她也很满意,礼尚往来,摸了揉了也吻遍了。

陈薇奇闭上眼睛,手掌推他的肩膀,“别闹我......”

她连羞赧都是高傲的,不肯做出那种小少女的姿态,只是微微抿唇,表示她此时的不自然。

“你喊我一声老公,我抱你去泡澡。”他重复一遍诉求。

陈薇奇干脆拿手捂住脸,挡住那种无孔不入的热量,发软的嗓音从指缝中传出:“我不喊。你还不是我老公。”

两个月后才举办婚礼,标准严格一点,他的确还不是。

这下轮到庄少洲哑口无言,拿陈薇奇没有办法,只能不高兴地把她的手掰开,深深地吻她的唇,一句我没刷牙淹没在交融的气息里。陈薇奇被迫张开,任由他吮吸着软舌。

他口中的味道很清新,陈薇奇尝到一种冷冽松针的味道。

好几分钟才结束漫长的吻,庄少洲深知不能再继续了,他怕克制不住。

“那就明天再喊,Tanya。”

陈薇奇眸色湿润朦胧,还在喘气,“嗯?”

“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

“明天?”陈薇奇惜了下,对对,想起来了,是明天,过大礼的前一晚大哥和母亲都提醒过她。

昨天一定是她人生中最混乱的一天,以至于连最引以为傲的时间观念都抛得干干净净。

过完大礼被骂上热搜,被骂完又被全国人民道歉,最后,她稀里糊涂地和庄少洲做爱了。这不像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发生的剧情,好似一部荒诞的黑色幽默喜剧。

女人一张绯红的脸静默着,宛如油画上沉思的少女,她在他面前的每一次走神都令他有挫败感,挫败感之后是浓烈的征服欲和掌控欲。

大学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后脑勺,再度封缄她的气息。

要她专注,要她认真,要她心思都放在他这里。

要她目光看着他。

陈薇奇被吻得浑身脱力发汗,脚趾难耐地划过被单,这下是真的没力气和他犟了,也没力气去想有的没的,濡湿的眼尾透出艳丽的胭脂色。

庄少洲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贪恋地吻她的肩和颈。不知道为什么,和陈薇奇做过之后,他心底一些固执的东西都开始慢慢融化。

如果之前有百分之四十喜欢陈薇奇,那现在应该有百分之六十,甚至是七十。

男人一定是性/欲和爱意交织的动物。

“喂…………”陈薇奇无奈地拍他背脊,让他挪开些。也不估摸自己几斤几两,压在她身上真的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