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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鸾镜花枝俏 > 88、第 88 章

88、第 88 章

舒美人所答有条有理,“劳太后娘娘记挂,祖父身体康健,嫔妾入宫之时,祖父知晓太后娘娘诵经礼佛,特给嫔妾带上这卷经书,待他日献给太后。”

那卷佛经她早早带在身边,也是为以来日,能得见太后。

舒美人聪明,她无法从宓妃身上下手,只能去求见太后。

如今后宫中宓妃诞下龙凤双胎,受宠愈甚,已无人可及,她多次到御前送羹汤,皆未得见皇上一面,那条路子行不通,她只能另行?路。

她低低地垂下眼睑,“嫔妾在谨兰苑整日无事,想时常到寿康宫陪伴太后,请太后准允。”

太后脸上挂笑,看着恭敬而立的舒美人,“你有心了。”

舒美人凭借一卷佛经,入了太后眼,六宫嫔妃到寿康宫问安时,常见舒美人服侍在侧,俨然如亲女。

寿康宫中,这日问安,太后扶着赵月儿走出内殿,方落下座,众人起身福礼之际,就见舒美人脚步匆匆地捧着披风而出,面带嗔色,“入秋转凉,太后注意身子,多披件衣裳,总是好的。”她又恼着去对赵月儿,“月儿也不提醒太后。”

这样熟稔,叫六宫嫔妃看了眼酸,只恨自己不得太后欢心。

明裳神情一顿,微微拧眉,注意到太后对舒美人的提醒有轻微的不喜。

她猜测,太后不是不喜舒美人,而是不喜舒美人责怪赵月儿,太后对赵月儿的保护,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要以为赵月儿是太后生女。她不咸不淡地提了提唇线,舒美人亲近太后,就不知要先捧着赵月儿?

舒美人急于攀附太后,自以为自己的身份高于赵月儿,便不曾把这个等同于伺候在太后身侧的宫女放入眼中。

待众嫔妃散去,太后眼光就淡了下去,她扶着赵月儿的手起身,舒美人要上前去扶,被太后不动声色地躲避了回去,“你伺候哀家有段日子了,过几日有太医为哀家诊脉,你去御前通禀皇上。”

舒美人意识到什么,神情惊愕,“太后娘娘!”

赵月儿扶着太后的手臂,眉眼也有一分忧色,她看出太后是在为她说话,正想开口劝上一句,就被太后用眼色瞪了回去。

永州时,太后到佛寺上香,途遇被主母设计的赵月儿,心软救下,赵月儿性子温顺,脾气又好,但太后受不得有外人欺负自己身边的人。

她念及舒美人伺候了这段日子,给了她想要的,日后也不必再伺候她身边。

太后不想再听舒美人求情,移开眼,“哀家乏了,你不必跟着哀家伺候。”

......

当夜,圣驾歇在永和宫,宫人在殿外躬着身子等主子吩咐备水,寝殿中,男人的手掌禁锢着明裳的腰肢,没让她乱动,小月复胀得厉害,明裳有点难受,想推开,又被强硬压着。她遂作罢,眸子嗔了瞬,呼吸绵绵。

“皇上......”明裳那嗓子娇滴滴的,李怀修喉咙滚了滚,更深了些,感受到怀中人在发抖,眼眸几近失神,李怀修吻她唇角,恶人先告状,“还敢不敢再勾朕了?"

待明裳能说一句完整的话音,边哭边委屈地说不敢了。

胡闹一通后,李怀修才把人放开,他披衣坐起身,压了压眉心,正要吩咐宫人备水,腰身又被一双玉臂缠住,那小妖精在后面又不知死活地磨蹭她,“臣妾还有一件事没跟皇上说呢!”

李怀修搂过人,捏一把她脸蛋,问她何事。

那人伏在他怀里,披着薄薄的衾衣。

“舒美人近来一直伺候在太后娘娘那儿。”

乍然听这女子提起太后,李怀修略一沉思,近日他前去寿康宫,确实有见舒美人服侍在太后身侧。皇后分身乏术,他忙于朝政,后宫嫔妃能伺候太后,也可昭示孝悌之道,李怀修便没多加在意。

他敛眸,“说这个做甚?”

明裳那软乎乎的身子在男人怀里磨了磨,指尖儿又入衾衣去戳男人胸口,勾着他撒娇,“臣妾知晓舒美人伺候太后娘娘是尽孝,但要伺候皇上,臣妾可不依!”

那只柔荑一点一点向下,在他小腹间游来游去,李怀修呼吸倏然绷紧,一把抓住了那只乱动的小手,从衾衣里掏出来,脸色甚黑,“无法无天了!”

他有心压压这女子日渐养肥的胆子,“舒美人服侍太后有功,朕召幸她也是理所应当,朕这后宫难不成为你一人都做了摆设?”

“臣妾不管!”明裳不管不顾地抱着男人劲壮的腰身,脸蛋埋入李怀修胸怀,不管不顾地耍赖,“舒美人居心不良,故意与臣妾争宠,皇上不能宠她,只能这样宠着臣妾!”

李怀修把人揪出来,冷冷斥她一句,“胡闹!”

他没有答应这女子,要唤人备水,手掌又被她拉住,那人眸子委屈巴巴地泛红,就这样可怜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怕他生气,底气其实不足,弱弱地小声,“那皇上要召舒美人侍奉,也不能越过了臣妾。”

李怀修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想到她拼命生下的两个孩子,心口不由生疼,这人能气他,也总能让他无可奈何。

他叹息地把人拥入怀间,“朕答应你。”

宫人服侍皇上到净室沐浴,明裳扶着月香到妆镜前坐下,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这张脸蛋,眼眶生红,面娇玉软,这样的容色,即便是哭,也能哭得梨花带雨,惹人生怜,铁石心肠也要化作了绕指柔。

明裳没想过那位会专宠于她,只是倘若舒美人有太后倚仗,可就不如从前好对付。她得先给那位提前说些舒美人的坏话,即便舒美人得召侍寝,那位想起的也是自己。

舒美人侍奉太后也有段日子,经一早寿康宫问安那事,明裳猜想,太后是不愿再让舒美人伺候在侧,为皇上引荐舒美人,就在这几日,她今夜说了,皇上待过几日见到舒美人,也能记起她的话。

净室传出动静之前,明裳起了身,扶着月香的手准备沐浴。

太后的动作要比明裳预料得快,两日后,宫外人进殿通禀,太后身子不适,舒美人去了御前请皇上过去看看。

寿康宫中,李怀修跨进内殿,太后靠着引枕,掺有银丝的鬓发束一支金簪,面容疲惫。太医看过诊,退身,就见皇上进了殿,来不及直起腰,再次躬身做礼。

李怀修抬手免礼,坐到床榻边,问太后身子如何。

那太医道太后娘娘是心绪郁结,又受风寒,须得静养,慢慢调理。

李怀修沉下脸色,斥声,“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居然让太后受了风寒!”

宫人们神色惊惧地跪下身子,大呼请皇上恕罪!

太后抵唇咳了两声,“皇上不必怪他们,是哀家从永州回京,尚不习惯这皇城。

殿内有嫔妃来看太后,皇后脚步匆匆进殿,鬓间的步摇摇晃作响,她立到榻边,忧心地唤了声姑母。

“姑母身子如何?"

太后摆了摆手,道了句“无事。

舒美人捧着汤药进殿,“汤药煎好了,嫔妾伺候太后服下吧。”

闻言,皇后先朝那道人声看去,见进来的是舒美人,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舒美人今日有意描了妆容,这是太后给她的机会,太后已经无意再让她侍奉,倘若错过这回,她不知还有什么法子去入皇上的眼。

她顶着殿内中人的视线,轻呼了口气,定下心神走向床榻旁,柔声道:“太后不喜苦药,嫔妾吩咐宫人备了梨汤,太后服药后也好祛祛口中苦味。”

皇后在太后与舒美人之间打量过,露出和煦的笑意,“舒妹妹伺候太后这段时日,是辛苦了。”

舒美人脸颊飞上一抹晕红,她含羞带怯地偷瞄了眼坐在榻边,始终没有开口的皇上,“嫔妾尽孝于太后娘娘身侧,不觉辛苦。”

床榻边,李怀修听着二人一言一语,眼光淡淡,他起了身,“母后,前朝有政务尚未处理,待儿子忙完再来看望母后。”

太后没有留他,“哀家知道你忙,哀家这里不缺人,你不必留在这陪着。”

李怀修嘱咐宫人照顾好太后,起了身,殿内众人福礼恭送。

圣驾离开寿康宫,太后精神不济地揉了揉额角,赵月儿为太后掩好被子,“殿外有宫嫔看望太后,太后若不想见,月儿这就去回了。”

太后没有答赵月儿的话,而是让皇后与舒美人先退下,皇后没有继续留着,福了身,舒美人迟疑地看去一眼,怕太后更不喜她,没有提什么,朝太后福身,出了内殿。

待殿内没了人,太后才拍了拍赵月儿的手,“传宓妃进来,其他人各自散了。”

后午,明裳留在寿康宫中,在碧纱橱内为太后抄写佛经。

至晚膳时,太后将将转醒,目光触及,是碧纱橱内女子端正写字的侧影,长睫翘鼻,月貌花容,这样好的容色,又有些聪慧,吩咐她抄写经书,不多嘴去问,规规矩矩地抄了这么久,是个有心思的,不怪皇帝喜欢,太后长长叹息一声。

太后传宫人进殿伺候,慢条斯理地盥洗过,才放明装离开。

深夜,敬事房的小太监到了御前,李怀修扫一眼六宫嫔妃的名册,不知有意无意,舒美人的名字放在了前头,描上了金花边,他推了推拇指的扳指,靠到銮座发问,“来乾坤宫前还去哪儿了?”

那小太监诚惶诚恐,如实答话,“奴才受太后娘娘传召,去了寿康宫。太后娘娘说近来舒美人替皇上在寿康宫尽孝,甚是有心,请皇上去谨兰苑关照关照舒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