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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鸾镜花枝俏 > 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令溪起身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阮嫔,阮嫔刚小产耗尽了力气,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她抬起眼,怨恨地扫向殿内的每一个嫔妃,若她知晓是谁害了她的儿子,她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日光透过?窗斜进内殿,暖融融的光亮却叫人生出冷汗。

小太监将石子捡进了殿里,沾了血的已叫人清捡出去,剩下半匣子鹅卵石透明晶亮,流光溢彩。

“皇上,近些日子小公主就会到御花园捡这些石子。”

众人探头去看,月香脸色微变,朝明裳看去,明裳轻轻摇了摇头,静观其变。

这时,有人一眼认出来,惊呼出声,“这不是永和宫旁边那面湖里的鹅卵石!”

那嫔妃意识到自己失言,下意识捂住了嘴,却引得旁人生出疑心。又有人附和,“嫔妾瞧着也像,只有永和宫旁边那面湖的石头才会如此特别。”

“宓常在住在永和宫,不知宓常在可觉得眼熟?”

众人的视线投到明裳身上,皇后微不可查地注意一瞬皇上的脸色,很快看向明裳,“宓常在,你便说说是怎么回事?”

明裳上了前,仔细看了两眼匣子,冷静道:“永和宫位置偏僻,少有人来,嫔妾爱舞,倒是不像两位妹妹有那个闲心到小湖边看石头。”

嫔妃中,有人又接道:“宓常在说得有道理,嫔妾方才瞧着这两块石子没什么新鲜,也不知姜采女和祁美人是怎么认出来这石子是永和宫的。姜采女和美人似乎......住得离永和宫很远吧。”

明裳受宠后,常被人视为眼中钉,这时候竟然有人给她说话,让明裳不由得多看两眼,是听月坞的张美人。她与张美人少有交集,从未想过张美人会在这时为她分辩。站在人后的陈宝林,闻言拧眉朝张美人看去,眼底闪过暗色。

祁姜两人被堵得哑口无言,谁能想到不过多说一句话,脏水就泼到了自己身上。二人吓得跪到地上,祁美人道:“皇上,嫔妾只是想到王采女落水那日,偶然间多看了两眼昭阳湖,才记住了,并无别的意思。”

“皇上。”皇后侧过身,温声禀道,“要想知道这石头是不是永和宫的,不如遣人去永和宫旁捡回两块,比照一番,倘若不像,也好还了宓常在清白。”

李怀修沉沉的视线落到跪地女子的脸上,他摩挲着拇指的扳指,招来全福海,“照着皇后的话去做,再去查近日是否有人去过永和宫旁的平湖。”

全福海接了旨意,觑了眼下面跪着的宓常在,宓常在虽有些小性子,但他料想宓常在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敢去谋害皇嗣。而且宓常在聪慧,又怎会用如此明显的手段,约莫是有人嫉妒宓常在的圣宠,才往她身上泼脏水。

他正要走,又被叫住身。

明裳仰起脸蛋,那双眸子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水,“皇上,嫔妾还有话要说。”

李怀修眼底很深,“说。”

“嫔妾宫里的人昨日见到有宫人鬼鬼祟祟在永和宫湖边捡些东西,嫔妾原本没放在心上,今日阮嫔姐姐因石头出事,嫔妾不禁疑心。”

辛小五极有眼力见地往前爬了几步,语速急快,“奴才确实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宫人在昭阳湖边,本随口禀了主子一句,不想会与阮嫔主子的事有所牵扯,奴才未早日秉明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怀修朝全福海递了眼色,全福海会意,对辛小五道:“有劳公公走一趟,去找那几个宫人。”

事情尚不明朗,常在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全福海可不敢得罪了皇上宠妃身边的人,对辛小五说话也客客气气。

辛小五会意,跟在全福海后头出了内殿。

站了有半个时辰,嫔妃们却无一人敢叫累坐下,谁是不要命了,敢这时候触了皇上的脸色。

明裳跪到腿麻,始终没敢吭声,她清楚,平日里这位宠着她,全是因为那些无伤大雅的情趣,触及到底线,便是薄情寡性的君王。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才传进动静,全福海后面跟着的小太监端着檀木匣子,再往后,是两个眼生的宫女。

那两个小宫女明显被这番架势吓到,脸色惶恐,身子止不住颤抖,哆哆嗦嗦地跪下来,“奴婢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全福海比对了两匣子鹅卵石呈到圣前,他有些迟疑犹豫,“皇上,似乎是有些相像。”

尾音刚落下,就瞄见了皇上发凉的眼光,双手一抖,险些没拿住。

李怀修抬手让全福海把匣子端下去,看向跪着的两个宫女如同看着两个死人,“是谁授意给你二人?”

那两个小宫女早就吓破了胆子,面容惊恐,说话也语无伦次,“奴婢不知,皇上恕罪!奴婢绝不敢加害阮嫔主子啊!”

两个哭嚎半刻,其中一人先是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看向前面跪着的明裳,“宓常在,常在您说句话啊,奴婢可是听了您的吩咐,才把湖里的鹅卵石搬到御花园,奴婢全然不知会害到阮嫔主子的皇嗣啊......”

闻言,众人脸色大变,祁美人最先开口,“原来宓常在早有心加害阮嫔,还在这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无辜,企图把罪名都推到奴才身上,宓常在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明裳冷笑道:“事情尚未明朗,祁美人口口声声就说我害了阮嫔,可是操之过急,还是有意遮掩什么?”

闻言,祁美人咬紧了牙根,蓦地跪下身子,“嫔妾清清白白,皇上明鉴!”

皇后也被这二人吵得头疼,不由得问道:“宓常在,你还有何话说。”

明裳丝毫不见如祁美人般的慌张,她转过脸,看向后面跪着的宫女,“不如由你说说,我何时指使过你?”

那宫女被明裳一看,更加着急,“是宓常在身边的方渠给奴婢传的话。方渠姐姐说永和宫湖边的鹅卵石特别,让奴婢捡去御花园,待皇上看见,必会记起主子。”

旁人投到明裳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意味,这般手段,确实是宓常在能用的出来的。

明裳捻着指尖儿,看去了后面跪着的方渠,“是你说的?”

方渠见大事不好,哭喊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奴婢只想着引了皇上过来,让主子地位高升,好打赏奴婢,奴婢从未想过要害阮嫔主子!皇上明鉴!主子明鉴!”

“说来说去,都是宓常在宫里的事儿,常在身边的人,还不是宓常在说什么就是什么!”姜采女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明裳眼神都没给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去问后面的两个宫女,“你们把捡到的石子丢去了什么地方?”

两人低着头,一人先道:“方渠姐姐说,主子曾在温泉旁遇到过皇上,故而奴婢们把捡来的石子都丢到了温泉里。”

果然如她所料,明裳抬了眼,温声,“敢问全公公,小公主可会去温泉?”

全福海了然,立即配合出声,“公主年幼,奴才们都是怕出了闪失,从不曾带着公主去湖边,也就是在御花园里的假山亭子里玩。”

明裳眉心微舒,轻描淡写地扫向祁姜二人,“既是丢到了温泉里,难不成这些石子会长了腿,自己跑去亭中吗?”

“谁知道宓常在是不是暗中遣了别的宫人,把鹅卵石丢到了小公主常去的地方!”

祁美人破罐子破摔,既然得罪了宓常在,宓常在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不如直接把人压死了,免得日后找她麻烦。

明裳转过脸:“祁美人空口无凭,句句都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人指使祁美人,混淆视听,嫁祸于我?”

“嫔妾……………嫔妾没有这个意思......”祁美人着急辩解道。

明裳直接打断她的话,“祁美人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要空口白牙地添乱,不然容易叫人误会!”

瞧着宓常在平时不声不响,说出的话竟如此伶俐。

明裳不管旁人如何做想,俯首叩到地上,“嫔妾请皇上清查御花园,找到了谋害皇嗣之人,也好还了嫔妾清白。”

皇后眸光轻动,微抿起唇。

李怀修掀起眼,掠向神色各异的嫔妃,冷声下令,“查,凡牵涉者,按宫规处置!”

天色太晚,要查遍整个御花园还要得些时候,嫔妃们回了各宫。

天边悬起一轮弯月,宫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没几人能睡得安稳。

丽妃拿着剪刀,垂眸剪了一截烛线,灯罩罩到上面,烛花爆出噼啪的两声。膳房做好了热粥,清沅端到案上,见娘娘对着宫灯神思,放轻动作为丽妃披上了外衫,“粥热好了,娘娘吃些吧。”

宫里头高品阶的嫔妃才有膳房,过了用膳的时候,要去御膳房取晚膳,还得要看御膳房的大监脸面,倘若在后宫里位低无宠,拿到的也是些残羹冷炙。

皇上登基,丽妃便有了封号,封到妃位,重元宫的膳房,是皇上念及她的身子,亲自下令安置,甚至为此,将御前的一个厨子拨到了重元宫。

清沅见娘娘搅着调羹出神,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是在想今日阮嫔小产的事?”

那碗粥堪堪用下两勺,丽妃就没再用,她侧过身,一手推开窄榻对着的?窗,嘴边噙着微不可见的笑,“本宫是觉得有意思。”

清沅不解娘娘的意思,微拧起眉,“奴婢愚笨,到现在也猜不到倒底是谁害了阮嫔小产。”

“你自然是猜不到。”丽妃望凝着外面清透的月光,说得意味深长,“后宫里有谁会愿意多一个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子。”

清沅望着娘娘的侧脸,怔了怔神,心绪酸涩复杂。

稍许,殿外宫人进来禀事,“娘娘,后午府上递了书信。”

丽妃抿起唇,见娘娘神色不对,清沅立即接了信笺,抬手让宫人下去。她双手托着信笺呈到丽妃面前,丽妃只淡淡扫了眼,接也未接,“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清沅闻之大惊,惊慌地跪下身子,“奴婢不敢。”

这是娘娘的家书,她怎敢替娘娘览阅。虽说自先夫人去后,娘娘与府上关系素来不冷不热,可毕竟是同一宗室,娘娘即便再厌恶母家,也摆脱不了孟家姓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入了宫,就别无选择。

丽妃满不在乎地移开视线,“让你看你就看。”

清沅硬着头皮,打开了烫手的家书。丽妃娘娘与皇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没有人能明白娘娘的苦楚。

府上全仰仗着娘娘所承的天恩,老爷贪得无厌,大公子享乐荒淫,科举屡试不中,便是如此,还要威压着娘娘求皇上为大公子谋得一官半职。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又非先帝爷那般的昏君,怎能听凭后宫嫔妃的耳边风。娘娘在宫中已是如履薄

冰,又要受母家的处处掣肘,娘娘何不艰辛。

家书短短两行,清沅看完,惊得脸色惨白,额头重重叩到地上,不敢将信中的半句念给娘娘。

丽妃垂低着眼,对清沅的惊慌若无其事,“上回父亲让本宫求皇上赐给大哥朝中正四品的官职,这回,见你如此害怕,难不成是父亲自己想要做朝中的相爷吗?”

清沅白着脸,极为艰难地摇了摇头。

见此,丽妃忽然有了兴致,眉心微挑,“那是为何?”

清沅不语,丽妃意识到,大抵是这次父亲的要求更加过分无理。

“你直说,本宫不会怪你。”

清沅望着娘娘清瘦的模样,鼻尖一酸,低下头叩到地上,哽咽道:“老爷在信中说,府上继夫人膝下的二小姐,年岁及笄,业已长成,请求娘娘,引二小姐入宫侍奉君侧。”

汤勺碰到瓷碗的沿儿,发出清脆的声响。

丽妃眸光倏冷,抬手将案上摆置的粥食茶碗扫落一地,丽妃扯起唇,嘴角勾着,脸上却悲恸惊心,眼眶里流出泪水,似哭似笑。

“父亲是想逼死本宫吗!”

清沅满脸泪水,为娘娘心疼,“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想,老爷只是一时受了人攒使,老爷定不会舍得娘娘受苦的!”

“糊涂,实在糊涂!”丽妃掐紧了手心,干净的指甲死死陷进了手心里,滴出了鲜红的血,她呼出一口气,嘴角讥讽,“当皇上是什么人,还妄图献女子进宫,当年临时反叛已经惹得皇上震怒,若非本宫倾尽全部去助皇上,孟家早就没了。

“皇后有太后姑母倚靠,杨嫔仰仗家世颇得圣宠,就连宓常在,也因为其父谨小慎微,从不得皇上忌惮,反而颇为讨喜......为何到了本宫,就叫那些人惹得皇上与本宫生分!”

丽妃消瘦的身形愈发清减,她颓然地倚着?窗,映着那轮半圆的月,孤寂难堪。

合宫歇在夜幕之中,有一隅偏殿,亮着一盏明烛久久未歇。翌日坤宁宫问安,便不见了嫔的人,这回并非是因为阮嫔有孕身子不适,而是因为小产失了皇嗣。谁能想到,短短一日内,生了这么大的事。

而致使阮嫔小产的迹象都指向了明裳一人。昨儿祁姜二人说错了话,直接得罪了皇上最宠爱的新人,既是把人得罪,祁姜二人恨不得皇上立刻查明真相,宓常在就是谋害皇嗣的真凶,好不让她们日夜心惊胆战,记着那些脏水私下给她们使绊

子。后宫里,位分高和受宠的嫔妃要给旁人使绊子可太容易了,随便授意六局六司几句,便没她们好果子吃。

姜贵人吃着青瓷玉碟里的糕点,含笑道:“还是娘娘这里的酥果好吃,嫔妾吃多了失礼,不吃又惦记得心痒痒。”

皇后瞧她一眼,扬起唇打趣,“怪不得每回姜妹妹都是从本宫这最后一个走的,原是因为馋嘴!”

她侧过脸,“文竹,吩咐小厨房多做两碟,过会儿送去景平宫。”皇后微顿了下,改道,“各宫都送一碟,酥果性寒,阮嫔刚小产过,吃不得,改了乳酥送去上林宫。”

嫔妃们整整齐齐地起了身子,“谢皇后娘娘赏。”

姜贵人说着讨巧的话,“娘娘仁心慈善,料想阮嫔姐姐吃了乳酥,会明白娘娘的用意,也能看得开些。”

左右皇嗣已经没了,看不看的开又有什么用。众人各怀心思,即便阮嫔没了皇嗣,仍旧有些酸气,毕竟阮嫔身边养着小公主,可是极为受皇上的宠爱。有宝珠公主在的一日,这宫里头就得有阮嫔的一分地位。

明裳走过两条宫道,要经过亭中小径,听见打远的争吵声。

“若非祁美人多嘴,非要提及宓常在,我又怎会脱口而出那句话,还不是祁美人害我!”

这声音听着耳熟,明裳侧过身子,眼眸向远处去看,两道靛青的宫裙一明一暗,正是祁美人和姜采女。

祁美人的位份要比明裳还高,自然更不会将小小的采女放在眼里,哪会容忍低品阶的嫔妃下自己脸面。

“我是就事论事,在圣前自当要把所知道的说出来,又有何错?倒是姜采女毫无尊卑,质问于我,又是哪来的规矩?”

姜采女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姐姐在这时论尊卑,那妹妹就要问姐姐一声,昨夜回宫,姐姐安寝时可是饿着肚子,还是用的残羹冷炙 ?”

她见祁美人堵得说不出来,愈发证实了心中猜想,讥笑道:“姐姐美人份如此之高,怎的那些奴才给姐姐气受,姐姐却不去责罚他们呢?妹妹可是听说,昨儿宓常在一回顺湘苑,御膳房的奴才们就巴巴端去了几碟子热乎乎的糕点,姐姐的本事

可真是大啊,大得只敢欺负跟你一样不得圣宠,遭人作践的低阶妃嫔。”

“贱人!”祁美人气得发抖,怒火中烧,猛地扬起手重重地向姜采女的侧脸,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姜采女脸上清清楚楚得留了一道巴掌印,祁美人手心抽得通红,姜采女猝不及防,也没想到祁美人下手这么狠,偏着侧脸,脑中嗡嗡作响,好一会

儿才缓过来,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渍,她用帕子轻轻擦了两下,敛眸扫了眼帕子上的红血,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祁美人还真是不留情面。”姜采女嘴角被抽得生疼,分明处于弱势,抬眼间,那眼神却吓得美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祁美人只当她是在装腔作势,“我一向是不留情面,今儿是你先不分尊卑,便是到皇后娘娘跟前,我也占理,打你你也得受着!”

姜采女讥笑一声,“祁美人既然如此不饶嫔妾,那嫔妾要问问祁美人,可还记得瑜贵嫔?”

“你………………”祁美人神色大惊,姜采女初初入宫又怎会知晓瑜贵嫔!当年瑜贵嫔小产确有她一份责任,不然她也不至于从潜邸跟着皇上,到现在还只是美人位分。

两人渐渐没了动静,明裳听了会儿,眉心轻蹙,给绘如使了眼色,换条路,绕远回宫。

回了顺湘苑,明裳便愈发好奇这瑜贵嫔是何人,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宫人,独留下绘如。

绘如在宫里伺候得久,确知晓些有关瑜贵嫔之事,她想了想,慢慢开口,说与主子。

“据奴婢所知,瑜贵嫔是在皇上刚登基那年进宫,瑜贵嫔出身名门王氏,秀外慧中,深得圣眷,入宫两月有孕,孕中五个月被下诏册封从二品贵嫔,但......”绘如委婉地停住,声音压得极低,“但许是福气不佳,瑜贵嫔有七个月身子时,意外得

知,皇上在行宫幸了进宫陪伴自己的表姊,一气之下小产,因此彻底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不久便郁郁而终。

明裳震惊得睁大了眸子,愕然之余,想到如今后宫嫔妃,似乎并不见王氏女。

绘如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扫了眼屏风外,才继续道:“瑜贵嫔小产后,王氏女也不见了踪影,听人说......”她微微一顿,“是被暗中处置了。”

“不过奴婢听闻瑜贵嫔的表姊也是罪有应得,扮作瑜贵嫔的模样,又用登不上台面的法子才得幸一夜。”